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有的,有的。”
他指着某个方向,“瞧着那条道儿没?”
贺以乔顺着村长的手指看过去,确实能看到一条,似是而非的道儿。
贺以乔还没开口,御舒彤就先一步开了口,“那个是条道儿?能走?”
不怪御舒彤会这么问。
实在是村长指着的那条道儿,杂草丛生,树木的枝丫也不像是有人修剪过的样子。
若是不说,根本不会把那条当成什么能走的道儿。
村长:“自然是能走的,只是这两年没人去后山了,那些枝枝丫丫的也没人去管了。”
御舒彤盯着那条道儿沉默了一会儿,撇了撇嘴,没有再说什么。
贺以乔没有进村长的家中,反而是朝着刚刚村长指着的道儿走了过去。
御舒彤稍稍愣了愣神,就跟上了贺以乔的步子。
这小子又想做什么?
没了旁人在,御舒彤直接开口询问起来,“怎么了?”
贺以乔走到了路边,盯着那些树木草丛看了一会儿,“师姐,就算记忆会出错,屋子能翻新,但这些草木的成长不像三年的样子。”
御舒彤看了一眼就明白贺以乔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她笑了笑,觉得有些奇妙,“我看着周良平也是个周密的人,怎么都不知道在三年前给这些草木修剪一次?”
是的。
根本不需要多次修剪,只需要在三年前修剪一次,就不会引起误会。
贺以乔摇头,“不知道。”
御舒彤挑眉,“你不知道?”
贺以乔又转身往村长的屋子那走了,“我哪里会知道周良平的心思。”
御舒彤哼哼了两声,也没有留下。
她跟上贺以乔的步子,“你问万爷这个问题,是怀疑妹妹在后山?”
贺以乔皱了皱眉,思索了一番,还是有些犹豫的摇了摇头,“本来是有这种怀疑的,但这条道儿没有痕迹。”
御舒彤:“那就是有别的道儿呗,或者是出了村子之后去的后山呗。”
后山那么大,光是看外头有那么多间猎户暂时休息的屋子就明白,能进山的路肯定不止一条。
御舒彤:“但如果真的在后山,是不是得赶紧去后山瞧瞧?”
贺以乔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不确定,“我现在反而不觉得在后山了。”
御舒彤撇了撇嘴。
算了。
反正师弟总有自己的想法,而且一直以来,其实还挺正确的。
就像师娘先前和自己说的,多听听师弟的话,总没错的。
另一边,沈佳婧还在努力的试图解开自己手腕的绳子。
有点儿困难,但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皇祖母同自己说过,越是遇到问题的时候,越是要冷静下来。
慌乱,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因为很多时候,越是慌乱,越是可能错过自救的最佳时机。
心中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到底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儿,沈佳婧的手都是发抖的。
她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醒过来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了。
这会儿,她已经能够看到外头的阳光了,但有些奇怪的是,没有听到其他的动静。
难不成自己已经不在村子里了?
有可能么?
自己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没亮,那就是时间不长。
短时间内,自己已经被转移走了?
她皱了皱眉,再次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腕,依然没法。
深深的叹了口气,她只希望小贺能赶紧找到自己了。
不过,还是有些奇怪的。
这里只有自个儿一个人,没有旁人。
连个看守的都没有。
这是,料定了自己跑不掉?
门外忽然传来的动静,让沈佳婧警觉了起来。
有人来了。
她想了想,闭上了眼,假装自己还没有醒过来。
门被打开了,脚步声由远及近。
沈佳婧感觉到对方在自己跟前站定,没有动的意思。
什么情况?
观察自己?
忽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小娘子,你醒了吧?”
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听不出什么年纪。
沈佳婧仍是没有睁眼。
谁知道这人是不是在诓自己。
男人“嗬”了一声,也没有恼的意思。
“我知道你醒了。”
沈佳婧琢磨了一下,还是睁开了眼。
男人挑了挑眉,对上沈佳婧的目光,没有多言,往后撤了两步,直接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
沈佳婧看着眼前这个人,身体壮硕,但脸色发白,有着微妙的不适配的感觉。
刚刚听这人的口音,似乎也不是本地人。
“你为什么要绑我?”沈佳婧缓声开口。
男人似乎没有想到这小姑娘居然还能如此冷静,笑了起来,“哟,你还能问问题?我还当官家小姐遇着这个情况都会直接哭呢。”
沈佳婧笑了,“你从哪儿来的这种想法?”
男人双手一摊,“哪儿来的?先前那些个……”
像是忽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瞪了一眼沈佳婧,“你问的倒是多。”
虽然对方没有说完,但沈佳婧听得明白。
这人不是第一次绑官家小姐?
可,这关盎村不是不欢迎外人么?
怎么还能让这人不止一次的绑到官家小姐?
沈佳婧觉着大概是因为自己一直看着对方,那人竟然笑了起来,就好像是遇着有趣的事儿一样。
“你还真别说,你确实是有些意思的。”男人沙哑的声音听着虽然不会太难听,但也着实是有些让人不适的。
“你是关盎村的人么?”沈佳婧想了想开口。
男人摇头,“怎么可能,那一村子的傻子,我怎么可能是那儿的人。”
沈佳婧:“那你就是周良平的人?”
男人依旧摇头,“周良平是谁?我不认识。”
沈佳婧有些意外。
不认识?
但她盯着男人看了几眼也就想明白了。
是了,对方也未必说的实话。
沈佳婧笑道,“若是不认识周良平,怎么能从他家中把我拐出来?”
男人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啊,你说那个屋子的主人就是周良平啊?我不认识他。”
沈佳婧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男人依旧是那个态度,“不过,我是跟着他从南边过来的。”
这话出乎沈佳婧的预料,实在是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