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道每次都是固定扣一千积分，还是不固定？
这样的话，自己还真不好拿几分去抽奖。
“陆先生。”
十三妹走了过来。
陆尘挥了挥手，
高晋和王建君立刻让开：“怎么不去玩玩？”
十三妹笑道：“算了吧，难道真的在这里磨镜子？”
她看着高晋和王建君，跟门神一样守着，
心里想着陆先生的手腕真不错，
平时看起来低调，关键时刻一点不含糊。
“钓到鱼了吗？”
陆尘哈哈一笑：“我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你来得正好，陪我喝一杯。”
十三妹坐下来：“累不累？”
陆尘望着海面，
表面平静如水，
其实底下暗流涌动，
否则，这游艇怎么会一晃一晃的？
“现在生意怎么样？”
十三妹笑着说：“托你的福，之前飘飘跟我说过标准化的重要性。”
“后来我就通过姐妹仔协会协调各个马栏统一服务标准，现在生意比以前好多了。”
陆尘点点头：“客人去哪玩都是玩。”
“服务标准不一定能给客人最好的体验，但能让客人知道，自己来这里能享受到什么。”
“这点很重要。”
他对十三妹说：“记住，服务业最重要的是标准，是让人心里有数。”
“搞神秘是行不通的。”
十三妹点头，
她最佩服陆尘的地方就是，
总能一句话点中要害。
她忍不住说：“其实，蒋先生的钱，你完全可以……”
十三妹压低声音：“我们都是粗人，占便宜是天性，未必会感恩。”
陆尘微微一笑：“你能跟我这样说，说明你把我当朋友，我很高兴。”
“不过——”
陆尘说道：“管理不能靠感恩，而是要靠制度。”
“十三妹，以后你在管钵兰街的时候，也要尽量往这方面靠。”
他看十三妹一脸似懂非懂的样子，
就拿洪兴来说吧。
“在蒋天生接管洪兴之前，洪兴是什么样子？”
“靠义气维系。”
“看起来个个都很讲义气，结果呢？洪兴也不过是个二流社团罢了。”
“老龙头打算把位置传给蒋先生之后，洪叔、飘叔、眉叔这些人立刻就各自拉山头、单干了。”
“这算不算义气？”
十三妹挠了挠头：“这些……真没意思。”
37.4%的陆尘脸上露出笑容。
十三妹是后来才加入洪兴的，
她能这么快被提拔成洪兴的扛霸子，
一方面是因为她帮洪兴办了一件大事；
另一方面是因为她从小在钵兰街长大，对那边的情况很熟；
再一方面，当时洪兴正想打入钵兰街。
这么多因素加在一起，
才有了江湖大姐头的传奇。
“洪兴之所以壮大，是因为蒋天生。”
就像新记一样，
它能发展到现在，靠的就是二代四眼龙。
陆尘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十三妹摇头，
她进洪兴的时候，
洪兴已经在江湖上很有名了。
“因为蒋天生用现代企业的办法改革了洪兴。”
陆尘说：“十二个堂口就像是十二个分公司，平时自己经营，自己收钱。”
“总公司负责大的方向和社交方面的事情。”
陆尘没继续说下去的是，
蒋天生还规定，
扛霸子的最终决定权归总公司所有。
比如说，
每个分公司可以推选自己的扛霸子，
但能不能当上，还得看蒋天生的意思。
再比如，
蒋天生规定每个分公司每个月都必须准时交账。
交上来的钱是总公司的资金！
然后蒋天生再用这些钱去打点关系，
反过来控制各个堂口。
陆尘接着说：“你们看，这几年，蒋天生几乎都不怎么露面开会，但洪兴照样能正常运转。”
“这就是现代化管理的好处。”
十三妹点点头，
她说：“也就是说，虽然我们要拜关公，但不一定要学关公。”
这话虽然直白，但很有道理，
陆尘忍不住笑了：“没错，用义气来管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他挺看好十三妹。
年轻，讲义气，脑子又灵光，
将来说不定能成大器。
又因为她是第一个来找自己谈心的人，
陆尘便想多教她一点：“几十年前，大家之所以讲义气，是因为那时候差佬控制了最赚钱的生意，大家没什么别的选择。”
“你再想想，相江最早的社团都是靠什么吃饭的？”
十三妹脱口而出：“苦力！”
苦力就是搬东西、扛活！
相江开埠后，
陆续有华人来到这里，
那时候的相江主要是贸易中转站。
大家能做的也就是出苦力，
比如在码头搬货、卸货之类。
可码头的货物终究是有限的，
张三能多吃点，李四就只能饿肚子。
为了抢到这些活儿，
大家就必须拉帮结派，讲义气！
陆尘点点头，
接着问：“现在呢？”
“现在还以卸货为主吗？”
十三妹连连摇头，
她小声说：“就是去工地扛砖头也比这强。”
她突然明白了，
原来社团的变化和经济也有关系。
“哈哈哈。”
陆尘忍不住笑了，“你明白了吧？”
十三妹当然明白，
时代变了，
大家不再靠讲义气来赚钱了。
现在选择多了，
所以才要讲规矩、守标准？
十三妹心里想，
陆尘也是用蒋先生那一套，
只是稍微改了改。
“陆先生。”
十三妹佩服地说：“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做生意是一流的，搞社团也没问题。”
其实之前她还有点担心，
但想想洪兴现在的状况，
确实只有陆尘最合适当龙头。
十三妹绞尽脑汁想了想，
觉得这就是戏里说的，
天命之人？
“其实我只是多想了一点，提前准备而已。”
陆尘说，“这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
