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岳在一旁看着,见到灭世之雪那神乎其神的身手,心里极为震撼。只见几把箭矢从不同方向朝着灵巧儿飞射而来,灭世之雪却只是轻轻舞动了两下袖子,那箭矢就仿佛撞到了铜墙铁壁一般,纷纷被格挡了下来,掉落在地上,那场面,就像变魔术似的,让人难以置信。
灵巧儿也着实没想到灭世之雪会如此厉害,之前虽说也见识过她的身手,可却没觉得她厉害到这般地步,心里不禁暗自疑惑,这到底是因为什么?难道她还有什么隐藏的本领没施展出来吗?
李岳见老三等人已经躲到大石头后面,知道他们一时半会儿也逃不了了,这才抬手示意射击停止。随后,他翻身下马,径直朝着灵巧儿走了过来,来到近前,脸色阴沉,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派来的?别跟我兜圈子了,如实招来,或许我还能饶你一命。”
灵巧儿却只是冷冷一笑,不屑地说道:“我需要谁派我来吗?哼,我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赶紧说出你的上司名字。要是晚了,可就没机会了,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李岳听了这话,下意识地退后一步,警惕地看着灭世之雪,生怕她会忽然发动袭击,随后才说道:“你可别以为这个娘子能在我下令全力一击的时候,还能护你周全,就凭她一个人,面对我这众多的将士,她自己都未必能保得住性命,你还是识相点儿吧。”
灵巧儿转头看着他,淡然一笑,说道:“哦?是吗?我承认,刚才要不是有她在,我这会儿肯定早就尸体都凉透了,我也承认我刚才确实挺害怕的。不过,我这不还没死嘛,只要我没死,你可就得小心了,你要是敢乱来,哼,那你今天就该死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李岳满脸疑惑地看着灵巧儿,心里暗自琢磨,这家伙难道是个疯子不成?怎么一点儿都不怕死?不过他又仔细一想,觉得还是谨慎点儿为好,于是试探着说道:“实不相瞒,你若不是来自邢州,我早就下令射杀你了。你说你叫凌鍫,哼,这肯定不是你的真实姓名吧。你对东京城如此熟悉,甚至连皇城内的那些事儿都了如指掌,你难道姓郭?或者姓柴?”
灵巧儿一听,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李岳一直怀疑自己是贵族出身,不禁哈哈一笑,说道:“原来你是把我当成郭晟了?又或者是把我当成柴骏了?哈哈,看来我还得感谢他们俩的救命之恩,不过,你可得失望了,我就是凌鍫本人,我可没必要拿这种事儿来逗你玩儿,我犯不着骗你。”
李岳一听她既不姓郭,也不姓柴,顿时眼神一眯,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之色。灵巧儿见状,嘿嘿一笑,心里知道对方怕是要使坏了,赶忙说道:“你要是敢下令杀我,哼,我待会儿可能也会下令杀你,到时候,我可就只留下你自己的小命儿了,其余的人,一个都别想活,你可得想好了。”
李岳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起来,心里却暗自思忖,这家伙果然是个疯子,不过听她这口气,肯定是之前和郭家少主以及柴家少主相识,不过也就是那么点儿微末交情罢了,毕竟那两位现在也还只是个公二代,都还没上位,能有多大能耐。这么一想,他顿时就放心了不少,可转头又看了看灭世之雪,心里又觉得挺可惜的,这么个天仙似的人儿,要是就这么死了,还真是有点儿暴殄天物了。但一想到灭世之雪手上那把仪刀,他心里又是一阵慌乱,总觉得这事儿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劲儿。
他不禁在心里反复盘算着,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到底是哪儿不对劲,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着灭世之雪讪讪一笑,说道:“这位娘子,刀剑无眼,军法无情,您看,如果方便的话,还是希望您能通报一下身份,这样我们也好有个说法,不至于闹得太僵了嘛。”
灭世之雪冷冷哼了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说道:“你也配?哼,总之,你现在要是转身撤退还来得及,不然的话,后果自负。”
李岳一听这话,脸色顿时一冷,冷哼一声,说道:“娘子既然不肯通报姓名,那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儿,这笔账可就怪不得我了。二位,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安心地上路吧,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说罢,李岳猛地一挥手,大声喝道:“放箭!”
