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请他去了米其林餐厅，出来之后，非必要情况，李正晓不想再去第二次。
花了上万，上的菜长的跟绿化带上的树叶，垃圾堆里发霉的土豆，吃起来像带酸脚味的剩米饭。
邦邦硬的烤面包还没老式蛋糕好吃，鹅肝他也吃不惯，也就龙虾和冰淇淋好吃。
当然，也可能是他们山猪吃不了细糠。
从餐厅出来后，李正晓和寻觅吃了碗路边十五块一碗的自选麻辣烫，吃完沉浸地说了句：“真他妈香，这才是人吃的东西。”
后来他们更有钱了，寻觅请他去吃其他高级餐厅的澳龙帝王蟹，李正晓就觉得寻觅当初是故意带他去难吃的米其林餐厅踩雷。
有钱还是能吃到好东西的。
但没钱吃的路边摊能吃到更香的东西。
所以寻觅点外卖还跟以前一样，只不过现在不用看价钱。
懒得搭理打电话忙工作的钟遇，蹲坐在沙发上吃麻辣香锅，吃口东西再喝口饮料，没什么形象，但爽翻了。
就是偶尔扭头看站在落地窗边的钟遇，觉得他人模狗样的。
穿着最正式的衬衫西裤，黑色领带打的一丝不苟，单手插兜的模样有点冷，脸上却印着唇印，有点斯文败类。
吃完麻辣香锅，她看了看自己刚做没多久的裸色美甲，往沙发上一靠，朝刚和助理打完电话的钟遇道：“喂，吃不吃小龙虾？”
钟遇走到她面前，自觉地戴起手套，剥小龙虾。
一杯小甜水放到钟遇手边，他就知道寻觅不生气了。
剥完一小碗递给寻觅，寻觅吃完就饱了。
“剩下的你吃。”
她去浴室洗澡。
刚洗完脸刷完牙就被钟遇拦腰抱起，摸着她腿上的丝袜往床的方向走。
寻觅怎么可能不懂他的意思，凑到他耳边说：“有东西吗？”
钟遇把她放到床上，从口袋里套出几个塑料包装，手又摸到她小腿上。
看得出来，男人都一个德性，喜欢丝袜。
寻觅本来以为是简简单单的睡，后来钟遇把她放在梳妆台上，半跪在地板上，摸上她的裙身，黝黑的眼睛暗含期待。
寻觅装作不懂，用脚抵住他的胸口，“干什么？”
看来是真把她上次的话放在心上，进修了。
孺子可教。
钟遇抿了抿唇，难以开口。
寻觅轻踹了他一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啊。”
大有一副他不开口就不继续的架势。
钟遇硬着头皮道：“让你高兴。”
寻觅晃晃手指，“不对，是白给你占便宜。”
被丝袜包裹着的脚踩在他肩上，“记住了吗？”
钟遇点头。
再后来寻觅手腕被领带缠住，被压上，寻觅以为钟遇是给自己找场子。
听到他喘气道：“这就是我想的报复，三天起步，直到你哭着求我……给我道歉……”
在国外的无数个夜晚，每每不能入眠，他就幻想着把寻觅绑在床上，一定要把她做到哭的不能自已，泪流满面……最好晕过去。
这样她才会后悔抛开他。
……
清晨，寻觅在钟遇怀里醒来，清醒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身后抱着她的狗踹下床。
无它，钟遇真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昨晚关键时刻吊着她，一直逼问：“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要不要谈恋爱?”
