我站在裴氏大厦顶层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整座城市的灯火。
玻璃映出我的轮廓——
黑色高定西装，红唇如刃，指尖捏着一份刚送到的医疗报告。
张鹭白的脑部扫描结果。
他的脑部扫描图清晰地标注着毒素残留的阴影区，像一片溃烂的沼泽。
神经毒素残留量超标37%，海马体轻微损伤，短期记忆可能受影响。
\"恒生的法务部疯了！\"
小林咬牙切齿，\"他们居然敢说张医生的神经损伤是'术前已有病史'！\"
\"小林。\"
我的声音很轻，却让身后的助理瞬间绷直了脊背。
\"联系并购部，三小时内我要看到恒生生物的股权架构图。\"
小林迅速敲击平板：\"已经准备好了。恒生目前最大股东是韩氏资本，占股32%，但实际控制人是艾琳娜·吴通过离岸公司持有的19%……\"
\"不够。\"
我合上文件夹，金属扣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刑事指控太慢，我要恒生三天内破产。\"
小林倒吸一口冷气：\"直接狙击股价？但恒生背后有韩氏资本和……\"
\"——和血月。\"我轻笑，\"所以才要快。\"
落地窗外，城市灯火如血管般蔓延。
血月以为他们藏得很好，但金融市场的规则比匕首更锋利。
我拨通裴氏证券部的电话：\"明天开盘前，做空恒生所有流通股，杠杆拉到最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裴总，这需要至少八十亿流动资金。\"
\"从欧洲分部调。\"
我指尖轻点桌面，\"另外，联系《财经周刊》，匿名爆料恒生实验室的'意外事故'——重点渲染受试者变成植物人的细节。\"
挂断电话后，我看向小林。
\"准备三套方案：第一，以非法人体实验起诉恒生；第二，冻结他们在亚洲区的所有资金流；第三——\"
\"——我要收购恒生51%的股权。\"
小林倒吸一口冷气：\"可恒生背后是血月组织，他们不可能卖……\"
\"那就让他们不得不卖。\"
我翻开恒生最新的财报，\"他们上周刚在东南亚投资了基因库，现金流吃紧。通知财务部，抛售我们持有的所有韩氏债券。\"
韩氏是恒生的最大债主。
一旦裴氏撤资，恒生的资金链会瞬间崩断。
律师团的视频会议在十分钟后接通。
屏幕上的张律师推了推眼镜：\"裴总，以'非法人体实验'起诉恒生需要直接证据，目前艾琳娜·吴的审讯记录——\"
\"神经毒素就是证据。\"
我将张鹭白的医疗报告甩在桌上，\"仁和医院出具的鉴定，加上艾琳娜亲口承认的录音。\"
——昨晚的审讯室里，她崩溃时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被周娅的执法记录仪拍下。
张律师皱眉：\"但艾琳娜刚刚被保释了。\"
我眯起眼：\"谁的手笔？\"
\"军方。\"
小林插话，调出一份加密文件，\"出面的是原野上校，隶属某特殊部队。他和莫里斯·高有过交集，去年曾在瑞士共同出席过安保会议。\"
原野？
我指尖轻叩桌面。
这个名字不在血月已知的名单上，但时机太巧——
艾琳娜刚吐出\"夜枭银行\"，军方就横插一脚。
\"先不管他。\"
我冷笑，\"按原计划，明天收盘前发起野蛮收购。\"
——既然钓鱼竿断了，那就炸了这片鱼塘。
恒生的股价在爆料曝光后暴跌15%，恐慌性抛售让交易所的系统一度瘫痪。
裴氏突然抛售持有的韩氏债券，引发连锁反应。
韩氏资本被迫抽调资金护盘，恒生的流通股像雪崩般被对冲基金扫货。
\"小姐，证监会发函询问做空动机。\"小林举着平板，声音发颤。
\"回复他们——\"
我端起咖啡，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唇角冷笑，\"裴氏只是在'纠正市场估值'。\"
会议室的大屏幕上，恒生的K线图像被撕碎的血管。
董事们疯狂抛售股票，而裴氏的离岸账户正以幽灵般的速度吞吃筹码。
到下午三点，我们已持有恒生42%的股份。
\"现在要发起强制收购吗？\"证券部主管擦着汗问。
\"不。\"
我放下咖啡杯，\"让财务部放出消息——裴氏发现恒生存在'财务造假'，将申请资产冻结。\"
这一刀捅在命脉上。
当晚，恒生的合作银行纷纷抽贷，供应商集体堵门讨债。
艾琳娜·吴的倒五芒星胸针救不了她，军方的黑手也来不及止血。
\"告诉媒体部，把'普罗米修斯计划第二阶段'的新闻稿发出去。\"
——既然血月想要\"永生因子\"，那我就给他们一场更盛大的狂欢。
新闻稿里，裴氏高调宣布突破\"神经再生技术\"，将招募志愿者进行\"人体机能极限开发\"。
关键词刻意模糊，但懂行的人都能看出端倪——
这分明是在模拟血族的生理特征。
手机震动。
莫里斯·高的名字跳出来：
「你疯了？这会引来真正的猎巫人。」
我回复：「让他们来。」
张鹭白彻底康复的那天，我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闪光灯下，我穿着纯白西装，像一把出鞘的骨刀：
\"普罗米修斯计划第二阶段，将探索人类机能的极限。\"
台下记者哗然。
有人举手质疑：\"这是否涉及基因改造？\"
\"我们研究的是'潜能激活'。\"
我微笑，指尖划过全息投影中的人体模型，\"比如……让神经损伤的患者重获手术能力。\"
镜头特写扫过观众席——
张鹭白坐在角落，右手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
后台休息室里，莫里斯·高倚在门边，灰西装像一副金属铠甲：\"你这是在挑衅血月。\"
\"不。\"
我对着镜子补口红，\"我是在告诉他们——\"
镜中的女人勾起唇角，瞳孔深处似有血色翻涌。
\"——游戏规则，由我来定。\"
深夜的实验室，K嚼着棒棒糖调试设备：\"殿下，第二阶段真要公开张医生的神经再生研究？\"
\"当然。\"
我戴上橡胶手套，试管中的血液样本在离心机里旋转，\"不过配方需要'微调'。\"
——用我的血。
血族的基因能修复人类细胞，但也会留下\"副作用\"。
比如，受试者的伤口会以异常速度愈合，瞳孔在暗处微微泛红……
足够让血月疯狂，也足够让他们自取灭亡。
\"对了。\"
K突然递来一张磁卡，\"夜枭银行的保险柜密码破解了，里面全是血月的人体实验录像。\"
我接过磁卡，金属边缘割破指尖。
血珠渗出的瞬间，K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线，喉结滚动。
\"告诉张鹭白——\"
我将血珠抹在试管标签上，笑意冰冷，\"明天开始，他的研究会有'新样本'。\"
窗外，乌云吞没了月亮。
鱼塘已经埋好炸药，现在——
只等引线燃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