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手表，指针逆向旋转的节奏越来越快，像是某种急促的心跳。
老张也注意到了：“这玩意……又开始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把表摘下来放在桌上。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仿佛它本身就是一个微型装置。
“别管这个了。”我深吸一口气，“先恢复地图。”
老张点点头，继续操作键盘。屏幕上跳出几个模糊的图层，他一点点拼接，终于，一个完整的坐标点浮现在眼前。
“就是这儿。”他指着屏幕中央的一个红点，“b-12-7，城南废弃化工厂区域。”
我皱起眉：“那地方不是早就被查封了吗？”
“是啊。”老张翻出历史档案，“十年前因为化学品泄漏事故关闭，后来一直没重建。但你看这里——”他放大一张卫星图像，“最近三个月，这片区域出现了热源活动迹象。”
我的心跳加快。
主谋故意留下的线索，指向一个已经“死亡”的地方，却暗藏活跃信号。
这不是巧合。
“我要去一趟。”我说。
老张抬起头：“你确定？林队刚让你休息。”
“正因为这样，我才不能等。”我站起身，手指划过屏幕上的坐标点，“他留下这些信息，要么是挑衅，要么是设局。不管是哪一种，我们都不能退缩。”
老张看着我，眼神复杂：“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天亮前。”
我走出技术室，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一丝晨光。昨晚爆炸后的疲惫还在体内残留，但我知道，没有时间休息了。
回到办公室，我把所有相关资料整理好，准备去找林队。
刚推开办公室门，我就愣住了。
林队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眉头紧锁。
“你怎么来了？”我问。
“你呢？”他反问，“医生怎么说？”
“我没去看他。”我直接走到桌前，“这是我查到的新据点位置。”
林队低头扫了一眼，脸色变了：“你疯了吗？系统刚被入侵，数据还不可靠，你现在就想去？”
“正是因为数据还存在，才必须立刻行动。”我说，“他们已经开始清除痕迹，说明这个地方对他们来说很重要。我们不能再等。”
林队沉默了几秒，然后叹了口气：“你知道这次可能不只是一个窝点吧？”
“我知道。”我点头，“但我更知道，如果我们不去，倒计时结束的时候，可能会有更大的麻烦。”
他说的没错，我们掌握的信息太少，而对方似乎早已察觉我们的追踪。
可越是这样，越不能退。
林队最终还是同意了我的请求，并安排了一个小队随行。
第二天凌晨四点，天还没亮，我们就集合在警局后院。
风有些大，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我站在车旁，再次检查装备，忽然感觉手腕一震。
又是那块表。
我低头看去，指针已经完全停止不动。
“怎么了？”林队走过来。
“没事。”我摇摇头，把表塞进口袋，“上车吧。”
车子驶出市区，朝城南方向前进。一路上，我不断翻看地图和旧档案，试图找出更多线索。
老张留在局里继续分析倒计时来源，但目前没有任何进展。
“你觉得那个倒计时到底是什么？”林队一边开车一边问。
“不知道。”我说，“但它出现得太突然，而且只留下了这一项内容，说明它很关键。”
“你是说，它可能是某个装置的启动信号？”
“不排除这种可能。”我抬头看向窗外，“也可能是一种警告。”
林队没再说话，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大约四十分钟后，我们抵达目的地。
眼前的废弃工厂像一头沉睡的巨兽，静静地卧在荒草丛中。锈迹斑斑的铁门半掩着，风吹进去发出“吱呀”的声音。
我下车，环顾四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安。
“封锁周围，分两组进入。”我低声下令，“小心搜索，不要打草惊蛇。”
队员们迅速展开行动，我带着林队和两名技术人员先进入厂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化学气味，地面满是碎玻璃和生锈的零件。
我们沿着主通道缓缓前行，耳机里传来其他小组的汇报声。
“A组到位。”
“b组已绕至西侧。”
“c组发现一处通风口，疑似有人为改动痕迹。”
我握紧枪柄，心跳逐渐加快。
这座死掉的工厂，真的藏着什么吗？
就在我们接近中心控制楼时，对讲机里忽然传来老张的声音：
“晓薇，你听得到吗？”
“听得到，怎么了？”
“我刚刚追踪到倒计时的源头……它不在本地服务器，也不在我们数据库。”
“什么意思？”
“它是从……一个未知Ip远程发送的。”
我心头一紧。
“你能定位吗？”
“可以尝试，但需要一点时间。”
“快点。”我压低声音，“我们在里面。”
这时，我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声。
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下缓缓启动。
我猛地抬头，看向控制楼的方向。
那里，有一扇窗户，正缓缓亮起微弱的蓝光。
就像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