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璃蓦地往后退了两大步，脚下金属地板的寒意，像无数冰针，瞬间穿透鞋底，直抵脚心。那抹暗紫色液体还在持续蔓延——仿佛有了生命似的，顺着傀儡关节的缝隙，一点一点渗进内部结构。
“它在腐蚀。”声音低沉又冷静，是玄寂。他手指捏着最后一枚蛊虫，眼睛死死盯着那片扩散的紫光。“这不是普通的机关残留物。”
月泠急忙翻开随身带着的星象卷轴，手指飞速划过几行古老符文：“能量波动不正常……像是某种远古封印被激活后的残留反应。”
赤璃咬着牙，用力甩脱机械臂上沾的紫液，小声骂道：“这玩意儿到底打哪儿冒出来的？”
“裂缝。”玄寂目光扫向天花板上正慢慢闭合的裂痕，“刚才的黑影带进来的。”
空气里的温度一下子降了下来，三个人相互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安。他们刚击退一股未知力量，没想到敌人留下的东西更危险。
“不能让它再扩散。”玄寂话刚出口，手中幻灵蛊虫就钻进地面，沿着紫液蔓延的方向潜去。
过了一会儿，他眉头轻轻一皱，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它在找核心。”他压低声音，“不是随便扩散，是有目的地渗透。”
赤璃马上意识到问题严重：“意思是，它要入侵咱们的控制系统？”
“不止。”玄寂神情凝重，“它想找到整个机关的核心，重启这座大厅。”
“那不能让它得逞！”赤璃转身朝自己的机关傀儡冲过去，虽说傀儡底座被紫液腐蚀了，但她还是试着操控剩下的功能模块。
“还能动不？”她一边调操作面板，一边小声问。
“勉强能转。”傀儡发出吱呀声，不过还能听从指令。
月泠站在旁边，双手结印，调动星象之力想挡住紫液扩散。可她脸色很快变白，额头冒出冷汗。
“不行……”她喘着气，“这股力量不在咱们认知的能量体系里，我的星阵压不住它。”
玄寂没说话，放出最后一只蛊虫。这只蛊虫更小，全身黑得像墨，跟周围黑暗融在一起。它悄悄钻进紫液，一下就没影了。
紧接着，玄寂脸色大变。
“它……活着。”他声音里满是震惊，“不是机关残留物，是某种意识的碎片！”
赤璃和月泠同时抬头看他。
“啥意思？”赤璃问。
“刚才裂缝里逃走的东西，没完全消失。”玄寂慢慢说，“它留了一部分意志，附在这紫液里，想借机关系统重建通道。”
“也就是说……”月泠声音发颤，“它还想回来？”
“没错。”玄寂眼神更冷了，“但咱们不会让它成。”
赤璃深吸一口气，握紧操纵杆：“那先找到机关核心，毁了它。”
“我来带路。”月泠撑着身体，接着观察星象轨迹，“刚才的干扰断了，但痕迹还在，我能找到源头。”
三个人再次分工，开始行动。
玄寂派更多蛊虫，顺着紫液扩散的路钻进地下结构，找机关核心节点；赤璃操控傀儡，在复杂齿轮系统里找突破口；月泠用星象之力画出能量流动图，找机关系统弱点。
时间一点点过去，空气里全是紧张的味儿。
终于，在地底密室，玄寂的蛊虫传回关键消息。
“找到了。”他轻声说，“核心就在下面。”
赤璃马上指挥傀儡挖入口，一块厚石板被推开，一条幽深通道出现在眼前。
“下去。”玄寂第一个跳下去，消失在黑暗里。
赤璃跟着下去，月泠也咬牙跟上。
通道尽头，是个大能量枢纽，中间悬浮着颗大晶体，表面全是细密裂纹，闪着诡异红光。
“这就是机关核心。”月泠小声说。
“也是意识碎片的目标。”玄寂走上前，盯着晶体，“得在它完全控制这儿前，毁了它。”
赤璃启动傀儡，准备攻击。可她刚抬手，整个枢纽剧烈晃动起来。
“它发现咱们了！”月泠惊叫。
晶体表面红光突然变亮，里面出现个模糊轮廓，好像有东西要出来。
“动手！”玄寂下令，三个人的力量一起爆发。
蛊虫像黑色洪流，冲向晶体；傀儡机械臂飞转，切割刃切进晶体表面；星象之力变成银白光，织成网，封了晶体能量输出。
三股力量撞到一起，产生强大冲击波。
晶体红光剧烈摇晃，模糊轮廓扭来扭去，像在挣扎。
“快成了！”赤璃咬着牙，加大力度。
就在这时，晶体里传出低沉嗡鸣，接着一股反震力炸开。
三个人都往后退，脸上满是痛苦。
“它反击了！”月泠大喊。
玄寂眼神一冷，稳住身体，最后一枚蛊虫化成黑线，刺向晶体中心。
“结束了。”他轻声说。
蛊虫扎进晶体最脆弱的地方，引爆所有能量。
轰——！
整个枢纽亮起强光，然后安静下来。
赤璃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成了吗？”
月泠费力抬头，看着碎掉的晶体：“应该……成了吧？”
玄寂没放松，眼睛还盯着晶体碎片。
“没完。”他小声说，“它只是被暂时封了。”
赤璃心里一紧。
这时，她感觉脚下地板在抖。
低头一看，地板缝里渗出暗紫色光。
“又来了？”她一下站起来，紫光很快爬满整个空间。
“它没死。”玄寂慢慢站起来，眼神冷得像冰，“这次，它要夺回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