“比如说你在的钵兰街，现在可是名声在外，是女人的地盘。”
“但是，哪一天它会不会被拆掉？”
十三妹愣住了：“不可能吧？”
她根本不知道，
后来的钵兰街之所以消失，
是因为有开发商买下那块地盖楼！
差佬打压钵兰街几十年，
越打压，生意反而越好。
结果开发商只是正常做生意，
几十年的钵兰街就这么没了。
这叫什么？
降维打击。
陆尘意味深长地问：“你怎么知道不会？”
十三妹急了：“那是钵兰街……”
“以前钵兰街是干什么的？”
十三妹一怔，
以前的钵兰街不过是一条普通的商业街，
后来因为禁娼，
那些从石塘咀来的老鸨们无处可去，
就跑到钵兰街来了。
后来钻法律空子，开始搞“一楼一凤”，
慢慢就发展起来了。
十三妹呆住了，
原来，钵兰街一开始也不是干这个的。
“所以说，没有什么是永远不变的。”
十三妹突然有点慌，
如果钵兰街没了，
自己还能做什么？
退出江湖？
“怎么？没主意了？”
十三妹苦笑。
她本来是过来给陆尘打气的，
结果，反而是自己需要打气了。
“陆先生，那我该怎么办？”
“有两个办法。”
十三妹立刻拿出小本子记下来。
“买房。”
十三妹一脸困惑：“买房？”
“买钵兰街的房子。”
十三妹恍然大悟：“这个主意真不错！”
只要手里掌握足够多的房产，
以后不管谁想动钵兰街，都绕不开她。
“还要建立姐妹仔协会。”
陆尘说：“成为真正的大姐头。”
现在钵兰街一些女人已经叫十三妹大姐头，
但这不过是小范围内的称呼，没什么实际意义。
等哪一天，全港的女人都喊她大姐头，
那才算真正混出来了。
十三妹张大嘴：“全港的……”
她从来没想过这么大的事。
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不同……
如果换成陆尘，他肯定早就着手做这个了。
陆尘看过相江府衙的宪报和联合国对全球产业的调查报告，
两个报告都指出一个事实：
相江的性产业规模非常庞大，
年交易额不低于600亿港元！
这个数字太吓人了！
相江总人口600多万，除去老弱病残，
能赚钱的男人大概也就200万，
平均每人每年在这一行消费3万左右。
当然，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
现在相江普通男性的工资才多少？
大多数人只能找鱼蛋妹或者一蚊一吃的。
正因为如此，
600亿港元的数字才更显得可怕！
因为这个产业渗透到各个层面，
从富豪到街头巷尾，
有钱的有有钱的玩法，
没钱的也有没钱的玩法。
一句话，
在相江，只要你愿意玩，
一定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方式。
十三妹被陆尘说得热血沸腾，
但心里还是有点发虚，
觉得自己好像担不起这个责任。
再看看旁边气定神闲的陆尘，
她心里慢慢踏实起来，
心想：有陆先生带路，自己一定没问题。
“大哥。”
十三妹回头，
看到一个短发男子。
她注意到，
最近陆先生身边多了不少这样的短发男子。
一个个年轻力壮，
对陆先生又特别敬重。
“说吧。”
短发男子说：“已经联系上，还有30分钟就能到。”
十三妹心里好奇，
难道陆先生还有别的安排？
“哈哈哈！”
陆尘忍不住笑了出来：“好。”
“十三妹。”
“等下给你看个大玩具。”
十三妹转过头，眼神中满是期待。
她笑眯眯地说：“陆先生，恐怕有人想看你的大玩具。”
原来波波根本没有下船，
而是跟着游艇一起过来了，
严格来说，这可是违规的！
高晋赶紧上前拦住她。
波波却站在那里，笑盈盈地说：“陆先生，我想帮你做事。”
“我懂英语、日语、法语、徳语。”
“我毕业于伦敦商学院。”
“还会做人力资源管理……”
十三妹听得目瞪口呆，
她原本以为波波只是个长得过分漂亮的母牛，
现在一听，才知道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名校毕业。
她清了清嗓子：“陆先生，一句话，钵兰街我绝对支持你！你忙吧。”
当十三妹走到波波身边时，
偷偷朝她竖了个大拇指。
她觉得这个女孩不仅漂亮，还很有胆量。
“让她过来。”
波波鼓起勇气走到陆尘面前，
她知道，这可能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站到陆尘身边的波波，就像一颗熟透的桃子，
水灵灵的，惹人怜爱。
再加上她可能有点紧张，
脸蛋泛着淡淡的红晕，
白里透红，更显娇艳。
“你为什么想给我做事？”
波波回答：“你能保护我。”
陆尘怎么也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他抬起头看着波波，
说实话，这个女人的美貌一点不比龙静音和云飘飘差。
最难得的是，她身上还带着一股天真。
这女人应该刚进社会不久！
聪明、纯真，像一颗致命的苹果。
而且，她还特别自信。
陆尘喃喃道：“看来，你觉得很不安全。”
“当然不安全。”
看到陆尘愿意跟自己说话，波波心里一喜，
接着说：“陆先生，我从小到大，男人看到我就跟狗看见骨头一样。”
“真的很危险。”
陆尘也无奈了：“你对自己未免太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