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龙羽猛地回头，看见静室角落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那是个瘦小的老者，穿着朴素的灰袍，眼睛却亮得惊人。
“上代家主？”刘龙羽试探地问。
老者摇摇头：“我只是个守墓人。”他向前走了两步，刘龙羽这才注意到他的右腿是木制的假肢，“孩子，你知道为什么宇文家要抓那个小龙崽吗？”
“为了献祭……打开龙脉宝藏？”
“不止如此。”老者在石台边坐下，“龙族灭亡时，龙族的力量同时也被封印了！甚至，龙族的繁衍能力也消失了……”
“那现在出现在我身上的……”
“当年，林清雅作为代表，被林家派遣去和龙主们和谈，她一去就是三个月，回来后嫁给丛书陈后就生下了你。虽然不足月，但早产也不是没可能，但一个雨夜里，你忽然出现的重瞳，让丛老爷子怀疑你的血脉，于是把你和你母亲都送回了林家。当时，我也在。”
“所以，我究竟是谁的孩子？”刘龙羽不甘心地问道。
“这个，估计只有问你母亲了。那个时候林清雅坚决不肯说出你亲生父亲的信息，只是一个劲要求见丛书陈，但丛家老爷子不想丛书陈心软把你们接回去，不明不白就接纳你们成为丛家的血脉，于是就关押了丛书陈。林清雅等不到，后来据说是服毒死了。”
“服毒？”
“嗯，龙血，对于普通人类来说，也是毒液。不知道林清雅从哪儿得到的，但是她服下后，就再也没有醒来。林家辗转就隐藏了你的消息，于是我让牛文海在适当的时机里带你走。”
“谢谢爷爷。”
“不用谢，论起来，林清雅那时候叫我叔爷，你可以称呼我叔祖。”
“叔祖。”刘龙羽从善如流。
刘龙羽想起梦中那个恐怖的黑色晶体：“暗域龙主是什么？”
“一个堕落的上古龙族，被封印在暗域深处。”老者的声音变得低沉，“如果它复活，所有龙族血脉都会成为它的奴仆——包括你。”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老者脸上深深的疤痕。刘龙羽突然意识到什么：“您……您也流着龙血？”
老者苦笑一声，掀起左袖——手臂上布满了和刘龙羽此刻一样的金色鳞纹：“所以我才躲在这里。孩子，你必须学会控制这份力量，否则它迟早会吞噬你。”
“怎么控制？”
“明天会有人教你。”老者站起身，木腿发出吱呀声响，“现在，试着把那些龙力还给隔壁的小家伙。你们俩这样交换能量，迟早会把宇文家的人引来。”
刘龙羽按照老者的指导，尝试引导体内多余的能量。起初毫无章法，但渐渐地，他感到一种奇妙的联系在体内形成，仿佛有无形的通道连接着他和隔壁的龙族男孩。
“很好。”老者满意地点头，“记住这种感觉，这是龙族最基本的共鸣。”
就在能量循环趋于平稳时，刘龙羽突然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从胸口传来。他痛苦地弯下腰，看到自己胸前浮现出一个黑色的符文标记。
老者的脸色瞬间大变：“暗域印记！什么时候……”
静室的门被猛地撞开，大长老带着几名护卫冲了进来：“暗域能量波动！发生什么……”他的目光落在刘龙羽胸前的黑色符文上，声音戛然而止。
“来不及了。”老者迅速结出一个手印按在刘龙羽额头，“他已经被标记了。宇文家随时能找到这里。”
大长老当机立断：“准备转移！通知牛文海和丛书陈，计划有变！”
刘龙羽在混乱中抓住老者的袖子：“这印记是什么意思？”
老者悲哀地看着他：“意思是，暗域龙主早已经和你结为契约！难道，莫非？你不是混血？你是不是有一只伴生兽？！？”
刘龙羽愣住。
老者沉吟片刻，来不及解释：“下次再跟你说！今天快走！”
远处传来一声巨响，整个秘境都在震动。大长老脸色铁青：“有人强行突破了外围结界！”
“带他们从密道走！”老者一把推开刘龙羽，“快！”
当护卫架着刘龙羽冲向密道时，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老者站在静室中央，灰袍无风自动，周身环绕着耀眼的金光——那分明是最纯净的龙族力量。
人族怎么会拥有龙族的力量？纯龙族是什么意思？刘龙羽不解，随后，绑紧了眼睛上的布条。
密道潮湿的墙壁上渗出冰冷水珠，刘龙羽被两名护卫架着在黑暗中疾行。胸前的黑色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动，每一次脉动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疼痛。身后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碎石不断从顶部坠落。
“再坚持一下！”领路的护卫低吼，“前面就是出口！”
刘龙羽咬紧牙关，突然感到肩头一轻——吱吱不见了。他挣扎着回头，在摇晃的火把光亮中，看到那只灰毛小兽正蹲在后方拐角处，琥珀色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吱吱！快跟上！”
小兽没有动弹，反而咧开嘴露出一个近乎人类的微笑：“主人，您先走。”
这语气陌生得让刘龙羽浑身发冷。没等他反应过来，密道深处传来一声巨响，黑雾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吞噬了吱吱瘦小的身影。
“不——！”
护卫强行拖着他向前冲去。密道尽头是一扇青铜门，上面刻着繁复的龙形花纹。领路护卫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门中央凹槽，门缓缓开启，露出外面漆黑的夜色。
“前面是断魂崖，崖下有人接应。”护卫推着刘龙羽往外走，“我们只能送到——”
话音未落，一条黑色触手突然从密道深处射出，贯穿了护卫的胸膛。鲜血喷溅在刘龙羽脸上，温热而腥甜。
“跑！”另一名护卫拔刀斩断触手，自己却被更多涌来的黑雾缠住。
刘龙羽踉跄着冲出青铜门，眼前是万丈悬崖，唯一通向外界的是一条摇摇欲坠的藤桥。黑雾中，一个高大的黑影逐渐成形——全身覆盖黑色鳞甲，头顶弯曲犄角，正是暗域使者。
“容器……”黑影发出沙哑的低语，“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