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静竹林之中,与“冰心剑莲”林婉儿进行了一番“友好而深刻”的剑道交流,并成功收获了海量酸意值之后,苏清鸢的心情可以说是相当不错。
她继续着自己在万宝山脉之中的“寻宝探险”之旅,只不过,她的“探险”方式,依旧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充满了浓浓的凡尔赛气息。
这一日,苏清鸢“恰好”来到了一片阴暗潮湿,毒虫遍地,瘴气弥漫的黑色沼泽边缘。
这片沼泽,一看就不是什么善地,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沼泽表面不时冒出一串串五颜六色的毒气泡,周围的植被也大多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色或紫色,显然都蕴含着剧毒。
寻常修士若是靠近此地,恐怕早就被那无孔不入的瘴气和毒虫给侵蚀得尸骨无存了。
然而,苏清鸢却仿佛对这恶劣的环境毫不在意。她甚至还饶有兴致地蹲下身子,仔细地观察着沼泽边缘生长的一些……看起来就毒性猛烈的奇异苔藓和菌类。
“嗯,这‘七彩断魂菇’的颜色倒也鲜艳,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苏清鸢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轻轻地碰了碰一株散发着妖异紫色光晕的毒蘑菇,脸上露出了“好奇宝宝”般的表情。
“还有这‘千年尸腐藤’上凝结的露珠,看起来晶莹剔透,倒是颇为可爱。不知道……能不能用来泡茶喝呢?或许……别有一番风味?”她又指着一根缠绕在枯树之上,不断滴落下墨绿色液体的诡异藤蔓,自言自语般地轻声说道。
她这番“作死”般的言行,若是被其他修士看到,恐怕要当场吓得魂飞魄散,以为她失心疯了。
就在苏清鸢“津津有味”地研究着这些剧毒植物,准备“亲口品尝”一下它们的“风味”之时,一个略带沙哑,却又透着一丝玩世不恭意味的年轻男子声音,突然从她身后不远处传来:
“这位仙子,好雅兴啊。竟然对这些……嗯,寻常人避之不及的‘毒物’,也如此感兴趣?”
苏清鸢闻声,缓缓转过头,只见一个身着百衲丹袍,面容清秀,但眼神之中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狡黠与邪气的年轻男子,正笑眯眯地看着她。他的手中,还把玩着一个小巧玲珑,却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药葫芦。
此人,正是那“东域七曜”之中,排名第三,号称“百草灵君”,精通丹毒之道的万草堂嫡传弟子——药不然!
此刻,药不然的心中,也是充满了好奇与……一丝丝的警惕。
他刚才恰好在此地采集一些炼制毒药所需的特殊毒虫和毒草,却无意中发现了苏清鸢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子,竟然敢孤身一人,深入这片连他都要小心翼翼对待的剧毒沼泽,而且……还对那些剧毒植物表现出如此“浓厚”的兴趣,甚至有“亲口品尝”的打算?!
这……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难道这个女人,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用毒高手?或者……她身上有什么能够百毒不侵的逆天宝物?
药不然心中念头急转,脸上却依旧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主动上前几步,对着苏清鸢抱拳一礼,声音温和地说道:“在下万草堂药不然,见过仙子。仙子孤身一人,深入此等险地,莫非……也是为了采集什么珍稀的灵药或毒物而来?”
苏清鸢看着眼前这个笑里藏刀,眼神之中闪烁着算计光芒的“百草灵君”,心中暗笑一声,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腼腆”笑容,声音轻柔地说道:“小女子苏清鸢,见过药道友。我……我只是偶然路过此地,见这些花花草草……嗯,长得颇为奇特,所以……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并无他意。”
她这番话说得,简直是……漏洞百出。
一个看起来柔弱文静的女子,会“偶然路过”这种鸟不拉屎的剧毒沼泽?还会对那些一看就不是善茬的毒花毒草“感兴趣”?
药不然自然不会相信她这套说辞,但他也没有当面拆穿,只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察的精光,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和善”起来。
“呵呵,原来是苏仙子,久仰大名。”药不然打了个哈哈,随即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地说道,“苏仙子有所不知,此地毒物甚多,瘴气也颇为厉害,寻常修士若是没有万全的准备,很容易便会着了道。我这里正好有一包刚刚炼制出来的‘百花清毒散’,乃是我万草堂的独门秘药,对于化解此地的瘴气和百毒,都有奇效。仙子若是不嫌弃,不妨……取一些防身?”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巧玲珑的锦囊,递向了苏清鸢。
那锦囊之中,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奇异花香,闻起来沁人心脾,仿佛真的能驱除百毒一般。
然而,苏清鸢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个锦囊,并没有伸手去接。她那双清澈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仿佛早已看穿了药不然那点小伎俩。
她伸出两根纤细如玉的手指,轻轻地从锦囊的边缘,捻起了一丝几乎微不可察的药粉,放在鼻尖,仔细地嗅了嗅,随即……眉头微蹙,脸上露出了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嗯……药道友,您这……‘百花清毒散’……香气倒是挺别致的。”苏清鸢声音“犹豫”地开口,语气中充满了“真诚”的“困惑”,“只是……这配方……似乎……有些……嗯,过于追求毒性了?”
