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
“呵呵，贵人多忘事。才几天不见，就不记得我唐鑫了？”
“哦，唐少。”纪凡走到KtV吧台旁，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有何贵干？”
“我呢，请了你父亲来我这里做客。”唐鑫的声音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得意，“怎么样，惊喜吗？”
纪凡端着水杯的手微微一顿，旋即若无其事地又喝了一口：“纪天寿？你请他做客？”
“没错！”唐鑫怪笑，“识相的，就乖乖来一趟省城杨家，给我磕头认错。”
纪凡唇角勾起一抹嘲弄：“杨家？看来侯明哲在临安的动静不小，把你吓得跑去省城了？”
电话那头的唐鑫瞬间沉默。
昨日，唐家本已派出一位半步武灵，准备随他一同前往江城寻衅。
谁曾想，侯明哲带人雷霆扫穴，一夜间将汪家连根拔起，手段酷烈，震动临安的修炼世家。
唐家长辈立刻叫停了计划，唐鑫只得灰溜溜跑到省城杨家哭诉，反被杨家长辈严厉告诫，江城将有大变局，不宜轻举妄动。
此刻被纪凡一语道破窘境，唐鑫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恼羞成怒道：“少他妈废话！纪凡，老子再问你一遍，你爹在我手上，你来不来？”
“哦。”
纪凡的语气出乎意料的随意，甚至带着一丝轻松，“他啊，你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不用特意通知我。”
唐鑫直接懵了：“你……你说什么？那踏马的是你亲爹！你爹在我手上，你听不懂？”
“听懂了啊。”纪凡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一个滥赌成性的爹，唐少既然这么喜欢，那就送你了。你要是乐意，认他做你爹，我都没意见。”
“你……你他妈以为老子在跟你开玩笑？！”唐鑫气急败坏地对着旁边使了个眼色。
电话里立刻传来鬼哭狼嚎：“小凡啊！我的儿啊！救命啊！我是你爸！你不能不管我啊！他们要杀了我啊！呜呜呜……”
声音之凄厉，让纪凡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听到了吗？”唐鑫咬牙切齿，“再不来，就等着给你爹收尸！”
纪凡不紧不慢地说道：“唐少，麻烦你转告他一声。他要是死了，就算他运气不好。等我有空了，会考虑替他报个仇的，当然，也得看我心情。”
说完，纪凡径直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唐鑫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彻底傻眼。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冷血无情的儿子？！
“草！”
唐鑫回过神，一脚踹翻身旁的椅子，指着地上还在干嚎的纪天寿怒骂：“你他妈给老子闭嘴！老子给你一百万，这就是你说的，只要把你请来，你那好儿子就会乖乖滚到省城，来给老子磕头认错？！”
纪天寿吓得一哆嗦，哭声戛然而止，小心翼翼地挪了挪：“唐少息怒，息怒啊！小凡他……他从小就跟他妈亲，跟我关系一般。要不……要不您再给我一百万，我带您去找他妈？他妈说话，他肯定听！”
“……”唐鑫张了张嘴，竟被这番无耻言论噎得半晌说不出话。
他平日在临安作威作福，也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亲生儿子和前妻都能拿来当筹码卖钱，简直刷新了他对“无耻”的认知下限。
“滚！”唐鑫怒吼，多看纪天寿一眼都觉得恶心。
夜莺KtV内，纪凡挂断电话，神色平静。
纪天寿，一个血缘上的陌生人罢了。
唐鑫这一手，虽恶心，却也从侧面印证了他的猜测，短时间内，唐家和杨家应该不会再来江城。
这倒是给了他一些缓冲时间。
第二天下午，纪凡刚出门，程以沫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灵丹卖掉了。”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似乎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这么快？”纪凡略感意外，“价格如何？”
“见面说。”
半小时后，两人在一家安静的茶馆包间见了面。
程以沫从随身小包里取出一个布袋，推到纪凡面前：“三颗，一共十二万灵石。”
“十二万？”纪凡着实一惊。这远超他的预期，一颗二阶上品破境丹，市价约三万，而且她说过自己要留一颗。
“你不是说……”
程以沫眼神飘忽了一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低声：“嗯，都卖给了我一个朋友，她恰好很需要。”
纪凡见她神情有些不自在，没在追问，只是诚恳开口：“那真是太谢谢你了，程队长，又麻烦你了。”
“举手之劳。”程以沫放下茶杯，沉默片刻，忽然启唇，“我要去省武炼局任职了。”
纪凡微微一愣，旋即笑道：“恭喜你啊，那可是高升！什么时候走？”
“后天。”
“这么急？”他心中暗叹，程局长果然手眼通天。寻常武者调动，从江城到临安市局已算不错，程以沫这直接跳过市局，一步到位去了省里，能量惊人。
程以沫似乎并无多少喜悦，反而轻轻叹了口气，眸子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以后，可能没什么机会回江城了。”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以后若有机会去省城，我一定找你。”
纪凡举起茶杯，“以茶代酒，祝你前程似锦。”
程以沫也举杯，与他轻轻一碰。
告别程以沫，纪凡独自走在回去的路上，晚风带着几分凉意，吹拂着他略显复杂的心绪。
程以沫这一走，江城便又少了一个能算得上朋友的人。
他轻叹一声，将那份离别的情绪暂且压在心底，生活总要继续，实力才是立足的根本。
回到夜莺KtV的住处，他才从口袋里取出那个沉甸甸的布袋，将十二万上品灵石通过系统吸收，看着面板上【灵石：】的数字，目光逐渐坚定起来，盘算着可以开始强化武灵卡了。
正思忖间，手机铃声响起，是侯诺曦。
“纪凡，有时间吗？想请你吃个便饭。”侯诺曦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
“侯小姐相邀，自然有空。”
两人约在一家雅致的私房菜馆。
包厢内，侯诺曦一袭素雅长裙，气质娴静。
她仔细打量纪凡几眼，水润的眸子中带着几分探究，忽然问：“你……好像很缺灵石？”
纪凡一怔，看着侯诺曦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联想到程以沫的不自在，以及侯诺曦能仅凭墨影剑样式认出那是程以沫的佩剑，一个念头闪过。
他有些哭笑不得：“程队长帮我卖的那三颗破境丹，该不会……是你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