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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恩回到东厂那间永远弥漫着淡淡血腥与陈旧纸张气味的签押房时,窗外已是暮色四合,最后一缕残阳如同凝固的血,涂抹在冰冷的窗棂上。诏狱最深处的阴寒,似乎还缠绕在他猩红的袍袖之上,挥之不去。

“督主。”一个如同影子般融入角落的档头无声地出现,递上一份薄薄的卷宗,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纸上那些尚未凝固的死亡,“查清了。昨夜至今日午时,除当值番役,进出最深牢房甬道者,共计七人。其中五人,履历清白,与各方显贵皆无明面勾连。”

王承恩并未翻开卷宗,指尖在冰冷的紫檀木桌面上轻轻叩击,发出沉闷的、如同心跳般的声响。他在等那“尤其是”的部分。

档头的头垂得更低,声音几乎成了气音:“第六人,诏狱司狱副使,郑槐。其妹……乃靖王府二管家新纳的第三房妾室。第七人……”他微微一顿,似乎在确认某个令人心惊的细节,“……是负责清理甬道秽物的老役,聋哑,已在诏狱服役三十年。但昨夜,有人见他……在张廷玉牢门附近的地面,用扫帚反复摩擦过一小块地方,位置……正对那道门缝。”

杏仁味……门缝下的刮蹭……聋哑老役不合常理的清扫动作……

王承恩的嘴角,那丝在诏狱里浮现过的冰冷弧度,无声地加深了。他没有追问细节,只是缓缓抬起眼帘,目光如同淬了冰的针,刺向档头:“郑槐,还有那个老役,秘密拿下。用‘法子’,撬开嘴。至于靖王府……”他顿了顿,手指在桌面上的卷宗轻轻一划,“盯死那二管家。他经手的所有银钱往来,接触的所有人,府内府外,事无巨细,给咱家查个底掉!”

“是!卑职明白!”当头凛然应命,身影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瞬间消失在愈发浓重的阴影里。

王承恩独自坐在昏暗中,诏狱里那丝若有若无的甜腥杏仁气,仿佛又钻入了鼻腔。张廷玉临死前那声“玄鸟未死,棋盘未终”的嘶吼,工坊里墨衡发现的“靖王府”硫磺,皇帝眼中深藏的痛惜与雷霆震怒后的杀机……无数碎片在他脑中旋转、碰撞、组合。靖王,这只盘踞已久的巨兽,终于被逼得露出了獠牙,用如此阴毒的手段灭口,又用如此卑劣的方式在战场上谋害忠良。他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袖口精致的金线云纹,感受着那冰冷的金属触感。风暴已起,这京城,即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血洗。而他,王承恩,正是皇帝手中最锋利、也最无情的那把剔骨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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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关的夜,是铁与血淬炼过的黑。白日里震天的吼声和悲怆已然沉淀,化为关墙上巡夜士兵沉重的脚步声和远处伤兵营压抑的呻吟。寒风刮过垛口,发出鬼哭般的呜咽,卷起残留的硝烟与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

关墙内一处背风的角落,临时搭建的营棚里还亮着微弱的灯火。几名戚光的亲兵,正围着一堆从战场上拾回的破损兵甲,借着火光仔细翻检。气氛沉默而压抑,只有金属碰撞的轻响和粗重的呼吸。

“戚帅让咱们再仔细筛一遍,尤其是那些带标记的狄人玩意儿,还有……咱们自己‘造’的。”一个脸上带着新添刀疤的亲兵低声道,拿起一截断裂的狄人弯刀,上面沾满暗褐色的血痂。

另一人正费力地撬开一个扭曲变形的狄人皮盾内衬,忽然动作一顿,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头儿!快看这个!”

刀疤亲兵立刻凑过去。只见那撬开的皮盾夹层里,赫然嵌着一块半个巴掌大小、边缘被火焰熏黑的铁片!铁片上布满了撞击的凹痕和刮擦的痕迹,但中间部位,一个凸起的、模糊却仍可辨认的徽记,如同毒蛇的信子,刺入他们的眼帘——那是一只狰狞的、展翅欲扑的鹰隼!