此言一出,药不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那双原本还带着一丝狡黠与试探的眼眸之中,猛地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死死地盯着苏清鸢!
这……这怎么可能?!
他这所谓的“百花清毒散”,根本就不是什么解毒良药,而是他最近才刚刚炼制出来的一种无色无味,却又歹毒无比的慢性剧毒——“蚀骨腐心散”!
此毒一旦被人吸入体内,短时间之内不会有任何异样,但数日之后,便会如同跗骨之蛆般,慢慢侵蚀中毒者的经脉骨骼,腐蚀其五脏六腑,最终使其在无尽的痛苦之中,化为一滩脓血而亡!其歹毒程度,足以让金丹修士都为之色变!
他本想用此毒来试探一下苏清鸢的底细,看看她到底是真有本事,还是在故弄玄虚。却万万没想到,苏清鸢竟然……仅仅只是闻了一下,就……就道破了他这毒药的“本质”?!
而且……还用那种“你这毒药炼得不怎么样”的嫌弃语气?!
这……这简直是对他这个“百草灵君”最大的羞辱!
苏清鸢却仿佛没有察觉到药不然那震惊到无以复加的表情,依旧自顾自地,用那特有的“凡尔赛”式语气,继续“点评”道:
“药道友,恕我直言,您这‘蚀骨腐心散’……哦不,是‘百花清毒散’,虽然在毒性的猛烈程度上,也算得上是……差强人意了。但是,其药力的平衡与持久性,似乎……还有待加强啊。”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一个“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别当真”的无辜表情,继续说道:“在我看来,真正的用毒高手,讲究的是‘润物细无声’,杀人于无形,而不是这种……嗯,简单粗暴,痕迹太过明显的猛药。毕竟,毒药用得好,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其间的奥妙,存乎一心。太过追求表面的毒性,反而……落了下乘。”
她微微仰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毒沼的瘴气,望向了那无尽的虚空,语气中带着一丝“过来人”的感慨:“我以前啊,也曾对这些毒虫毒草,颇为着迷,甚至还尝试过炼制一些……嗯,能够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就‘羽化登仙’的‘小玩意儿’。不过后来,我便发现,这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丹与毒,本就是一体两面,并无绝对的界限。”
“有时候,最普通的药材,经过巧妙的配伍和特殊的炼制手法,也能化腐朽为神奇,炼制出活死人,肉白骨的无上仙丹。而有时候,那些看起来珍稀无比的仙草灵药,若是用法不当,也会变成……穿肠破肚的致命剧毒。”
“唉,”苏清鸢脸上露出了“无限神往”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这丹毒之道,博大精深,玄妙无穷,我这点微末的道行,实在是……难以窥其万一啊。最近,我就一直在为一种……嗯,既能百毒不侵,又能美容养颜,还能延年益寿,甚至……或许还能提升那么一点点修为的‘神仙玉露膏’的十几种不同炼制方案而头疼呢。每一种方案,看起来都似乎可行,却又都存在着一些难以解决的药理冲突。真是……伤脑筋啊。”
药不然听着苏清鸢这番关于“丹毒双修”的“高深见解”,以及对自己引以为傲的“蚀骨腐心散”的“不屑点评”,只觉得自己的三观,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童,却遇到了一个早已飞天遁地的绝世高人!
他引以为傲的丹术!他引以为傲的毒术!在这个看起来柔弱文静,实则恐怖如斯的女人面前,简直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幼稚可笑!
什么叫“润物细无声,杀人于无形”?!
什么叫“炼制让人羽化登仙的小玩意儿”?!
什么叫“既能百毒不侵又能美容养颜还能提升修为的神仙玉露膏”?!
这……这特么还是人能想出来的东西吗?!
药不然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与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叮!检测到来自“百草灵君”药不然!(震惊+骇然+羞愧+无地自容+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怪物,我这点微末道行在她面前简直就是个笑话啊啊啊),酸意值+200!】
苏清鸢在心中默默比了个,对这次“丹毒双修小课堂”的“教学成果”,表示……非常非常满意。
看来,这“百草灵君”,倒也算得上是一个……相当“优质”的“肥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