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空间如同一条永不停息的暗流,班悬浮在这片混沌的维度中,他的意识像一张无形的网,捕捉着每一丝异常的能量波动。
半日前,血月魔神阿加克莱留下的气息已然尽数消散,班只能凭着感觉在亚空间里慢慢寻找着可能的方向。
“完全没有讯号了啊。”班无奈的喃喃自语,指尖划过面前凝结的猩红能量。突然,他的动作一顿,亚空间虚无缥缈之中有一缕几不可察的寒意。
那不是魔神的气息。班眯起眼睛,视线中浮现出暗金色的符文,这是学自记忆星团里的追踪术法。
追踪咒术启动的瞬间,他看到了一幅画面,一个被冰晶包裹的人类轮廓的物体正在亚空间与现实的夹缝中飘荡,像一具被抛弃的太空尸体。
“寒冰骑士?”班认出了那独特的能量属性,毕竟是曾经并肩作战的“队友”,寒冰骑士的强大给予了他深刻的印象。但此刻,这位强大的战士生命体征微弱得如同一盏即将熄灭的灯。
班找准方向,亚空间里方位难辨,但适应了亚空间的环境之后,方位便不再是问题。
他伸出右手,深渊之力在掌心凝聚成黑色的旋涡。亚空间被撕开一道裂缝,他跨步踏入亚空间与现实宇宙的夹层,外边就是折跃网道的维护通道。
这里本该闪烁着蓝色导航灯光,现在却只有应急红灯在间歇闪烁,警报声早已停止,仿佛连警告系统都放弃了这里。
寒冰骑士躺在网道节点中央的控制中枢的圣坛之下,他的盔甲布满了蛛网状的裂纹,胸口护甲完全碎裂,露出里面泛着蓝光的肉身,心脏处已然破开一个大洞,冰蓝色的血液已经凝固。
班注意到圣坛周围的光屏上跳动着红色警告:【权限丢失...网道封闭...紧急协议失效】。
“看来你还是没能逃脱那个阿加克莱的追杀啊。”班蹲下身,手指轻触骑士的面甲,深渊之力的侵蚀下,面甲迅速消融殆尽,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冰蓝色的血管在几近透明的皮肤下清晰可见,嘴唇呈现出不自然的血紫色。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原本的人类瞳孔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两颗猩红之瞳。
随着面甲的消失,寒冰骑士的喉咙里发出咯咯声,血红的冰晶从嘴角里蔓延而出。班知道这是尸体受到猩红能量侵蚀后即将尸化的征兆,猩红军团侵略世界的时候也是尸变体军团扩张的时候。
“猩红军团还真是时刻都不忘制造尸变体。”班将手掌贴在骑士额头,深渊之力如黑雾般渗入对方体内。在精神视界中,他看到了令人震惊的景象,寒冰骑士的灵魂已经被撕成了碎片,像打碎的镜子般散落在意识空间的各个角落。
更奇怪的是,每个碎片都在自行行动着,试图重新聚合重构完整的灵魂形态。班从未见过这种现象,通常灵魂一旦破碎就会迅速消散,或者被高纬力量侵染成为无意识的傀儡。
“原来如此。”班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你的灵魂里有墨宝的印记。”这解释了寒冰骑士异常的灵魂状态。墨宝是负面情感的聚合型稀有生命体,它的存在本就根植于灵魂之中。
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墨宝的存在痕迹,班觉得自己的心情意外的好了很多。
班站起身,双手在胸前交叉。深渊之力在他体内沸腾,黑色纹路从脖颈爬上脸颊。“既然你的灵魂还想活下去,我就帮你一把。”他猛地展开双臂,漆黑的能量洪流喷涌而出,在空中形成无数细丝,精准地刺入寒冰骑士身体的每个能量节点。
嗡——
整个控制中枢在深渊之力的压迫下剧烈震动,应急灯全部爆裂。在绝对的黑暗中,只有班眼中的幽幽金光和寒冰骑士体内逐渐亮起的蓝光相互映照。灵魂碎片被深渊之力强行粘合,但重组过程产生了班意想不到的变化,寒冰骑士破碎的心脏处突然迸发出刺目的白光,他的身体悬浮到空中,四肢不自然地抽搐。
班后退一步仔细观察,在深渊之力的催化下,寒冰骑士正在转变成某种前所未有的存在,他的皮肤逐渐透明化,显露出内部流动的液态能量,寒冰之力从恢复的心脏处喷涌而出,弥漫全身得同时,他身上得盔甲也在患难得愈合。
最让班惊讶的是,他能同时感受到强烈生命气息和浓郁的死亡在这具躯体中共存。
当改造完成时,寒冰骑士缓缓落地。他睁开眼,冰晶瞳孔已经变成双重结构,内圈是代表生命的翠绿,外圈是象征死亡的幽蓝。
“我...记得你。”他的声音带着金属共振,“我现在…已是异鬼。”
“嗯?异鬼?看来记忆保存完整。”班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自称异鬼的寒冰骑士,道:\"感觉如何?生与死的使者?\"
寒冰骑士低头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掌:“死亡...不再痛苦了。”他忽然抬头,“墨宝,血月魔神带走了它。”
班点点头道:“我在你的灵魂碎片里看到了记忆残影。不过现在,我们需要先——”
突然,刺耳的机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圣坛上突然亮起一个巨大的光幕,一个信息出现在光幕上【警告。折跃网道控制权已经彻底移交,本地控制中枢即将下线,倒计时10,9,8,7……】
随着倒计时的结束,剧烈的震动将两人抛向空中。控制中枢的穹顶裂开,蓝白色的能量洪流倾泻而下。班在最后一刻抓住寒冰骑士的手臂喊到:“别抵抗!这是强制折跃!”深渊之力形成保护罩包裹住他们,下一秒,空间扭曲的感觉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