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敏气得一个倒仰,反手拽住孙耀祖,“啪啪啪”又是几下,“老娘打不死你,让你胡咧咧。”
孙耀祖挨了好几下,声音嚎得更大了,“呜呜, 爸爸,你快回来,妈妈管不住裤裆……”
“哐当!”
大门被人踹了一脚,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音。
众人回头,就看见一个男人黑着脸站在门口,一脸的杀气。
正是孙大牛。
姜柠偏头朝他身后看去,果然看见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嫂子们也瞧见了,不敢跟发怒的孙大牛说话,便都看向傅锦城。
傅锦城抿着唇,很是无辜,“我刚才看里面吵得厉害,怕闹出事儿,就赶紧去喊了孙副连。”
“毕竟要真出了事儿,对孙副连也不好。”
他牵着傅然,走到孙大牛跟前,故意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又看看一边石化的于敏,嘴唇微微张大。
“我们是不是回来的不是时候?”
众嫂子:可太是时候了!
孙大牛脸色发青,勉强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是家里媳妇儿不懂事,多亏了傅团去找我,不然还不知道她要闹出什么事儿?”
傅锦城拍拍他的肩膀,十分大度的回答,“小事儿,大家都是战友,应该的。”
“媳妇儿,咱回去吧,然然饿了!”
说完,极其自然地揽着姜柠的肩膀,往外走。
整个人平静得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如果姜柠没看见他上扬的唇角的话,还真的会以为他只是好心将孙大牛叫回来。
看不出来,这男人还挺茶!
傅锦城两口子走后,嫂子们本还想跟孙大牛掰扯几句,又瞧着他面色不善,都没敢开口。
还是杨明芳喊了一嗓子,“呦,孙副连回来了,那咱们就不打扰了。”
说完朝着众人瞪了一眼,一帮子木头,“还不走,真等着看人家生孩子啊?”
嫂子们顿时醒悟过来,乌泱泱散了。
从孙家出来,傅锦城的嘴角就没下来过,他肩上扛着小崽子,右手揽着他媳妇儿,心里甭提多开心了。
不枉他扛着小崽子一路狂奔,把孙大牛找回来。
一路上,姜柠都在听孙家的动静,也没注意到男人一直搭在她肩上的手。
果然,他们没走多远,孙家就传来了女人惊天动地的哭喊声。
姜柠嘴角勾起,看着身边的男人更顺眼了些。
第二日
阳光明媚,鸟叫阵阵,家属院又热闹起来。
傅锦城早早出了门,照着娘俩的喜好,从食堂打了早饭回来,放在锅里用热水温着。
姜柠起身时,傅锦城已经去了部队。
看着锅里温着的早餐,心里暖洋洋的。
小家伙顶着鸡窝头黏黏糊糊地抱着姜柠的大腿撒娇,“妈妈,饿……”
姜柠揉揉他的小脑袋,给他刷牙洗脸。
母子俩坐到餐桌前,傅然嚼着大肉包,断断续续地说话:“妈妈,肉肉,香。”
傅然虽然已经四岁了,因为开始说话不久,语言能力远远落后于同龄小朋友。
最明显的就是,他现在几乎说不了完整的句子,
这个还是得多练练才行, 不然等傅然上了幼儿园,免不了要被其他孩子嘲笑。
姜柠当下决定有空得去一趟城里的书店,挑一些傅然感兴趣的小人书,回来慢慢教他读。
正盘算着什么时候去城里,周玉琴这大嗓门就来了。
“姜妹子,你在家吗?”
姜柠放下碗,赶紧迎出来,她也想知道张淑兰的具体情况,毕竟人是在她家门口倒的,出了事儿,她也得担着。
“周姐,进来吃点。”姜柠打开门,把人让进来。
大壮跟二丫喊了声“婶子!”
就朝傅然冲过去,三个娃争先恐后地去抢院子里的秋千。
姜柠回身看见周玉琴手上还提了一小包米,她好奇道:“周姐,你干啥去啦?”
周玉琴将米袋子朝姜柠面前晃了一下,眼睛看向院门外,压低了声音。
“这可是孙副连两口子,拿给我的,说是他家耀祖这些天麻烦了各位嫂子,不好意思,要把米还给我们。”
姜柠将桌子上的东西收了,拉着周玉琴坐下,抬了抬眉,“真的?就那俩口子脸皮厚得跟城墙似得,能有这觉悟?
“哼!”
周玉琴冷笑了声, “昨儿个张主任不是晕倒了吗,这事儿闹大了,我听说胡政委昨晚就去了孙家,老孙肯定是被训了呗。”
“你都没看见,今天早上,两口子脸上花花绿绿的,可是没少干架。
“特别是于敏,那脸肿得老高了。”
周玉琴“啧”了一声,“老孙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没想到还打媳妇。”
姜柠心里鄙视,现代也有很多这样的男人,在外面人畜无害的,对谁都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打起老婆来却毫不手软。
不过于敏也不是什么好鸟,这两人不管闹成什么样子,她都不会同情。
总之,对家属院的其他嫂子而言,怎么着都是好事一桩。
嫂子们是开心了,傅锦城此时还在政委办公室坐着呢。
他进来时张淑兰刚好也在,见他进来,她眼皮都没抬,径直走了出去。
胡光明尴尬地咳了一声,他哪里不知道,这事儿他媳妇做的欠妥,但出发点是好的。
傅锦城纵容媳妇儿把人气晕,这就有点太过了。
“政委,你找我有事儿?
傅锦城板板正正敬了个礼。
“傅团,坐,坐!”
胡光明也是三十多岁,做了多年思想工作,身上自带一股书卷气,他斟词酌句地开口。
“孙大牛的事情,我已经处理过了,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了。
“张主任那里我也教育了,这次是她犯糊涂。”
傅锦城点头。
胡光明见他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不得不把话说得直白些。
“姜柠同志昨天口不择言,把张主任气晕,这事儿是不是该道个歉?”
傅锦城眼皮动了动,抬头,“她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她都把人气晕了,还没错?傅团,你再怎么护着媳妇儿,也得有个度。”
“可她说的是事实,张主任自己有心魔,怪不得别人!”
“你!”胡光明气结。
半晌,叹了口气,“这些年,你嫂子不容易,就不能稍微体谅一下?”
孩子丢了,妻子这十年的痛苦,他一直看在眼里。
所以,有些事情只要她做了安心,他从不多过问。
傅锦城抬起眼皮,“有些事情,堵不如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