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上课的时间过的很快,虽然大部分老师还是那种人机感,但随着周末临近,无脸学生们肉眼可见的变得活跃起来。
但读者们的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季鲤通过上下课时的观察,发现风纪部的成员人数明显多了起来,甚至出现了小队的巡逻模式。
周五,周六上课,周日休息一天,这是学生守则说的。
阴云密布的天空下,季鲤走在前往综合楼的路上,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
首先因为狼人杀的原因,接下来大概率会有很多人在怪谈牌还没触发前就变成无脸人了,这样的状态是无法完成怪谈的。
例如已经变成了无脸人的兰凯,一旦他和周汐棠的怪谈牌触发,就是一个无脸人和周汐棠一起去完成怪谈,怎么想都不可能做到完美完成。
也就是说完成十大怪谈这条路已经没了机会。
杀死所有委员还稍有一点机会,通过陈烁死前的遗言,季鲤猜测委员真名的获得方式并不只有一种,应该还有其他的方式。
这点季鲤猜测应该有两个方向,一是加入委员对应所在的社团,学生会这些组织,就像陈烁一样,混到一定的职位了,应该就能得知部分的真名。
不过对应的风险极高。
第二个方向应该就是寻找校园内的特殊人物,例如黄太后,保安前辈,这样的人,这些人或多或少有着一些秘密。
季鲤还记得一开始的学生守则后面是被涂改过的,说明在季鲤这群读者来此之前,已经有了类似的读者来过这里。
值班过程中季鲤也翻过些许访客记录,最早能追溯到上世纪,这个作品,或者说空间存在与运营的时间比季鲤想的还要久。
也许曾经的读者会留下一些线索。
最后两种最有可能完成阅读的方式依然是狼人杀和期末考试。
狼人杀目前情况还算有利,没了怪谈游戏强制参加的影响,加上风纪部增大了巡逻的力度,阴差阳错下也让狼人不好动手了。
而且有了陈烁的前车之鉴,剩余活着的人都变得非常谨慎,不会去一些人少的地方了。
期末考试如果是正常题目的话,对季鲤来说可以是毫无压力,难点并不在于通过期末考试,而是在期末考试前活着。
“嗯......所以接下来,守夜结束,在获得了正式保安的身份后,要去综合楼四楼的档案室找找有关以前读者的线索。”
综合楼上楼的方式只有通过电梯,而使用电梯前必须经过身份认证,保安,学生会中高级干部才能进入三楼以以上。
季鲤曾经戴着面具尝试过,但无功而返。
最后是要重点接触黄太后和保安前辈,特别是保安前辈,相比于太后,前辈更好收买些。
这一系列的行动,都是为了委员真名这一条线而制定的。
而期末考线来说,就是要减少环境的压力,减少规则约束,委员的影响。
某种程度上来讲,都是一件事,那就是处理尽可能多的委员。
这和季鲤第一夜和张雨辰所说的思路一模一样。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夜了。”季鲤走到综合楼的大厅门前,发现邱俊泽在门口。
看样子似乎还是在等他。
“季鲤,这是委员真名卡。”邱俊泽把手中的卡片递给季鲤,然后才出言解释:“我下午刚刚完成了二号怪谈,校长画像。”
季鲤接过卡片,表示理解,现在大部分人都会互相提防着别人,所以选择独自完成怪谈。
有时候人比鬼更可怕。
“我估计活不过今晚了,罗老大那天去完成他的怪谈前和我说了,我的怪谈牌触发后就独自完成,如果顺利,就把真名卡交给季鲤。”
“今晚很有可能出现意外。”
说到这里邱俊泽看了眼远处阴云密布的天空,然后开口:
“从昨天早上投完票后,周汐棠的状态一直不对,整个上午都呆若木鸡的。”
“下午再见到她时,已经又和变成无脸人的兰凯腻歪在了一起。”
“这之间的跨度太大了。”
“所以周四晚自习的时候,我观察了她们一整节课,两个人躲在角落里亲了一整节课的嘴。”
季鲤一边听着,一边脑海中想到了那个画面:
面对着一个只有嘴巴的无脸人,亲了整整一节课。
是个人物。
“话说你晚自习为什么会关注这对小情侣?”季鲤有些好奇,“就算在意,也不会一直观察了别人一整节课吧。”
邱俊泽似乎误解了季鲤的意思,语气带上了一丝怒意:
“季鲤,我知道你怀疑我是不是在偷看陆舒。”
