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三十三分，玄天宗废墟上空的云层突然开始旋转。
我蹲在临时搭建的观测台上，看着那七根蓝色晶柱发出刺耳的嗡鸣。它们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每根柱子表面都浮现出与苏九萤金瞳相同的纹路。
\"能量读数突破阈值！\"苏晚的声音从通讯符里传来，带着电流杂音，\"凌霄子在强行开启星门！\"
王铁柱正往嘴里塞第十三个肉包子，闻言差点噎住：\"我...嗝...我们是不是该跑路了？\"
话音未落，七道蓝光从晶柱顶端冲天而起，在千米高空交汇成一点。交汇处的空间像玻璃一样碎裂，露出后面漆黑的虚空。
\"草...\"我手里的望远镜掉在了地上，\"那是什么玩意儿？\"
虚空中缓缓睁开一只巨大的眼睛——直径至少千米，瞳孔是诡异的六边形结构，像昆虫的复眼。它转动着扫视地面，目光所及之处，草木瞬间碳化。
\"下界修士。\"巨眼发出的声音像是千万只蜜蜂在共鸣，\"你们越界了。\"
整个青城山乱成了一锅粥。
巨眼只是轻轻一瞥，渡劫管理局的办公楼就化作了齑粉。吴克己穿着睡衣从废墟里爬出来，官帽上还粘着半个煎饼果子。
\"大胆！\"这货居然还端着官威，\"我乃朝廷命官...\"
一道红光从巨眼射出，吴克己站立的地方只剩个冒着青烟的深坑。他的官帽飘落在坑边，煎饼果子居然完好无损。
\"所有人找掩护！\"我对着扩音符大喊，\"按《科学摆烂》附录三行动！\"
修士们迅速组成人墙，把各种金属法器举过头顶——飞剑、丹炉、锄头、甚至炒菜锅，在头顶拼成了个简易的避雷针矩阵。
巨眼似乎被这举动激怒了，瞳孔收缩成危险的针尖状：\"蝼蚁。\"
比水桶还粗的毁灭光束轰然落下！
\"轰——！！！\"
爆炸的气浪掀翻了方圆百米的建筑。烟尘散去后，我们目瞪口呆地发现——光束被折射了！它击中了远处的一座荒山，把山头直接汽化。
\"牛逼啊林哥！\"王铁柱激动地拍我后背，\"避雷针真管用！\"
苏九萤的白发在狂风中飞舞，她盯着自己的手掌：\"不对...不是避雷针的作用...\"
我这才注意到，所有金属法器表面都浮现出蓝色纹路——和雷万钧义肢上的如出一辙。
巨眼显然没料到这一出。它眨了眨，瞳孔里浮现出类似困惑的情绪。
\"机会！\"我拽过苏九萤，\"你的弑神丹呢？\"
她掏出那颗龙眼大小的诡异丹药，表面血色纹路正在发烫：\"但副作用...\"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指向正在重新蓄能的巨眼，\"再不来一炮咱们全得完蛋！\"
苏九萤的金瞳突然变得异常明亮。她咬破舌尖，一口金血喷在丹药上，然后开始用古语吟唱。每唱一个字，她脸上就多一道皱纹，白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灰。
王铁柱急得直跺脚：\"苏姐！你头发...\"
\"闭嘴！\"我捂住这憨货的嘴，\"她在燃烧寿元！\"
弑神丹悬浮到半空，开始疯狂旋转。它吸收着苏九萤的生命力，体积膨胀到磨盘大小，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
最诡异的是，雷万钧的机械残骸突然自动组装，拼成了个简易发射台。它的核心部件——那块刻着编号的金属板，正与弑神丹产生共鸣，发出刺眼的蓝光。
\"准备！\"我架起发射台，\"三、二...\"
巨眼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瞳孔骤然收缩。它猛地调转方向，一道比先前粗十倍的毁灭光束朝我们轰来！
\"...一！发射！\"
苏九萤用尽最后力气推出弑神丹。丹药与光束在半空相撞，爆发出太阳般耀眼的光芒。所有人都被冲击波掀翻，我的耳朵暂时失聪，只看见王铁柱的嘴一张一合，像是在喊什么。
当视力恢复时，我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弑神丹并没有被摧毁，它像钻头一样逆着光束向上推进！所过之处，毁灭光束竟然被它吸收转化，成了丹药的养分。巨眼第一次流露出惊恐的情绪，它试图闭合，却被弑神丹死死抵住瞳孔。
\"砰！\"
一声闷响，弑神丹炸成了漫天金粉。这些金粉如有生命般附着在巨眼表面，开始疯狂侵蚀。巨眼痛苦地颤抖着，瞳孔渗出金色的血液，像下雨般洒向大地。
\"啊——！！！\"
苍穹深处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震得所有人捂住耳朵。巨眼挣扎着想要闭合，却被金粉腐蚀得千疮百孔。最后时刻，它怨毒地瞪向我们：\"你们...会付出代价...\"
随着空间扭曲的嗡鸣，巨眼终于消失在裂缝中。七根蓝色晶柱同时爆裂，玄天宗废墟上空恢复了平静——如果忽略那漫天飘落的金色血雨的话。
战后清点，所有人都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苏九萤瘫坐在地上，原本雪白的长发已经灰了大半，脸上爬满皱纹。她虚弱地笑了笑：\"一颗丹...百年寿...\"
王铁柱这个憨货，居然用葫芦接了不少金色血雨，正美滋滋地往嘴里倒：\"大补啊...嗝...\"
\"别喝！\"苏晚一巴掌打翻葫芦，\"上位面的东西你也敢乱吃？\"
我正想说什么，突然发现雷万钧的残骸在发光。那些零件自动拼合成手臂形状，指向西北方向。金属板上浮现出一行新字：【蓝焰星坐标已锁定】。
\"看来...\"我抹了把脸上的金血，\"咱们的假期结束了。\"
苏九萤挣扎着站起来，灰白长发在风中飘舞：\"第二回合才刚开始。\"
远处，罢工的修士们正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举着五花八门的武器，脸上写满坚定。卖糖葫芦的张老头扛着草靶子冲在最前面：\"林道友！带我们干翻那群王八蛋！\"
我望向重归平静的天空，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金色痕迹。恍惚间，似乎又听到那声闷哼——带着三分痛楚，七分恼怒。
\"听见没？\"我咧嘴一笑，\"他们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