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但要宰了这头虎,死掉的那五头狼,也得一并处理了。
狼并没有吃自己同类尸体的癖好,它们的习性很多都跟人类相似,是绝对接受不了同类而食的。
当然,在极端情况下,狼饿极了也会吃同类。
但在这天宝山,狼群就算不能顿顿饱食,大鱼大肉,也不至于饿到那个份儿上,所以狼的尸体留着也是留着,不如拆了卖钱。
至于这头老虎。
陈河算了算,老虎肉并不好吃,肉质酸涩且有土腥味,口感也很难嚼,他带个几十斤下山卖掉,给那些有钱有胆识的人尝尝味得了。
剩下的,他打算全部分给狼群,让他们饱食一顿,好好养养伤。
当然了,虎皮、狼皮和狼肉他肯定是要带家去卖掉的。
算计好后,他立刻开始给刘根生安排活儿。
“你在这剥虎皮……你会吧?”
“会!”
刘根生自信拍了拍胸脯。
村里杀猪宰羊的活儿他可没少干,不说多有经验,但慢慢来肯定没问题。
“那行,你在这里剥虎皮,我带着大黑子下山,把自行车……不是,我不是让你送凤妞上班去?你咋没去?”
说到这儿陈河又想起来了自己的疑问。
刘根生闻言反倒急了:“你还说咧,我压根就不会骑车,我咋送啊,我爹也不会。”
“不会骑?”
陈河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怪我,没想到这茬。”
都怪后世自行车泛滥,人人都会,让他没了这玩意要学的意识。
当年他学二八大杠的时候,也学了足足一整天。
“那凤妞咋办的?”
“还能咋办,让我爹步行送去镇上的,不过你别担心,算算时间准够的,不会迟到。”
那就行。
陈河松了口气继续道:“你动作快点,赶紧把虎皮剥了,顺便割点肉给狼崽们吃,我先把大黑子背下山,回村里骑车过来接你。”
说完他把大黑子小心放进背篓,就急急忙忙朝山下而去。
今天要干的事情太多,必须争分夺秒!
他背着大黑子,用最快的速度下了山,下山之后,又咬牙一路小跑。
等回到村里,早已满头大汗,累得没个人样了。
村里没上工的农妇看到他,都是满脸惊讶:“大河,你这是咋了?”
陈河气喘吁吁道:“在山上遇到我家大黑狗了,不知道被什么畜生咬了一身血,我刚背回来。”
“呀!你家大黑子没死呀,上回有人说在山上看到了我还不信咧,我瞧瞧。”
几个农妇凑上前来,往他的背篓里一看,顿时啧啧出声:“哎呦呦,这是被什么咬了呀,咋会伤得这么重。”
陈河睁着眼睛编瞎话:“估计是被狼咬的。”
“阿呀,那可真吓人了……”
几个妇人露出骇然之色,立即叽叽喳喳议论了起来。
“山上可是有狼群的,以前大灾荒的时候不少人都在山上看着了。”
“还用上山看吗?来咱村里偷鸡的也有过啊。”
“大黑子能在这山头上活下来,真有两把刷子,这都得成精了吧。”
把八卦的舆论场留给她们,陈河背着大黑子回了家。
进门就看到龚雪背着陈秀秀,正在那锄地,看到陈河回来,嫩白的脸上立即露出笑容:“他爹,你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早?”
陈河没回答她,反倒看了眼她在刨的地:“你这是干什么?”
“哦,根子娘说咱家院子大,空着也是空着,不如种点小菜,我就去找村支书要了点种子,想种种试试……你不想种?不想种我就填上。”
“没不想,就是怕你累着,你愿意种就种,也不一定非要种菜,种点花花草草的也不错。”
龚雪好笑:“这年头,上哪去弄花种?”
“弄个花种还不简单?你把地刨好等着,先别急着撒种,我帮你打听,雪儿,你先过来。”
“哦。”
龚雪也不问干嘛,闻言立即把锄头往墙根上一放,朝他走了过去。
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很傻很天真地看向他:“干啥。”
陈河忽然就被逗笑了,捏着她的下巴在她嘴巴上狠狠亲了一口:“干啥?亲死你。”
龚雪脸就红了一红,挠痒痒似的捶了捶他的肩膀:“讨厌。”
陈河亲这么一口,顿时觉得身上的疲惫卸掉了三分,然后他放下背篓,小心抱出了里面的大黑子。
龚雪瞪大眼睛,惊得说不出话来。
陈河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把大黑子抱进屋,放在了炕上。
“大黑子受了伤,你勤快点给它弄点狗食,喂点水什么的,先照顾着,我还得上山一趟,媳妇,今天事儿多,我可能会回来得晚点,要是天黑了还没回来,你就锁好门,跟根子爹娘解释解释。”
“哦哦。”
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龚雪满心担忧,但不想给陈河添麻烦,就呆呆地点头,也不多问。
陈河看着她这副乖巧呆萌的样子,恨不得立刻抱住她来一下子,但时间实在是不允许,只能重新带上背篓,骑上自行车匆匆出了门。
出门又遇到那几个农妇,她们忙八卦打听:“大河,又上哪儿去?”
陈河招了招手道:“上山给大黑子找点药草。”
闻言农妇顿时啧啧摇头:“老陈家对他们的狗可真好。”
“那可不,他爹不就是为了救狗死的?不过这狗也挺通人性,讨人喜欢。”
“哎,陈河买这二八大杠图啥啊,连给狗买点药的钱都没有,还得大老远去山上找药草,我要是他,还不如留着这钱翻修翻修房子,给家里添置点家具。”
另一边,陈河骑着车到了山脚下,找到一个隐蔽的山洞藏起来后,就赶紧沿着山壁往上爬。
大虫的肉多血水多,万一引来一些畜生就不好了。
但好在还有狼群帮忙看着,应该没啥大事。
他一边担心,又一边安慰自己,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刘根生。
刘根生也确实给力,这么两个小时的功夫里,他已经把虎皮完整剥了下来,这会儿正在那拿着并不怎么大的砍刀剁肉呢。
鲜血流了满地,老远都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