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清瑶当天晚上就把那件衬衫洗好了,她一直都是被娇养着长大,从未洗过衣服,更别提是手洗衣物。
明明上面染着脏污,还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可她却丝毫不介意,只是想着马上又可以见到司砚北,心底便是一股难言的甜蜜。
衬衫轻薄,第二天中午便彻底干透了,她小心翼翼地收回来,仔细熨烫过,才准备给司砚北送去。
出门前,她化了个精致的妆容,一头墨黑长发披散在肩上,身上穿着一条浅蓝色的长裙,若是从背后看去,和简妤还有几分相像。
收拾好自己后,她拿上衣服,便出发去了司氏集团。
照例还是先去了前台,前台给南风打了电话,南风说他立马下来。
南风身为司砚北的助理,对她这么重视,简清瑶心里说不高兴是不可能的,几分钟后,她的身后传来了一声热情的呼唤。
“简小姐,我就猜到你今天要过来,总裁他……”
南风的步子很快,没一会儿就走到了简清瑶的面前,等看清了她的脸之后,他脸上的笑容紧急僵住,紧接着,又满脸怨气地看了她身后的前台一眼。
怎么还搞不清楚这两位简小姐,都两次了!
但人都来了,他自然没有不招待的道理。
他看向她手上的袋子,“简小姐,是简大小姐托你过来给总裁送衣服的吗?”
简清瑶强忍住心中的不悦,点了点头。
“姐姐她没有时间,让我帮她送过来。”
南风其实很想让她把衣服直接交给他,但是看她两只手将袋子攥得紧紧的,应该不只是来送东西这么简单的。
他脸上露出职业的微笑,“简小姐,您跟我上去吧。”
简清瑶答应下来,跟着他上了电梯。
电梯越往上升,简清瑶心里的忐忑就愈发加剧,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司砚北,她的心就像是快要跳出来那般。
他会明白她的心意吗?
等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口,南风伸手敲门。
“进。”
里面男人声音出现的那一刻,简清瑶身子顿时紧绷起来,与此同时,心中也生出了满满的期待。
南风推开门,“简小姐,请进吧。”
听到这熟悉的称呼,司砚北翻看文件的动作似乎慢了一瞬。
简清瑶走到他面前,含羞带怯地喊了声“砚北哥哥”。
司砚北的眉头几乎是立刻就皱了起来,他抬起头,看见她手上拿着的袋子,立刻就猜到了她的来意。
他牙齿轻顶着下颚,无声冷笑。
简妤,你还真是好样的。
简清瑶没有看出他的情绪,只是自顾自的开了口。
“砚北哥哥,姐姐昨晚拿着你的衬衫回来,说是不小心弄脏了,我看她当时好像很累的样子,就主动提出我来帮她处理,姐姐就把衣服交给我了,还嘱咐我要给你送来。”
说完,她便想把衣服从袋子里拿出来,想要让他看看她辛苦的成果。
但出乎意料的,男人脸上没有半点欣喜和动容,一双黑眸幽深,让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东西放下吧。”
说完,他便收回了目光,简清瑶满心期待着他之后的话,哪怕只是一句感激的话语,但她等了好半晌,耳边除了他的笔尖在纸上签字发出的沙沙声,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一旁的南风看不下去,好心开口,“简小姐,今天辛苦你跑一趟了。司总今天工作有点繁重,要不你就……”
这倒像是明晃晃的赶人了。
简清瑶此时脑海中不断冒出他对待简妤的态度,心底的嫉妒疯狂地冒了出来,但她超强的自控力还是让她把这些情绪用力的压制了下去。
她努力挤出一抹得体的笑容,点了点头。
“好。”
南风还像上次那样将她送到电梯口,看着她上了电梯才转身回去。
回去的路上他还忍不住想,总裁刚刚的态度还真是无情,估计这位简小姐心都要被伤透了。
只是一想到简妤连这样难得的机会都主动放弃了,他又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总裁和简大小姐之间,难道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
简清瑶失魂落魄地回到了一楼大厅,刚准备给刘叔打电话让他来接她,身后忽然有人叫住了她。
她转过身,对上的是一张算得上熟悉的脸。
“易秘书。”
易欣欣看着眼前的女人,她这张脸比起简妤逊色太多,但她和从前的简妤太像了。
满心满眼都是司砚北,哪怕被一次次的拒绝和冷漠对待,都不愿意放弃。
但她对司砚北再了解不过,他最厌恶的就是死缠烂打。
简妤是,简清瑶当然也是。
她们都不懂他,自然没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只有她,才是最了解他的那个人。
她故作善意地询问,“简小姐,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出什么事了吗?”
简清瑶自然不可能把在总裁办公室发生的事告诉她,只努力挤出了一抹笑容。
易欣欣却是一副对一切都了然于心的模样,她温声安慰着她,“简小姐,无论总裁对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他是在生简大小姐的气呢。”
简清瑶一脸愕然,“生我姐姐的气?”
易欣欣压低了声,“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简大小姐喝醉了酒,当着很多人的面吐到了总裁的身上,总裁他本身又有洁癖……”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简清瑶的脸色。
“恕我直言,这本来就是简大小姐惹出来的事情,你好心帮忙,却反倒受了气,实在是有些冤枉……”
简清瑶的脸白了又红,最终还是逼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易秘书,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易欣欣冲她礼貌颔首,“简小姐,那我就先上去了。”
简清瑶“嗯”了一声,便快步往外走去。
等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大厅,易欣欣乘着电梯到了顶楼,她回到自己的工位,将整理好要拿给司砚北批阅的文件拿了起来,便朝着总裁办公室走去。
总裁办公室内,南风正在战战兢兢地汇报着工作,他的额头都快要冒出汗来,两条腿也像是灌了铅一般的沉重。
他跟了司砚北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他冷淡疏离的性子,但从未感受过如此低的气压,只让他觉得自己像是置身在北极,每说一个字都要一哆嗦。
办公室大门被敲响的那一刻,他几乎是立刻松了一口气,只是当看清从外面走进来的人,那口气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得,又是个不安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