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朝收到《自然》子刊邮件的时候,傅承洲正在厨房煮面。
他盯着屏幕上“恭喜”的字眼,手指有点发抖,直到傅承洲端着两碗阳春面走进来,才猛地回过神。
“怎么了?”傅承洲把碗放在桌上,看到他通红的眼眶,吓了一跳,“谁欺负你了?”
江逾朝把电脑转过去,声音还有点颤:“论文……接收了。”
傅承洲愣了两秒,然后猛地把他抱起来转了个圈,面汤都洒了出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可以!”
他把人放下,捧着江逾朝的脸亲了又亲,“我们家逾朝就是最厉害的!”
江逾朝被他亲得满脸通红,推开他:“别闹,面都凉了。”
傅承洲却不肯松手,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眼睛亮得惊人:“我要在全系大会上宣布这个好消息!”
江逾朝吓了一跳:“别吧……太高调了。”
“一点都不高调!”傅承洲语气坚定,“这是我们数学系的骄傲,也是我爱人的骄傲。”
全系大会那天,江逾朝坐在台下,看着傅承洲站在讲台上。
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傅承洲清了清嗓子,没像往常一样讲学术报告,而是点开了一个ppt,上面赫然是江逾朝论文的摘要。
“今天,我想向大家介绍一项重要的研究成果。”傅承洲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自豪,“这篇论文被《自然》子刊接收,作者是我们数学系的江逾朝教授。”
台下先是一片寂静,随即响起窃窃私语。林夏坐在前排,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江逾朝教授在计算机与数学交叉领域的研究,”傅承洲继续说,目光却一直落在台下的江逾朝身上,“不仅解决了多个前沿问题,更展现了跨学科研究的无限可能。作为他的爱人,我为他感到无比骄傲。”
“傅教授!”林夏猛地站起来,声音尖利,“您这样公私不分,恐怕不合适吧?”
傅承洲挑眉,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学术本该包容万象,更何况,江逾朝教授的研究成果,足以推动两个领域的交叉发展。至于公私分明——”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我从不认为,为爱人感到骄傲是需要隐藏的事。”
江逾朝看着台上的人,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他想起第一次在实验室熬夜,傅承洲看都没看他一眼;想起国际会议上,他哽咽着道歉;想起琴房里,他紧张得手心出汗的求婚。
原来那个冰冷的“人形公式机”,也可以笑得像个傻子,把他的成就当作自己的荣耀。
大会结束后,人群渐渐散去。
傅承洲走到台下,自然地牵住江逾朝的手,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轻轻吻了吻他的指尖。
“紧张吗?”江逾朝看着他微微发红的耳廓,忍不住调侃。
傅承洲咳嗽一声,装作镇定:“不紧张。”但他握紧的手却出卖了他。
两人并肩走出礼堂,阳光正好。
路过公告栏时,江逾朝停下脚步——上面贴着新的聘书,他的名字后面,赫然跟着“特聘教授”四个字。
“你看,”江逾朝指着聘书,笑着说,“现在我们是真正的同事了,傅教授。”
傅承洲看着他眼里的光,忍不住低头,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是,江教授。以后请多指教。”
“彼此彼此。”江逾朝回握住他的手,“不过说好了,以后在办公室不准偷偷亲我,影响不好。”
傅承洲挑眉:“哦?那什么时候可以亲?”
江逾朝被他眼里的笑意看得脸红,甩开他的手往前跑:“回家再说!”
傅承洲笑着追上去,两人的影子在阳光下交叠,拉得很长很长。
路过琴房时,傅承洲忽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两把钥匙,一把递给江逾朝。
“这是……”
“我们办公室的钥匙,”傅承洲看着他,眼神温柔,“隔壁那间,以后就是你的了。”
江逾朝接过钥匙,冰凉的金属却带着他手心的温度。
他看着傅承洲,忽然觉得,过去那些熬夜的苦,被忽视的委屈,好像都在这一刻化作了值得。
“傅承洲,”他忽然说,“谢谢你。”
傅承洲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傻瓜,跟我说什么谢谢。”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江逾朝看着手里的钥匙,又看看身边的人,忽然觉得,能和这座冰山并肩站在阳光下,真好。
而傅承洲看着他带笑的侧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幸好,他没有错过他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