“我可以告诉你,我有这个目的,但陆舒在第二天就和我说了,她只喜欢你。”
“我知道她很喜欢你。”
“所以我早就放下了。”
“只是会偶尔的偷偷看上一眼罢了。”
邱俊泽神色悲伤,但很快又振作了起来:
“我很可能活不过今晚了,之后就要靠你了。”
“好好对陆舒,要是陆舒因为你出事了,我哪怕变成了无脸人也不会放过你。”
邱俊泽说完,正打算离开,却看到电梯口处有人出来,眼疾手快的把季鲤拉到一旁。
那是一群学生会的成员。
走在最前头的是一个衣着正式,身姿挺拔的男人,一身黑色西服上,金色的液体缓缓流动着,上面写着无数的规章制度。
学生会副会长。
王鸣。
罗闻博群共享的消息里说过的,是委员之下的全校第一人。
又因为委员不能直接现身在学校,所以在校内可以说是只手遮天的地下皇帝。
这位地下皇帝后面正跟着一大群的学生会干部,从西装上的徽章可以看出,他们的级别不低。
放在各自的部门里,都是一方豪强。
但此刻无一人敢和男人并排行走,纷纷乖巧地跟在了男人后面。
一群人就这样和季鲤二人擦肩而过。
没有发生任何冲突。
这也正常,在这位副会长眼中,眼前不过是两个正常的学生。
和邱俊泽告别后,季鲤回到了值班室内。
出乎他意料的是,前辈竟然也在。
办公桌的桌面上被难得的清理出了一大块空地,上面摆放着一台被保养的很好的老式卡带录音机。
录音机正播放着某首粗粝而温柔的英文歌曲,季鲤并不认识。
保安前辈似乎知道季鲤刚刚遇见了谁,嗑着口中的瓜子,语气有些怀念的开口:“你刚刚见过王鸣了?”
“嗯。”季鲤点了点头,拿着个塑料板凳坐在了一旁。
“那家伙现在可是风光无量啊。”
“学生会副会长,地下皇帝,委员之下第一人。”
“啧啧,听起来就派头。”
保安前辈拿起了桌上的那瓶二锅头,瓶口贴着廉价玻璃杯边缓缓倒入,透明酒液贴着杯壁旋成微型瀑布。
这个倒酒动作他重复了三次才斟满。
他慢慢的抿了一口,语气听不出感情地开口:
“很久以前,我们是同学。”
保安前辈说完短暂的走神了一会儿,似乎在回忆着过去的某段记忆。
他沉默地喝着酒,这次他喝得很慢,仿佛口中的液体不是什么廉价的二锅头,而是某些深藏在法国酒庄酒窖里的顶级好酒。
“小子,帮我个忙。”保安前辈突然转头看向了季鲤,“当然,你也可以拒绝。”
季鲤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保安前辈在之前在他面前,一直是一个颓废,得过且过的中年邋遢大叔形象。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问自己话。
“我要你帮我去那家伙的办公室里偷一瓶名酒。”
“罗曼尼康帝八十年代初期特级园区所产的葡萄酒,和我这个瑞士产的Revox b710算是一个年代的东西,你应该认得出来。”
保安前辈说着摸了摸眼前卡带录音机银白色的哑光金属面板,继续补充道:
“他的办公室在综合楼六楼的黑阁,校园的权利中枢。”
“黑阁,这名字听起来就帅气。”
季鲤听完后,发问道:
“有时间限制吗?”
“你离开这里前,交给我就行了。”
“不过越早越好,因为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个不在怪谈之内的委员真名。”
听到保安前辈的回答,季鲤瞳孔微缩,这几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眼前的醉醺醺的男人不仅知道自己会在期末考试后离开,还知道怪谈游戏和委员的存在。
“好。”季鲤点了点头。
“这件事说完了,今晚就是你转正前值班的最后一夜了。”
“人总要经历这样的考验。”
“就像一把挂在墙壁上的猎枪,它总是要开火的。”
“我陪你喝一杯。”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不喝酒,这有茶。”
“虽然是去年的了。”
......
“前辈,我能问问那个长方形黑色匣子里是什么吗?”
“你不需要知道里面有什么,只需要记得保安室有这么一个匣子。”
......
“前辈,这是上个世纪的歌了吧,叫什么名字。”
“美国乐队的《Simple man》,老掉牙的歌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