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站在地铁口，风吹得他衣角翻飞。手里的档案袋压得很紧，像是藏着他不愿示人的秘密。
他抬头看了看前方那栋老旧的居民楼，楼体斑驳，墙皮剥落，像极了二十年前母亲住过的那间公寓。
这是陈明远教授家。
一个在学术圈几乎销声匿迹的名字，却曾在神秘学符号研究领域赫赫有名。林羽花了三天时间才找到他的住址——还是通过一位退休老警员的关系。对方听说他是“为论文找资料”，便叹了口气，递给他一张泛黄的纸条。
林羽没有解释更多。
他知道，有些名字一旦提起，就可能被盯上。
走进楼道，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油烟混杂的气息。他数着楼层，心跳平稳，但手指已经微微收紧。
敲门。
屋里传来一阵迟缓的脚步声，接着是锁舌转动的声音。
“你是……研究生？”开门的是个瘦削的老人，穿着旧毛衣，眼神警惕。
“是的，陈教授。”林羽点头，语气平静，“我叫林然，做符号学方向的论文，想请教您几个问题。”
老人盯着他看了几秒，没说话，只是侧身让开一条路。
屋内光线昏暗，书架堆满各类古籍和笔记，墙上挂着几张泛黄的手绘符号图谱。林羽一眼就看出，那是些非主流宗教与隐秘组织常用的标记。
“坐下吧。”陈教授走到桌边，端起一杯茶，动作缓慢，“说吧，什么问题？”
林羽从档案袋中取出打印的照片，轻轻放在桌上。
照片上，是那张便签纸上的符号。
陈明远一看到那个图案，脸色瞬间变了。
他放下茶杯的动作很轻，几乎是颤抖着放下的。
“你……在哪看到这个的？”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喉咙里卡了根刺。
“一份旧资料里。”林羽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我想知道它代表什么。”
老人沉默了几秒，忽然伸手将照片翻了个面。
“你不该来找我。”他说。
“可我已经来了。”林羽目光坚定，“而且，我知道这不是普通的符号。”
陈明远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你还年轻，不该卷进这些事。”
“我已经卷进去了。”林羽缓缓开口，“而且，这关系到我的家人。”
空气凝固了几秒钟。
最终，陈明远叹了口气，靠回椅背，眼神望向窗外。
“这个符号……属于一个叫做‘Σ-Ω会’的组织。”
“Σ-Ω会？”林羽重复了一遍。
“他们不是一般的秘密社团。”老人低声说，“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国内曾有一批学者试图研究人类意识的边界，包括梦境操控、记忆移植、甚至……意识复制。”
林羽心中一震。
“x系列实验……是不是他们的项目之一？”
陈明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点头：“你知道多少？”
“足够让我意识到，这不是巧合。”林羽说，“我在废弃工厂找到了这段符号，同时还在直播中发现了一个使用ΔΣΩ作为Id的观众账号。更重要的是，它的注册Ip指向了一家名为‘天启科技’的公司，法人代表名叫陈远。”
“陈远……”陈明远喃喃自语，脸色愈发苍白。
“他没死，对吗？”林羽追问。
老人闭了闭眼，似乎在回忆什么可怕的事。
“二十年前，有几位同行因为研究这个组织，相继遭遇‘意外’。”他低声说，“有人车祸，有人失足坠楼，还有人……在实验室里失踪。”
“所以您觉得我也会遇到危险？”
“你已经身处其中了。”陈明远看着他，“别再查下去了，否则你会后悔。”
林羽没有退缩。
他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张照片，推到对方面前。
“那这个呢？”他问。
照片上，是直播后台记录中的那条留言：
【你看到的，未必是你自己。】
陈明远看了一眼，瞳孔骤然收缩。
“这条信息……是谁留下的？”
“一个观众。”林羽说，“但我怀疑，他根本不是观众。”
“你是怎么发现的？”
“因为它出现在x-23的录像带播放结束后的屏幕上。”林羽直视着他，“那一刻，屏幕显示的同步率高达91.7%。”
陈明远猛地站起身，脚步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
“你……你到底是谁？”他声音发颤。
“我是谁不重要。”林羽站起身，语气坚定，“重要的是，我要找出真相。”
老人盯着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最终，他叹了口气，低声说道：“Σ-Ω会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单纯的科学研究。他们相信，人类意识可以被复制、融合，甚至……取代。”
“取代？”林羽皱眉。
“他们认为，真正的永生不是肉体的延续，而是意识的传承。”陈明远缓缓坐下，“而x系列……就是他们尝试制造‘完美意识载体’的产物。”
林羽的心跳加快。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母亲会被选中，为什么她的死亡报告上会出现陈远的名字。
这一切，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告诉我更多。”他低声说。
陈明远苦笑了一下：“我能告诉你的不多。但如果你真想知道，那就去找一个人。”
“谁？”
“李文森。”陈明远低声念出这个名字，“他曾是Σ-Ω会的一员，后来退出了。最后一次听说，他在A省b市的一所精神病院工作。”
林羽记下了这个名字。
正准备离开时，陈明远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小子。”他低声说，“如果你真是x系列的人……那你最好小心点。”
“什么意思？”
“因为他们一直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