这绝非狄人的图腾!

“鹰……隼?”刀疤亲兵瞳孔骤缩,声音干涩。北疆各卫所的标识,多为虎豹熊罴,或“朔”、“云”、“代”等字样,从未见过如此阴鸷的鹰隼徽记。他猛地想起戚帅派出的那队秘密前往朔州卫的缇骑。这徽记,透着说不出的邪气。

“收好!单独封存!立刻禀报戚帅!”他迅速用一块破布将那铁片包裹严实,塞入怀中,动作快如闪电。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白日里看到那些胤朝制式军弩残骸的愤怒还未平息,这诡异的鹰隼徽记,又像是一盆冰水浇在心头,预示着水面下更庞大、更危险的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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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火器工坊内弥漫的刺鼻硫磺味,被东厂番子身上那股阴冷的、混合着淡淡血腥和熏香的气息搅得更加浑浊压抑。墨衡摊开在桌上的那本册页,如同一个灼热的烙印,上面“西山精矿坊……隶属……靖王府产业”的字样,在工部主事和两名番子闯入的瞬间,便已无可避免地落入了他们冰冷的视线。

“墨主事!督公有令!所有原料、账册,即刻封存待查!”工部主事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官威,目光扫过墨衡苍白而布满血丝的脸,以及他面前工作台上那几粒剥离出来的灰黑色致命杂质。

墨衡没有动。他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劣质的硫磺粉末混杂着掌心血珠,无声地洒落在冰冷的地砖上,留下几点刺目的暗红。他布满血丝的双眼,依旧死死盯在册页上“靖王府”那三个字上,仿佛要将它们刻进自己的灵魂深处。冰冷的恨意,如同工坊熔炉里冷却的铁水,在他心底凝固成坚不可摧的寒铁。

一名东厂番子上前一步,动作麻利地开始清点、封存工作台上的各种原料样品、实验记录。他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探针,扫过那几粒灰黑色硫磺杂质,扫过墨衡那本摊开的、记录着致命分析的笔记,最后,精准地落在了那本摊开的册页上。

番子的手指,戴着薄薄的黑色皮套,落在了册页上。他并未立刻拿起,只是用指腹在“靖王府”三个字上极其轻微地摩挲了一下,动作自然得如同拂去灰尘。然后,他才若无其事地将册页合拢,与其他账册堆放在一起,动作利落,神情冷漠,看不出任何异样。

墨衡的呼吸微微一滞。番子那看似不经意的摩挲,却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他满腔的恨意,带来一丝警醒。东厂的人看到了!他们看到了这指向靖王府的铁证!他们会怎么做?是视而不见,还是……?

封存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工坊内所有的原料被贴上封条,采购账册、入库单据被一一清点打包。墨衡被要求待在原地,不得离开。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只有番子们翻动纸张的沙沙声和封条粘贴的细微声响。

墨衡的目光,越过忙碌的番子,落在墙角那些被贴上封条的劣质硫磺袋子上。张猛点燃火油绳时混不吝的笑容,李严将军昏迷中苍白的脸,墨龙马最后那声悲怑的嘶鸣……再次血淋淋地冲击着他的脑海。不是意外!是谋杀!靖王府!这三个字如同毒火,灼烧着他的理智。

他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工坊内混杂着硫磺、硝烟和东厂阴冷气息的空气。再睁开时,那双曾只专注于机关齿轮的眼睛里,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清明。他知道,自己刚刚推开的,不仅仅是一扇技术真相的大门,更是一道通往血雨腥风旋涡的闸门。而东厂番子那无声的摩挲,就是这风暴来临前,第一道无声的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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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的龙涎香,终究没能压住那份来自北疆的血气与硝烟,也没能抚平年轻皇帝眉宇间深锁的雷霆余威。白日里震怒的咆哮已歇,此刻的宫殿空旷得令人心悸,唯有鎏金兽炉中香料无声燃烧,吐出袅袅青烟,盘旋上升,最终消散在藻井的幽深阴影里。

