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昏迷中的沐清雨突然醒来。她睁开眼,看到眼前诡异的景象,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她本能地冲向阵法中央,想要阻止这一切。
“别过来!”苏百里厉声喝止,同时甩出一张灵符,将沐清雨隔离在阵法之外。
沐清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重重地摔在地上,但她仍然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她眼睁睁地看着爷爷痛苦的模样,心如刀绞。
苏百里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阵眼处的曼陀罗花上。顿时,曼陀罗花光芒大盛,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阵法中爆发出来。
“啊!”沐三千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身体弓成虾米状。他体内的蛊虫仿佛受到了刺激,更加疯狂地涌动,似乎要将他吞噬。
就在此时,阵法中央传来一声清脆的爆响,整个房间都震颤了一下。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席卷而出,将房间内的所有东西都震飞出去。苏百里被这股力量震退几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房间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小鱼微弱的呼吸声,以及沐清雨惊恐的啜泣声。
烟尘散去,苏百里踉跄着走到阵法中央。他看到,阵眼处的曼陀罗花已经枯萎,而小鱼的脸色也恢复了一丝红润。
“成功了……”苏百里喃喃自语,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沐清雨连忙跑过去,扶住苏百里,焦急地问道:“苏百里,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苏百里虚弱地笑了笑,说道:“我没事……只是有点脱力……咳咳……”
沐清雨的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苏百里的脸上,温热的触感让苏百里勉强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耳边嗡嗡作响,像是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蜂巢之中。他艰难地抬起手,想擦去脸上的泪水,却发现手臂沉重得像灌了铅。
“别动,”沐清雨哽咽着,“你伤得很重。”
苏百里想说些什么,却只发出嘶哑的喉音。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慢慢涣散,仿佛一艘破船即将沉入海底。
沐三千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瘫坐在地上,脸色灰白,气息微弱,像一截枯木。遭到蛊虫反噬,让他几乎油尽灯枯。
沐清雨手忙脚乱,一边照顾苏百里,一边查看爷爷的情况。她从未见过如此危急的场面,恐惧和无助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爷爷……苏百里……”她低声啜泣着,声音颤抖得厉害。
苏百里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一个狭窄的通道里,周围一片黑暗,只有远处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他努力地朝着那光芒爬去,却感觉身体越来越沉重,仿佛被无数的丝线缠绕,动弹不得。
他知道,那是他的神识正在崩溃。
为了救小鱼,他强行以神识进入沐三千的原神之中,与那只凶悍的蛊虫搏斗。好在蛊虫还未完全扎根,被他一举歼灭。但那蛊虫临死前的反扑,也重创了他的神识。
他本是仙帝,来到地球后,修为和真气都跌落到谷底,唯有神识,还保持着仙帝的水平,不曾受到影响。现在,连他最后的依仗,也出现了问题。
他感觉自己像一块摔碎的镜子,碎片散落在各处,再也拼凑不完整。他知道,如果神识彻底崩溃,他将变成一个白痴,甚至可能直接魂飞魄散。
“我……我不能死……”他在心中呐喊着,“我还要回去……”
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拼命地凝聚着破碎的神识碎片。他知道,这是一场与死神的赛跑,他必须争分夺秒。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从那黑暗的通道中爬了出来。他睁开眼,看到沐清雨焦急的脸庞。
“你醒了!”沐清雨惊喜地叫道,“你感觉怎么样?”
苏百里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像被火烧过一样,疼痛难忍。
他艰难地抬起手,在沐清雨的手心写下几个字:“我……没事……”
沐清雨看着那歪歪扭扭的字迹,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她紧紧地握住苏百里冰冷的手,感受着他微弱的脉搏,心中充满了后怕。
“你吓死我了……”她哽咽着,“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苏百里无力地笑了笑,想要安慰她,却连一个简单的笑容都难以维持。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样,虚弱无力。
他转头看向沐三千,发现他也已经醒来,正虚弱地靠在墙上,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
“爷爷……”沐清雨连忙跑到沐三千身边,扶着他坐好,“你感觉怎么样?”
沐三千缓缓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像是还没从刚才的打击中缓过神来,整个人都显得异常颓唐。
房间里陷入了沉寂,只有三人的呼吸声,以及沐清雨压抑的啜泣声。
过了许久,苏百里才勉强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小鱼……怎么样了?”
沐清雨擦了擦眼泪,说道:“小鱼没事了,蛊虫已经被清除干净了。多亏了你……”
苏百里闻言,心中稍稍安定。他强撑着坐起来,想要去看看小鱼,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摔倒。
沐清雨连忙扶住他,焦急地说道:“你别动,好好休息。”
苏百里摇了摇头,坚持要去看小鱼。沐清雨拗不过他,只好扶着他慢慢走到床边。
小鱼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没有了先前的痛苦之色。
苏百里看着小鱼安详的睡颜,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小鱼的脸颊,眼中充满了怜爱。
就在这时,小鱼的眼皮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苏百里看着他清醒过来,心中充满了喜悦。他温柔地笑了笑,说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小鱼的眼睛刚一睁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屋内,看清了眼前的情形后,神色瞬间变得紧张而愧疚。他看见沐清雨一脸憔悴,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沐三千的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血色,整个人显得虚弱无比。而当他目光落到苏百里身上时,更是露出了深深的自责。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小鱼的声音里带着颤抖,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床单,用力到指节发白。“我……我连累了大家……苏哥哥,清雨姐,爷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