随着这一声令下,对方阵营里所有的骑兵纷纷将弓箭对准了灵巧儿和灭世之雪,那密密麻麻的箭头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死神的镰刀一般,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气息。
灭世之雪虽然嘴上表现得不屑于理会,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可心里却很清楚,这一下子要是飞来二三百支箭矢,就算自己本事再大,想要安然无恙那也得是大罗神仙才行。她这会儿虽说表面上看着还能活动自如,可心里明白,自己之前受的箭伤也才刚刚恢复了个八九成而已。
灵巧儿心里顿时涌起一阵暴怒,可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冷冷地说道:“回去告诉赵匡义,别整天净动些小心思,哼,真当旁人都是傻子不成!” 那话语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警告意味,仿佛知晓了许多隐秘之事一般。
灭世之雪听到灵巧儿提及赵匡义这三个字,心里猛地一震,这才猛然意识到,这人怕就是赵匡胤的弟弟。而赵匡胤那可是大周皇帝极为器重的人物,如今他弟弟私自派出禁军在这伪汉境内,到底是想干什么?灭世之雪不禁转头看向灵巧儿,心里暗自思忖,恐怕这个家伙早就推测出了其中的缘由吧,她就好像开了上帝视角似的,总能洞悉这些不寻常之事背后的秘密。
李岳一听灵巧儿竟准确无误地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顿时感觉脑子 “嗡” 的一下,如同炸开了锅一般,他心里清楚得很,这件事情可非同小可啊,一旦传出去,那后果不堪设想。一时之间,他又惊又惧,下意识地大声叫道:“给我射……” 那声音都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尖锐了。
灭世之雪见对方已然下令放箭,当下不敢有丝毫迟疑,猛然朝着前方扑了过去,就在那一瞬间,光影一闪,她手中的仪刀 “唰” 的一声出鞘,寒芒乍现,整个人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挡在了前方,那气势竟硬生生地让对面的禁军们都愣了一下。
恰在这时,远处又是一阵尘土飞扬,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山坡上突然出现了几个身影,他们手持盾牌,脚步如飞,趁着禁军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分散了注意力,纷纷查看身后情况的空档,迅速地奔到了灵巧儿和灭世之雪身前,将二人牢牢地护在了身后,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护屏障。
“属下来迟了,君上,没吓坏了吧?” 卓方一脸得意的模样,朝着灵巧儿嘿嘿一笑,那神情里既有几分邀功的意味,又透着对灵巧儿的关切,让人看了又好气又好笑。
灵巧儿抬眼望去,只见卓方、王德发、田没飞、冯青、龚强以及新投降的楼君长等人都已经出现在了这里,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而就在这时,再听那远处传来的马蹄声,竟让她顿感无比熟悉,心里隐隐猜到了来者是谁。
李岳听到身后的动静,赶忙回头看去,却发现眼前不知何时已经竖起了几面盾牌,他心里顿时疑惑不已。不过,等那尘土飞扬之中的马匹渐渐现身之时,他更是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心里暗叫不好,这竟然是大周的军队,可自己这一路北上,压根就没听说过有哪里的大周军队在这伪汉境内活动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见那骑兵如潮水一般,呼呼啦啦地开始沿着路中央的两侧山坡迅速扩散开来,骑兵的前几排呈一字整齐展开,随后,从那较大的空隙之中,一面面盾牌接连钻了出来,在前方快速摆好了防御阵型,紧接着,几百张弓齐刷刷地对准了李岳这边,那场面,颇有一种大军压境的压迫感。
骑兵阵营中间缓缓分开,让出了一条主路,郭晟骑着马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在他身后,一左一右分别是郭彪和张虎威,三人皆是一脸严肃,气势不凡。再往后,依次是陈函寿、柳乡汾、孙顺、王方、耿静,最后是王玉和郑享,众人皆是严阵以待,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而且,后方的人马还在源源不断地朝着这边行进着,前方都已经摆好了战斗阵型,可后面的队伍却依旧看不到尽头,还在持续行军,那场面,着实壮观。
李岳见状,心里被震撼得无以复加,他心里明白,这可不是一支简单的奔袭奇兵,而是实实在在的一路大军啊,就凭自己这点儿人手,根本就没法与之抗衡。当下,他也顾不上再去理会灵巧儿了,赶忙穿过自己的骑兵队伍,疾步上前,朝着对面的将领躬身行礼,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是哪位将军在此执行军务?”
郭晟脸色阴沉,眼神里透着几分冰冷,冷冷地说道:“亲命果毅校尉,邢州申国公府郭晟。” 那话语里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让人不敢小觑。
李岳一听,心里顿时 “咯噔” 一下,他知道,眼前这位便是那传说中的申国公嫡子,当下心里一凛,赶忙又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大声说道:“末将禁军侍卫亲军旅帅李岳,见过小公爷,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小公爷恕罪。”
郭晟却仿佛没看见他一般,并没有理会李岳,而是目光急切地在人群中打眼寻找灵巧儿的身影。待在马上看到远处那几面盾牌之后,他朝着王小海使了个眼色。王小海心领神会,当下便和另外两个王家兄弟纷纷提起横刀,护在身前,然后径直从对方的骑兵阵营中穿过。
对方的那些骑兵们见他们这般架势,竟是谁也不敢乱动,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三人从中穿过,大气都不敢出,直到他们走到了灵巧儿身前,王小海才开口说道:“君子,我们的兵马到了,您没受什么委屈吧?” 那话语里满是关切之意。
灵巧儿这才从盾牌后探出头来,站起身,脸上还带着几分惊魂未定的神色,嘴里喊道:“雪无晦,保护我,保护我……” 那声音里竟透着一丝少见的慌乱。
灭世之雪却只是冷冷地白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满是嫌弃,不过还是站起身来,朝着她靠近了些,手中的仪刀微微举起,护住了身前的门户,以防有什么突发状况。灵巧儿见状,赶忙往她身旁躲了躲,想要寻求庇护,可灭世之雪却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忙不迭地躲开了,那副避之不及的模样,让灵巧儿一阵无语。
“你干嘛?” 灵巧儿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问道。
灭世之雪却依旧是那副冷傲的神情,不紧不慢地说道:“男女授受不亲,你离我远点儿。”
灵巧儿听了这话,心里顿时一阵无语,暗自腹诽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个,真是个死脑筋。” 不过这会儿也顾不上和她计较了,当下便不再理会她,而是提高了声音,大声朝着李岳喊道:“李岳,我可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也不管你们接了谁的调令,我一概都不承认。根据大周律法,禁军要想出皇城,那可是得请旨的,你们要是拿不出圣旨来,哼,今天我就当你们是投敌论处,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话语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硬态度,让人感觉她是铁了心要追究到底了。
李岳听了灵巧儿的话,心里顿时一紧,越发觉得这个家伙肯定有着不一般的贵族身份,而且绝不是那种徒有其表的废物贵族,不然哪有这等底气说出这样的话来。想到这儿,他越发觉得这件事棘手了,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