寻觅不答，他就跟她耗。
钟遇就是个比她还变态的神经病，耐力方面寻觅自然比不过他，哆哆嗦嗦说了喜欢，谈恋爱，他才肯继续。
身体爽过之后寻觅心里就不爽了，把人踹下床后，把全部被子卷到自己身上，闭着眼道：“别跟我睡一起，烦。”
寻觅没感觉到钟遇爬床的动静，安心睡过去。
再醒是中午，钟遇搂着她的腰，睡在她旁边。
寻觅没好气地推开他，去浴室洗漱，发现浴室的凳子上有准备好的衣服，想到钟遇昨晚前半程表现不错，就不怎么烦他了。
换上钟遇准备的白色缎面连衣裙出来，他已经在餐桌上摆好了午饭。
她肤色白，白色连衣裙配上那头白金色长发，无异于洋娃娃，钟遇多看了几眼。
等她落座，钟遇给她盛了汤，绕到她身后给她绑头发。
有点笨手笨脚的，差点扯疼她的头皮。
一碗椰汁燕窝下肚，寻觅心情也变好了，跟他说正事：“昨晚饭局上的事要是再有下次，你就完了。”
钟遇承认错误的态度挺好，“我保证不会了。”
寻觅嗯了一声，“反正目前别被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没心思处理其他破事。”
破事？
他们的关系是破事吗？
钟遇不满地放下手里给她剥的虾，不高兴的时候就看着她不说话。
寻觅才不管他高不高兴，她高兴就好了。
“尤其是你爹，我当年拿了他挺多钱，精神身体损失费加封口费加远离费。”
她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着，好像不觉得自己这么说会揭钟遇的伤疤。
钟遇拿筷子的手收紧，起身离开，再回来拿了张黑卡。
“不限额，我可以给你更多。”
寻觅扫了一眼没接，“那不一样，你以为你在包养我？”
“没有，我自愿赠与，你可以不要他的。”他补充：“你昨晚答应谈恋爱。”
寻觅暂时没心思深究谈恋爱那茬，慢条斯理用湿纸巾擦了擦嘴，环胸靠在椅背上。
“那什么意思，让我毁约？”
“钟遇，其实我一直挺好奇你对钟承翰是什么态度，有正常儿子对父亲的亲情吗？”
钟遇毫不犹豫道：“没有。”
“为什么?因为他差点给你找后妈？”
“不是。”
“那为什么？”
为什么，或许得从他哥变成植物人说起。
钟遇从小就和正常孩子不一样，不爱社交，总是待在家里，有心理疾病。
相反，哥哥钟望性格活泼，学习优异，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钟承翰自然把精力都投在钟望身上，对钟遇就是好好养着。
转折是一场车祸，那时候钟遇年纪不是很大，钟望和钟遇同时遇难，钟承翰毫不犹豫地要人先救钟望。
危险时刻，奄奄一息的钟望先让人救钟遇，自己因为抢救不及时变成了植物人。
可想而知钟遇之后受了多少埋怨，要不是钟母护着钟遇，钟遇的日子真不好过。
后来钟望被医生宣布没多少醒来的可能，钟承翰这才转变态度，竭尽全力培养钟遇。
寻觅第一次遇到钟遇是在南望老旧的小巷子，就是因为当时钟遇每月都要去吃一次哥哥之前带他吃过的小饭馆。
其实他那时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就是形成了习惯，难以改变。
钟遇从不和别人说这些，对于寻觅，他愿意说，说的不全面，但寥寥几句就让寻觅明白了前因后果。
她点评，“很感人，但我是个没心的人，突然就明白了你为什么是富二代，总得吃点用钱解决不了的苦。”
“那你哥现在呢？”
“我去国外的第三年，把他也接了过去治疗。”
寻觅：“那我也不要你的钱。”
钟遇很不明白，“为什么？”
“不想。”
钟遇绷紧嘴角，“寻觅，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你根本不喜欢我？”
寻觅抿了口果汁：“我骗你什么了，没骗啊。”
他嗓音发紧，似乎不愿意说出这个事实，“那你为什么宁愿收卖我换来的钱，也不愿意要我的钱。”
寻觅啧了声，对他也没好脸色，“你这样说话就难听了。”
“我这人比较有合作原则，拿人钱办人事。”
钟遇有些难以忍受，站起来，沉肃道：“我知道你有顾虑，钟承翰现在都快死了，你还在担心什么？”
“你不是恨他吗，他不希望我们在一起，你可以和四年前一样，说是我对你死缠烂打，你是被迫的，有什么事我替你顶着，你不要什么事都不告诉我！”
寻觅表情微妙了一瞬，坐直身子，支着下巴赞赏道：“钟遇，你还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这么会替我考虑，我都感动了，是个好方法。”
她话锋一转：“但是——我喜欢什么事情都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