皇帝并未安寝。他独自坐在御案后,案上摊开的,已不再是那份染血的捷报,而是一卷陈旧却保存完好的《太宗实录》。烛火跳跃,映着他年轻却写满疲惫与沉重思虑的脸庞。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划过书页上关于“墨龙”神驹的记载,指尖停留在太宗皇帝亲笔御批的“忠烈刚勇,马中赤兔”几个字上。

“墨龙马……性子烈,只认李家人……”皇帝低低地重复着白日里对王承恩说过的话,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在空寂的大殿里几乎微不可闻。

王承恩如同最沉默的影子,侍立在御案旁数步远的阴影中,低眉顺目,气息收敛得近乎虚无。皇帝指尖划过书页的细微声响,那声叹息里蕴含的复杂情绪,都清晰地落入他耳中。他明白,墨龙马之死,触动的不仅仅是皇帝对忠臣良将的痛惜,更勾起了对先帝、对太宗朝那段铁血峥嵘岁月的复杂追忆。

“承恩。”皇帝忽然开口,声音恢复了帝王的沉稳,却带着一种深夜独有的穿透力,“你说,这‘忠’字,为何如此之难?”

王承恩的身体微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随即以更恭谨的姿态上前半步,声音低沉而清晰:“回陛下,‘忠’字易写,难在始终如一,更难在……心之所向,不偏不倚。墨龙马殉主,是兽之忠,发于天性,至纯至烈。而人……”他恰到好处地停顿了一下,如同在锋利的刀刃上轻轻抹过,“人心如渊,易为权欲所蔽,易为利禄所驱。故人主驭下,既需雷霆以震不臣,亦需慧眼以辨忠奸,如太宗皇帝昔年……”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然明了。墨龙马的死,是纯粹忠烈的祭奠;而朔州卫弩机、劣质硫磺这些事,则是人心贪婪背叛的明证。皇帝需要的,不仅是愤怒,更是太宗皇帝那般洞彻人心、明辨忠奸的冷酷手腕。

皇帝的目光从《太宗实录》上抬起,望向殿外深沉的夜色,眼神幽深如古井。“慧眼……雷霆……”他低声咀嚼着这两个词,手指在龙椅扶手上缓缓收紧,指节再次泛起用力过度的青白。“朕知道了。退下吧。”

“是。老奴告退。”王承恩深深一躬,步履无声,如同滑行般退出了乾清宫大殿。厚重的殿门在他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内外的世界。

殿内,只剩下皇帝一人。他疲惫地靠向椅背,闭上了眼睛。墨龙马最后悲鸣的幻听,张廷玉诏狱中扭曲的死状,戚光奏报中冰冷的“胤制军弩”字样,工坊里墨衡发现的那“靖王府”硫磺……无数血腥而冰冷的画面在他紧闭的眼睑下翻腾、碰撞。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再无半分疲惫,只剩下一种近乎实质的、冰封千里的杀伐决断。他伸手,从御案最底层的暗格里,取出一枚小小的、非金非玉的玄鸟符印。符印造型古朴,玄鸟振翅欲飞,眼神锐利如刀。这是太祖秘传,唯有历代帝王知晓的“玄鸟卫”信物,一支潜藏于帝国最幽暗处、只对皇帝本人负责的影子力量。

他指尖摩挲着玄鸟冰冷的羽翼,感受着那深入骨髓的寒意。朔州卫的弩机,工部的硫磺,诏狱的毒杀……一条条线索,如同黑暗中蜿蜒的毒蛇,最终都隐隐指向了那座金碧辉煌的靖王府邸。王承恩的东厂和锦衣卫在明,而这张在太宗朝最动荡时期布下的暗网,是时候启用了。

“影子……该动一动了。”皇帝对着空寂的大殿,对着黑暗中无形的存在,发出了一道无声的旨意。他将玄鸟符印紧紧攥在手心,冰凉的触感刺激着掌心,也刺激着他心中那团越烧越旺的、必须用背叛者的血才能浇灭的火焰。京城的夜,在乾清宫这无声的旨意下达之时,变得更加深沉,潜流之下,噬骨的暗涌正以惊人的速度汇集、奔流,目标直指那看似固若金汤的王府高墙。裂痕无声蔓延,噬骨的暗流,已悄然漫过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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