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内的供桌前,赵溟儿和师叔二人托腮看着一个看起来也就不到两岁的婴儿嚎啕大哭,她都不敢想,明天开始整条街上对于他们的传言。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个十六岁花季少女,外加一个婴儿,这谣言得有多炸裂,多不可理喻!
赵溟儿坚信一句话:忍无可忍,那就无须再忍。
拿出冰箱里的一包牛奶洒在婴儿面前的地上,那哭的正欢的小鬼婴一个嗝上来,呛得“咳咳”咳嗽,咳完刚张开嘴准备继续哭的时候,又是一大口倒在地上。
如此反复了七八次之后,那小小一只的鬼婴揉着圆滚滚的肚皮,瘪着嘴,却是不敢再哭,只是一味的打着嗝。
看对方真的不再哭了,赵溟儿拿起那剩了个底的一斤装纯牛奶,怨念颇深,一口灌进肚里后,吧唧吧唧嘴,颇有些意犹未尽。
那小小的鬼婴看着赵溟儿一副眼馋的样子,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体。
“说吧,今天你妈妈说的话你应该也听见了。”那小鬼婴一听这话更加委屈了,小嘴一扁,就要继续开哭。
赵溟儿手里捏着一张黄符,恐吓道:“再哭我就不管你了,强制超度。”
一听这话,小鬼婴非常识时务的咧开嘴,朝着赵溟儿露了个大大的笑脸,只是那满口的鲨鱼牙,实在是可爱不起来。
看赵溟儿终于把黄符收了起来,小鬼婴委委屈屈的讲述起来:“妈妈说的对,也不对,她本来就是我的妈妈,但是为了不让人知道她是我的妈妈,就去了t国把我打掉了。
然后她遇到了个大师,把我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妈妈喜欢领奖,我就一直让妈妈领奖,可是现在这个爸爸对妈妈不好,小乖才会打爸爸的。
后来,后来妈妈就不想要小乖了,可是小乖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看着那委屈抽噎的小小身体,赵溟儿和赵大龙对视一眼,又是一本冤孽债啊!!!
观那美妇的面相,是终身气运都已经用尽了的,即便把小乖送回去,将来她也无力供养,何况既然收了钱,就要了了这一桩孽缘。
原本还以为是个t国的小鬼,原想着大不了一张机票把他送回去就是了,可这壳子里的灵是本国的,到了那边也就是继续做成这鬼东西。
直到有一天怨气积满后被某个高人打的个魂飞魄散。
“师叔,要不,先供养着吧,哪天他的缘法到了,再送他走就是了。”赵溟儿手指在地上胡乱画着,声音淡淡。
赵大龙知道这小溟儿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了,便故作开怀的应道:“行啊,反正一个小鬼,也多吃不了多少元宝蜡烛,正好给你祖师爷搞个小道童玩玩。”
听到这话,赵溟儿抬起头,露出个大大的笑脸,用力的点了下头:“嗯...嘿嘿...”原本还以为师叔会反对饲养鬼物呢,没想到啊,自己这个胖师叔的觉悟,还是很高的嘛!
嫌弃的看了眼那个泥塑娃娃,丑不拉几的,于是亲自到VIp厅,挑了个看起来最顺眼的迷你纸扎小童子。
口中念着换灵咒,指尖掐诀催动,便将小鬼婴的灵体挪了过去,看了眼脸蛋红扑扑的纸扎童子,又看了眼鬼气森森的泥塑娃娃。
将那泥塑娃娃的窍封闭之后,随手就扔进了垃圾桶,看着那童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嗯,还是这样好看。”
随即将那童子摆在了祖师爷神像的身侧,再次点上了三炷香,才拍拍手上楼睡觉。
次日一早,师叔侄二人按照原定计划,收拾了包袱行囊后,踏上了寻找师父之路,临走前还特意叮嘱小鬼婴看店。
半日后,赵溟儿看着眼前的壮硕男人,抬头看着他,问道:“你就是胡显村一枝花?”
那壮硕男人憨厚的笑着挠挠头:“嗯,是俺。”
随后赵溟儿便也不再纠结,带着师叔跟上那壮硕男的脚步,先去了他家,反正人家说饭菜早就准备好了,坐了一上午的车,自己也确实是饿了。
吃饭的时候,赵溟儿才知道这壮硕男的名字,也知道了发生在这里的故事以及传说,壮硕男名叫张魁,他老舅叫赵硕。
赵硕是这个村子里的村霸,老早之前就看上那老李家的祖宅了,据说那老宅子是在清朝光绪年间翻盖的。
只有张魁知道他老舅看上那房子什么了,因为传闻,光绪年间的李家是宫里放出来颐养天年的太监翻盖的。
当时在房子下面埋了不少好东西,以至于收养的几个义子,最后谁都没分到什么家产,只有老大,得了这套宅子。
现在的李家,在城里也是富户,这祖宅根本就不回来住,也就年前回来祭了个祖,便被他老舅给缠上了。
这事还闹到了派x所,今年清明,李家回来扫墓的时候,房子就不见了,与此同时消失的还有他老舅赵硕。
听到张奎的描述后,赵溟儿也就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看来这房子应该不是无缘无故的消失,但具体的,还是要到了现场,才能确认。
饭后,二人又跟着张奎来到了他老舅家,还没进门就被他舅妈一盆水泼到了身上,:“我说张二魁,你是真见不得你舅妈好啊,你老舅都失踪多久了。
你还三天两头的带人来找不痛快,你这是要存心寒你舅妈的心啊!”说完,便坐在地上指天指地的拍大腿。
赵溟儿伸头看了一眼院子后,小声对着张魁道:“你老舅和房子消失是两码事,不过现在你得先报警。”
张魁原本还朝着赵溟儿不好意思的笑着,一听这话,立马正色起来:“你是说?”看对方点点头,他还是不敢确定的又问了句:“真的吗?报假J犯法啊!”
赵溟儿也不跟他废话,拉着他转过身,随后一滴牛眼泪划过他的眼前,回身前叮嘱道:“别打草惊蛇。”
当被赵溟儿拉回身后,张魁便看到,院子里,自己的老舅脖子上只连着一层皮,向一边耸搭着,脸色青黑,一股股黑气向上冒着。
嘴角眼下都是血,站在那,一只手指着院子的一处地面。
看到这一幕的张魁生生遏制住想要尖叫出声的冲动,同手同脚,姿态僵硬的向着胡同外面走去。
赵溟儿和赵大龙则是蹲在了张魁舅妈面前,一人手里一捧瓜子,看着舅妈指天骂地,痛哭哀嚎的样子,不得不感叹。
这人真是生错了地方,要是个城里人有机遇的话,好歹是个影后。
在舅妈不知疲倦的哀嚎下,半小时后,警车鸣叫声由远及近。
舅妈站起身刚要关大门,却被赵溟儿轻松抵挡住,当Jc按照张魁指着的方向开始挖掘工作后。
舅妈一屁股坐在地上,失了神般呆滞着,门外看热闹的人群中,一个中年男人缓缓从人群中往后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