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开会的员工,我下午通知过他们,明天下午再来上班。”
“今天信息素研究所的医生询问我,您的易感期有没有发生什么其他症状。”
时鹤走出电梯,把阮知眠轻轻的放上早就铺上一层软垫的卡座上,调整好躺下的弧度,才回答储特。
“我很好。”
车门拉上,从车库内开出来,雨水不断冲洗着车辆,接近于大雨的降雨量。
往常的时鹤会摘掉助听器,闭上眼睛。
此时此刻,他什么都没有做,晦暗不明的凤眸注视着旁边的阮知眠,以及渐渐过分,一步步缠绕在阮知眠手腕上的黑蛇。
精神体,代表主人。
许久之后,时鹤低下头,亲了亲白皙手背。
“宝宝,和我一起回家。”
幼年时期,时鹤的父母关系和睦,有过两年的幸福时光,只是时家的幸福伴随着严苛的课业。
在这样的强压下,时鹤远远强于同龄的孩子。
再长大一些,父母聚少离多,各自忙碌,很少出现在时鹤的面前,他被托给了其他人照顾。
有时候是叔叔,有时候是爷爷。
也许是天生断情,他并不会思念父母,也不会做出一般孩子那样哭闹的举动,只会在父母回家时,安静的待在一旁。
直到那场车祸发生,时鹤的人生,从十岁那年开始变得不同。
回国后,时鹤搬了出来,这间房龄十多年的大平层,属于桦江的高端公寓,周围设施一应俱全。
地下车库,高大挺拔的Alpha俯下身,小心翼翼的把阮知眠从车里抱出来。
他走向电梯,输入密码上楼。
随着电梯叮一声,睡了将近三个小时的小少爷揉了揉迷蒙的乌眸,从时鹤怀里睁开眼,声音小小,“我在哪里呀?
“我家。”
时鹤的家,他怎么跑这里了。
眼看着时鹤食指按在指纹识别上,长腿推开门,嗓音沉静自然,“外面下大雨,阮家离得太远,不安全。”
“我们是朋友,上次你收留我,这次我收留你。”
还没反应过来,乖乖的坐在鞋柜上,低垂眼眸,看时鹤给他换上拖鞋,瓮声瓮气的同他说,“谢谢你,你人真好。”
他看向屋内,“我…住哪里呀?”
时鹤穿上拖鞋,把他扶下来,“主卧,客房没有打扫,我睡沙发。”
一只软绵的手伸过来,搭在额头上,“你今天有没有不舒服?”
漂亮小脸仰着,满是认真的担忧,就像是知道下雨天对他代表着什么一样。
时鹤的手扶着阮知眠的肩膀,“没有,我很好。”
阮知眠一看再看,小声嘀咕一句,“你上次跑出去淋雨,我很担心的。”
刚睡醒,脚步也是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本来就洗漱过了,为了来找时鹤重新换上外出的衣服,还盯着厨师姐姐做好吃的,最后又在车库等了一会儿才上楼。
时鹤的家里没有什么好参观的,长得和样板房一个样子。
阮知眠靠在门边,抱住时鹤给他找的“睡衣”,伸手拉住时鹤的衣角,“我睡沙发,你睡卧室。”
虽然头晕,很有礼貌。
时鹤的回答,是把他推进门,“不用,早点休息。”
阮知眠把睡衣摊开,一件宽大的t恤和一件休闲裤。
他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好大。”
阮知眠去洗了洗脸,换上睡衣,他环顾四周,时鹤的卧室里简单到除了基本的生活用品,连一本书都见不到。
小少爷踩着拖鞋,裤脚在脚踝处堆积,领子也大大的,手指轻易被袖子包住,衬得人更小了,还有点可爱。
一双澄澈的乌眸看过来,“时鹤。”
Alpha正在餐桌前,倒水喝。
“明天早上我哥哥要带我去医院,我起床会不会打扰你?”
“不会。”
时鹤端起空杯,“喝水吗?”
阮知眠摇摇头,踩着拖鞋,哒哒哒回卧室了。
时鹤放下杯子,眼神震慑某条还要缠着跟进去的小黑蛇。
“嘶嘶。”
“我老婆,不是你的。”
“嘶嘶。”
小黑蛇蜷缩,看时鹤拧开针管,提前开始打凌晨的第一针,不服的,“嘶嘶。”
时鹤去洗澡,他披着浴袍走去书房,打开主卧的监控。
宽大的床铺上,阮知眠不见踪影,镜头再次拉近,看到了被子微微鼓起的弧度。
总是喜欢把自己藏起来睡,像只小猫。
时鹤起身,准备关掉电脑。
这个时候,音响中传出一声很轻的,“时鹤…”
也许是见到时鹤太多次,又也许是刚刚从别人口中听到拼凑出的这些年,阮知眠陷入了一场梦境中。
梦境真实又虚幻,在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疗养院里,十岁的时鹤穿着病号服住在病房里,他很安静,一言不发的看着前面的人在讨论他的事情,受伤的手臂被绷带固定在身前,有些可怜。
“这个小孩,不见他家里人来啊?”
“估计是没空管,给的钱是不少,现在聋了也听不到,前段时间院长才给他配助听器。”
“瞧着也是个有问题的,不哭也不闹,也有可能是自闭症。”
阮知眠走过去,一向好脾气,忍不住的推开这些人,凶巴巴的,“乱说什么,闭嘴,他有家人,他也很正常。”
小少年看向阮知眠的方向,声线沙哑,说话缓慢,手指里紧紧攥着一颗糖,“你是谁,为什么盯着我看…”
…
时鹤打开卧室的门,阮知眠手垂在床边,睡意沉沉,整个人蜷缩着,不断的喊他的名字,一丝清淡的铃兰香,缓慢的散出来,极其难以察觉。
Alpha蹲下,捡起掉下的枕头,修长手指拉起被沿,“宝宝,做噩梦了吗?”
朦胧恍惚的视线中,阮知眠发抖的抱住时鹤,像跌入汹涌河水中的人,抱紧浮木,呼吸声急促,“我梦到你了。”
“梦到什么?”
“你小时候一个人…”
Alpha俊美优越的面孔靠近,冷白手指微屈,擦掉那滴泪,幽深阴郁的眸子微微弯起,右手压在雪白光滑的后颈上,指腹摩挲,“梦到我,喜欢我吗?”
他说,“你要喜欢我。”
再次降临的,是时鹤的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