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宸第一天正式在温雅斋“上岗”,江逾朝丢给他一块围裙,指了指里间的小厨房:“午饭你负责。”
凌宸看着那块印着小熊图案的围裙,愣住了:“我……做饭?”
“不然呢?”江逾朝头也不抬地整理着新到的线装书,“不是说好了听我安排?”
凌宸咽了口唾沫,想起自己唯一的做饭经历是十岁那年偷偷烤面包,结果把烤箱差点点着。
他硬着头皮系上围裙,走进厨房。
半小时后,温雅斋里弥漫起一股焦糊味。
江逾朝放下手里的书,走进厨房,就看到凌宸站在灶台前,一脸慌张地对着一口黑乎乎的锅。
锅里的东西看不出原本模样,正冒着黑烟。
“你在干什么?”江逾朝赶紧关掉煤气。
“我……我想炒个青菜……”凌宸挠了挠头,脸上沾着锅底灰,“可能火开大了……”
江逾朝看着那口几乎报废的锅,又看看凌宸狼狈的样子,一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油热了要先放菜,盐要适量,”他叹了口气,“算了,今天叫外卖吧。”
凌宸却拦住他:“别!我再试试!”
“算了吧,”江逾朝无奈,“你差点把厨房点了。”
“真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凌宸眼神坚定,“我明天就去报烹饪班!”
第二天,凌宸果然报了个周末烹饪速成班。
每天晚上回家,他就在那个狭小的出租屋厨房里练习。
油花溅到手上,烫出一个个小红点,他也只是随便抹点牙膏,继续研究菜谱。
一周后,他端着一盘清炒时蔬来到温雅斋。
菜色翠绿,火候适中,甚至还摆了个简单的造型。
“逾朝,你尝尝!”凌宸眼里闪着光,像个等待表扬的孩子。
江逾朝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味道算不上顶尖,但比第一次的焦糊味好太多了。
他刚想开口说“还行”,就看到凌宸手腕上未消的烫伤痕迹。
“你手怎么弄的?”江逾朝放下筷子,拉住他的手腕。
凌宸下意识想缩回手:“没事,小伤……”
“小伤?”江逾朝皱眉,那明显是热油烫出的水泡,已经结了痂,“学做饭弄的?”
凌宸低下头,小声说:“嗯……刚开始不太熟练……”
江逾朝没说话,起身从抽屉里拿出药膏,拧开盖子,轻轻握住他的手腕,把药膏涂在烫伤处。
他的动作很轻,指尖的温度带着药膏的清凉,让凌宸心里一阵发烫。
“以后做饭小心点,”江逾朝的声音很软,“又不是什么要紧事,没必要这么拼命。”
“怎么不要紧?”凌宸抬起头,眼神认真,“这是给你做的饭,当然要紧。”
江逾朝手一顿,没再说话,只是加快了涂药的动作。
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好了,”江逾朝松开手,把药膏塞给他,“自己记得每天涂。”
“哦。”凌宸看着手腕上的药膏,又看看江逾朝微微泛红的耳根,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江逾朝瞪他一眼。
“没什么,”凌宸拿起筷子,“就是觉得,你刚才像在照顾我。”
江逾朝没理他,转身走出厨房,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了一下。
厨房里,凌宸看着那盘时蔬,觉得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做得最成功的一道菜,不仅征服了胃,好像还……暖到了心里。
而江逾朝回到工作台前,摸着自己发烫的耳根,心想:这家伙,学做饭就学做饭,怎么还学会说这种话了。
不过,看着他手上的伤,心里确实有点……心疼。
看来,这火葬场的火,好像没那么旺了?
江逾朝摇摇头,把这个想法甩出去。
不行,还得再考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