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叙白瘫坐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她望着天边最后一缕裂隙的残光,阳光终于重新洒落下来,像是一场噩梦终于醒来的标志。可她手臂上那道黑色纹路,却在无声地提醒着她——这场战斗,并未真正结束。
“我们……赢了?”陌慬玔的声音沙哑,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勉强算吧。”楚云深苦笑着摇头,“不过我们也没法再用玄学了。”
“没关系。”洛叙白抬头望向天空,阳光透过云层洒落下来,温暖而真实,“至少我们都活着。”
夙滢忽然轻笑:“你说以后我们是不是得改行种田了?”
“我可以当个江湖游侠。”陌慬玔活动了下手臂,“打打怪,顺便养家糊口。”
“那我写写书,讲讲我们是怎么拯救世界的。”楚云深眯起眼,“说不定还能卖点钱。”
洛叙白看着他们,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可就在这时,她胸口忽然传来一阵剧痛。
低头一看,她的手臂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黑色纹路,正缓缓蔓延。
“你怎么了?”夙滢察觉到不对劲。
洛叙白咬着唇,声音却依旧平静:“没事……只是有点累。”
但她心里清楚,那道黑纹,是从旧神残魂那里留下的印记。
而这,或许才是真正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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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露水还未干透,山谷中弥漫着一股湿冷的气息。昨夜的大战仿佛只是一场幻觉,除了几处焦痕和断裂的树枝,看不出任何惊心动魄的痕迹。
“这地方不能再待了。”楚云深揉着太阳穴,脸色有些发青,“昨晚的灵力反噬太严重,我已经感觉不到体内半点玄气。”
“我也一样。”陌慬玔握了握拳头,试着调动内力,结果毫无反应,“就像是被人抽空了一样。”
“别慌。”洛叙白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没了玄术,我们还有脑子。”
“说得轻巧。”夙滢翻了个白眼,“你该不会真打算靠嘴皮子把敌人骂退吧?”
“嘴皮子不行,我们就动手。”洛叙白眼神坚定,“现代知识、物理原理、战术配合……这些东西从来不是摆设。”
“说得好听。”陌慬玔挑眉,“你能教异界生物守规矩吗?”
“不能。”洛叙白点头,“但我们可以研究它们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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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外,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不寻常的腥臭味。阿黄趴在一块石头上,嘴里叼着那个神秘的驼铃,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甩动着。
“它好像不太对劲。”夙滢蹲下来看了看狗,“往常这个时候早就闹腾起来了。”
“可能昨晚消耗太大。”楚云深分析道,“毕竟那声铃响,连被操控的阿玔都能唤醒。”
“那现在怎么办?”陌慬玔问,“总不能坐等敌人找上门来。”
“先侦查。”洛叙白已经站起身,环视四周,“我们需要知道那些怪物有没有离开隐龙谷,或者……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我去。”陌慬玔毫不犹豫,“你们几个看起来都快散架了。”
“等等。”洛叙白拦住他,“别冲动。我们现在没有玄术护体,动作要小心。”
陌慬玔咧嘴一笑:“放心,我打架从来不靠法术。”
他话音刚落,远处的树林里突然传来一阵窸窣声。
众人瞬间警觉起来。
“不是风。”夙滢低声说,“是活物。”
“掩护自己。”洛叙白迅速拉开距离,手指摸向腰间,却发现原本挂着的符纸早已在昨晚的战斗中耗尽。
她心中一沉。
“来了!”陌慬玔低喝一声,身形一闪,冲入林中。
紧接着,一道模糊的身影从树影间窜出,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轮廓。
“小心!”楚云深大喊。
陌慬玔挥拳迎上,拳头与对方硬碰硬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他后退两步,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东西……居然有实体?!”
那是一个形似蜘蛛却又长着人脸的怪物,眼睛漆黑如墨,嘴角咧开,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恶心死了!”夙滢皱眉,迅速掏出银针,准备出手。
“别乱来!”洛叙白制止她,“它的行动方式和昨晚不同,可能是新的变种。”
“新变种?!”陌慬玔一边闪避攻击,一边吐槽,“你是想告诉我,这些玩意儿还会进化?”
“不排除这个可能。”洛叙白快速分析敌方动作,“注意它的攻击节奏,每三次突袭之后会有一次短暂停顿。”
“收到!”陌慬玔立刻调整步伐,果然在第三次交锋时抓住空档,一脚踢中怪物腹部。
怪物发出尖锐嘶吼,倒飞出去,撞在一棵树上。
“有效!”夙滢兴奋地举着手中的银针,“要不要试试我的新配方?”
“别浪费。”洛叙白拉住她,“先观察它是否还有同伴。”
片刻后,林中再无动静。
“看来就这一只。”楚云深松了口气,“但它为什么会单独留下来?”
“也许……”洛叙白盯着那只怪物的尸体,“它是被派来侦察的。”
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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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得换个地方。”洛叙白果断下令,“这里太危险。”
“问题是去哪?”夙滢摊手,“我们现在可是凡人,走不了多远。”
“那就边走边想办法。”洛叙白眼神坚定,“能力清零不代表失败,而是新的开始。”
“听起来有点鸡汤。”陌慬玔挑眉。
“但很励志。”楚云深笑了笑,“我喜欢。”
“那就出发吧。”洛叙白迈步向前,阳光落在她肩头,映照出她眼中闪烁的光芒。
她不知道前方等待着的是什么,但她知道,这一次,他们将不再依赖玄术,而是用自己的智慧与信念,走出一条全新的路。
风掠过山谷,吹动满地枯叶,仿佛在为他们的决心鼓掌。
然而,在他们身后,那只怪物的尸体,正在缓缓融化,化作一滩漆黑的液体,渗入泥土之中。
下一秒,泥土微微蠕动,一道微不可察的黑线,悄然延伸开来,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