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下来的时候欧阳青已经在车上等着了，他已经调整好情绪，看不出来哭过。
欧阳青正坐在后座闭目养神，听见开门声睁眼看去。他们没带伞，方循然拿着外套给叶言挡雨，把他包的严实。叶言情绪不好，完全没有能出来散心时的开心。
“怎么了这是？方循然欺负你了？”欧阳青问他。
叶言摇头，不愿多说，“没事。”
方循然这时探身进来摸叶言的头发，叶言推他，“没淋到。”
“嗯。”方循然低声应了，给他关上门。
“他要是欺负你了和我说，我给你做主。”欧阳青玩笑似的说。
叶言还是摇头，等车开出一段距离，他看向身边得欧阳青，“你和，你和南嘉君怎么在一起的？”
他怕触及欧阳青伤心事，但又好奇。好奇心胜过了一切。
欧阳青还是在笑，他看向窗外，以一种追忆的口吻回忆，“我和他啊，那故事可长了。怎么说呢，那是一个很老套的故事。”
“我们是一个宿舍的，但是又是不同专业的。大学和军营里很不一样，我们有很多自由时间，在结束一天的训练和课程后。大一的时候，他很张扬。”
“我和他其实没什么交集，但是突然有一天，他向我表白。我当时不喜欢他，甚至有些讨厌。在我明确的拒绝他以后，他开始缠着我，追求我。”
叶言听到这，有些疑惑，“你们没有交集为什么他会喜欢你？”
欧阳青转头，“喜欢就是喜欢了，哪里会有那么多为什么。”
“但是不了解一个人的话，怎么喜欢？”
“凭着感觉走就好了，你可以当感觉你喜欢他时，先表白，在一起，再了解。没有谁能完全了解谁，喜欢就够了。”
“那要是，喜欢上了但是他是一个坏人呢？”
“那就不喜欢了，放弃他。天涯何处无芳草？”
叶言还想问，被欧阳青竖起手指按住嘴唇，“嘘，你不是想听故事吗？”
他眼尾抬起，狐狸眼半瞌着，眼底是柔媚的笑意。
叶言看着他耳尖红了，抿唇后撤连连点头。
“我是学医的，课程比他多很多，他会每天到教室门口等我，给我带东西。有的时候是束花，有的时候是一些零碎的小东西。我那时胃不好，他就准时准点给我带饭。训练受伤了就给我上药，天凉了给我送衣服。”
“是不是很熟悉？方循然追你的那些都是这儿来的。”
欧阳青看着叶言若有所思的样子靠近他，凑在他耳边轻声笑说。他说完就推开，笑盈盈的看的叶言不好意思。
“方循然和我就差两岁，我们算是无话不谈。我和南嘉君的事他清楚的很。他讨厌南嘉君，但是又尊敬他。南嘉君很优秀，他是他们专业的第一。”
“后来，我答应他了，我们在一起了。他那个时候真的好傻，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整个餐厅的人都在看我们。那段时光真的好快乐。”
叶言按耐不住，又开口问，“你怎么知道你喜欢他的？”
“嗯，我当时，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他的存在，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开始适应他，依赖他。跟他在一起会很开心，喜欢他的靠近。我看到他和别人靠的近会生气，看到别人向他表白会难受。
“然后我突然就意识到，我喜欢上他了。”
“我的父母比较古板，哪怕同性婚姻法已经通过很久，他们依旧不能接受，在我还在犹豫是否要向父母坦白的时候，他已经让我父母接受了他。”
“我都不知道，不知道他做了这些。”他笑着，泪水却顺着脸颊滑下，“他好蠢，真的好蠢。”
“可是我好爱他。为什么？他前一天还在幻想我们的婚礼，他还说等我们结婚了，他就找一份安全些的工作。为什么？就差一点点！明明那是最后一个任务，最后一个……。”
欧阳青手撑在膝上双手捂脸，彻底失了笑。
叶言想安慰，张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他磕绊的吐出两个字，“节哀。”
欧阳青低声哭泣，叶言无助的看向方循然，和他在后视镜里对视。方循然对他勉强的笑笑，眼神安抚他不用担心。
等到了军区，欧阳青把他们赶回去，一个人坐在车上。
叶言被带回研究院，方循然跟着他。
研究院里的气氛不变，人都没少几个。他们都不被允许外出，很多人的最大活动范围就在军区里，还有很多像叶言这样手里握着重要项目的，只能在研究院里走动。
其实如果不是时期特殊，也不用像看犯人一样看着他们，还是有很多可以去的地方的。
叶言回了家，往沙发上瘫。
研究院提出过要给他搬家，换一个更好更大的地方，但是叶言不愿意，他喜欢这个有点点的家。
点点的毛发被方循然拿去找人做了一个透明的球型吊坠装进去，约莫一厘米左右的球，被毛塞得满满的挂在脖子上。
叶言不知什么时候养成了个小动作，一思考事情的时候就喜欢转那个小球。
他躺在沙发上转着小球，黑色的绳子从衣服里蜿蜒出来。
方循然拉着他的手臂把人拉起来，将他身上那件外套脱下来，“等一下又要说脏，要我换沙发。”
“你换不换？”叶言抬手方便他脱，挑眉看他。
“换。”方循然抚开他额头上的头发，拇指横在他额上，弯腰落下一个吻。
叶言看他靠近垂头，闭上眼往后缩了点。
温热的呼吸靠近，没有触感。
他亲在了自己手指上。
“你怎么不亲我了？”叶言睁眼，拉着他的衣服边缘。
方循然深呼吸，“你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吗？”
叶言眨眼，闷声说：“记得。”
“那就别问，我还在等你的答案。我快等不及了，叶言。”方循然往前倾弯腰抱住他，膝盖跪在沙发边缘。
叶言被他压到沙发靠背上，在他怀里不动了。
研究院的项目开展的顺利，叶言的实验室正式建了起来踏上正轨。他的实验室很大，但里面没有多少设备，空荡极了。
叶言不喜欢哪里，还是窝在自己的小实验室。有人变相的催他，他就借口设备不全，要现做。
倒也不算借口，当时他研究出黑盒子来的那些设备这里都没有。于是上面开始给他做仪器，叶言拿图纸拿的慢，从实验室刚建到现在他就拿出了一个仪器的图纸。
他们着急，但着急也没用，主动权在叶言手里。他们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叶言能这么干脆将东西拿出来了，还留了后不知道多少手在手里。
但是他们知道了又能怎样？这个项目的重要性是划时代的，叶言或许可以带着人研究出空间跃迁的技术，还有空间运输。只要想起这些设想他们就心跳加快，那是真正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