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祠,本是肃穆禁行之地。
可现在的泗水乡祖祠却庄严全无。
空旷的广场上,洪境交手震天撼地。
哪怕身处祖祠内部,地面也在不断震动。
影族本是宇宙中的刺杀之王,并不擅长正面作战,再加上到达洪境,元泱界人族才能展现出无与伦比的战斗力。
与此前窦爷的战斗不同,朱建安动手大开大合,破坏力惊人。
卡莲娜在窦爷留下的地刺丛林之间穿梭躲避,朱建安就摧枯拉朽地摧毁一切。
原本整齐的石板广场,已经变得面目疮痍。
另一头,陆桥也迅速迎战齐婉。
陆桥以妖刀战‘枪王’,两人在广场上不断移动拼杀,两把兵刃上不断冒出火花和豁口。
或许是由于朱建安气势的煽动,陆桥刀法不再有流水之意,刀芒变得悍勇无双。
齐婉大叫:“你不要命了?!”
长枪是百兵之王,在军方配置中与腰刀一同为标配。
一个是一寸长一寸强的长兵器,一个是贴身厮杀的短兵利器。
正常来说,修为相同的情况下,长枪定能轻松压制妖刀。
可齐婉却对面前这个年轻的引灵官感到棘手。
虽然他没有了四转刀势,可周身黑魔体倒像是影族那样,有些刀枪不入。
偏偏自己又不能下死手,不敢全力一击。
“咔嚓!”
一个细微的声音惊得祖祠众人心头一跳。
那是陆桥的妖刀出现裂缝!
齐婉看准时机,一个突刺,枪身裹挟着强大的金光硬生生把陆桥的妖刀刺断!
就连黑魔体都被刺开裂口。
陆桥身前喷出一条细长的血线!
“机会!”
越是强大的攻击,后摇越长,齐婉在发出刚刚那猛刺后空档开始出现了。
只见陆桥全然不顾伤势,如魔神般弃刀不用,趁机近身齐婉,对着她一顿连击拳打,凶悍的架势不亚于那朱建安!
如今场内,齐婉的长枪碎裂了,被近身下的陆桥施展黑魔体打得几近昏迷。
卡莲娜也彻底败北,无数黑色的荆棘碎裂。
“噗——!”
卡莲娜吐出一口鲜血,而齐婉则伤痕累累倒在地上。
“陆桥!”
在陆桥准备对齐婉下死手时,一旁传来大喝。
“陆桥!你不顾她的性命了吗?!”涂三在一旁大喊,小腹伤口狰狞,血流不断。
陆桥转头,却如遭雷击。
只见涂三竟然将一名绝色女子钉在身边的巨大地刺上,她已经衣衫破烂,黯然垂首。
涂三的手臂如铁钳般锁住她的喉咙。
女子凄丽,正是柳雨薇!
“陆桥!柳雨薇的性命现在在我们手上!你再动一下,我就杀了她!”
“你们敢!!!”陆桥身上的气势陡然爆发!
他目眦欲裂,从牙缝里发出声音。
“哈!背下泗水乡累累血债,我们几个死不足惜,但如果能再换几人性命,人生也是圆满了!”
涂三得意地笑出声来。
“解除你的法术!否则,我就杀了她!”
良久对峙之下。
陆桥身体的黑气散去,
黑魔体,解除。
……
朱建安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厉声道:“你是谁?”
在朱建安的视野中,一股怪异的真气出现,紧接着,陆桥就陷入了昏迷,虽然现在站立着,却已经闭目垂头。
朱建安再一次暴喝:“你是谁!”
“哦?你是说我吗?”一名娇小的、披着黑色斗篷的女人从陆桥身后漂浮出现,看不清五官,“我?我是春分呀?”
“你对他做了什么?”朱建安怒目圆睁。
春分在空中飘动,声音娇脆,还带些委屈幽怨:“没做什么呀?他只是睡着了而已。”
“浮生暂寄梦中梦,世事如闻风里风~”
“听说过吗?”她突然莞尔一笑,“仙术第108号,『魇祷』。”
“魇”字从“鬼”而来,尤其是当人在梦中受惊或感觉被压制无法动弹;“祷”却恰恰相反,是指向神明祈求。
元泱界人族以“魇祷”为这门法术命名,诠释了它对于幻境中鬼神同在般的掌控。
“魇祷”作为榜上有名的仙术,可以通过幻术操控心智,中术者会陷入虚实难辨的幻境,甚至可能被直接摧毁精神。
它既可以让你沉迷梦境,永世美好,又可以构造出无边炼狱,生不如死。
就在陆桥对齐婉下死手之际,春分及时赶到,并对这名消耗极大的年轻人施展了『魇祷』。
朱建安大感不妙,打定主意。
既然对方刚刚释放了这样的高阶仙术,那么自己就需要抓住时机快攻。
他大步向前,气势如虹。
春分歪着头,嫌弃地说:“都不让人家休息一下的,真粗鲁啊……”
似乎是为了回应,朱建安身上爆发出巨大的真气,一步一步将自己的气势提到巅峰。
他的身边像是刮起了一阵小型龙卷,地面砂石飞走。
与他这高涨的架势相反的是,春分格外平静。
她竟然十分乖巧地取出一个小荷包翻找起来,就像是女孩在街上突然想要补个妆,连忙找化妆镜的样子。
荷包样式同样乖巧,这通常是城镇里大家闺秀用的款式。
“找到了。”她从荷包里掏出一块黑色的小晶片,然后轻轻朝着朱建安扔了过去。
奇怪的是,朱建安周身真气涌动,却没能推离这块小晶片。
随后,晶片开始不断变大。
“噌—”
“噌—”
“噌—”
它变成足有一人高的大小,将朱建安包裹其中。
它如同黑色琉璃,在朱建安惊恐目光中,带着这位朱家护卫统领,“嗖”的一声,便消失不见了。
仿佛遁入无尽虚空。
一切发生得瞬息万变,朱建安甚至来不及躲避!
春分对着虚空吐了吐舌头:“笨蛋,我才不跟你打。”
“早就猜到你们朱、田、齐三家的顶尖高手有可能进入洪境,我怎么可能不做准备?”
说完,春分把目光看向广场外的某处酒楼。
怡然自得。
“所以,听明白了吗?对田家和齐家的两位,我们也早有准备。”
“不过,本姑娘想了想,这‘黑玄牢石晶’也不是便宜货,能省就省。”
“所以要不这样吧!只要两位不出手,我们就不动祖祠里的人。”她的神情中开始流露出俏皮。
“反正我们要的也只是地灵而已,而对于你们也说得过去,你们就算冲过来也就是和刚刚朱家的莽夫一个下场。”
说完,她颇为端庄地收起了荷包,并且对这酒楼翘首以盼。
“不说话我就当答应了哦~那就请两位坐着喝点小酒吧,放心,本姑娘是讲信用的,不会出尔反尔。”
“对了,你俩也别想着走,你们要是敢走,我就对你们的祖祠下手,不但抓出来你们这些个族长,还会砸了你们供奉的灵位。”
酒楼中似乎有人影绰绰,很快归于平静。
……
陆桥腰间的腰牌晃个不停,小声嘀咕道:“不是!小桥子!大哥!你别睡啊!快醒醒!”
而春分依旧穿着黑色斗篷,只露出一张玉般的脸蛋和清秀的五官。
她饶有兴趣地看向腰腰灵。
“小家伙,你还挺吵。”
“姐,我开玩笑的,这家伙死有余辜。”腰腰灵立马认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