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云巅之峰顶楼的总统套房外,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只留下湄公河上零星的渔火在黑暗中明灭。
电子门锁“滴”地解锁,蒋稷扶着镀金门框打了个酒嗝,猩红的舌头舔过干裂的嘴唇:
“什么玩意儿……还装清高……等我和千面谈成合作,定要让你知道谁断子绝孙……”
他摸索着按下开关,刺目的水晶吊灯瞬间亮起。
房间,周忍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手中把玩的蝴蝶刀折射着冷光。
“周二爷?你……你怎么在这?”
蒋稷的声音瞬间变得尖锐,酒意全无,身体僵在原地,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周忍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刺骨的寒意:“我等你。”
“等我?等我做什么?”蒋稷挣扎着想要转身跑,却被匕首的压力迫使他不敢妄动。
“等你回来,杀你。”周忍的话语简短而决绝,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冰冷的子弹。
蒋稷的瞳孔猛地收缩,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我是要跟你们千面集团合作的!我一年的销售额过亿!整个云城的地下生意,我掌控着半壁江山!你要把我杀了,千年魔都不会放过你。”
周忍冷笑一声,匕首微微用力,在蒋稷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
“你要和千面集团合作,那是千面魔的事,与我何干?我的任务,从始至终,就是送你下地狱。”
“为什么?!”蒋稷绝望地嘶吼,“我哪里得罪你了?”
想大喊门口的保镖,他不知道的是,门口保镖早被安靖解决了。
周忍突然俯身贴近,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耳畔,声音却冷得像淬了冰:
“因为……老子是条子。”
话音未落,蝴蝶刀已经闪电般划过他的颈动脉。鲜血喷溅在价值百万的波斯地毯上,蒋稷瞪大双眼,喉间发出咯咯的声响,至死都保持着惊愕的表情。
第二天蒋稷的尸体正蜷在总统套房猩红地毯上。他瞪大的双眼凝固着惊恐。
警方封锁线外,无数手机镜头疯狂闪烁。
不到三小时,“云城商界巨擘惨死酒店”的消息便裹挟着“毒品交易”“帮派火并”等关键词冲上热搜。
而暗网论坛里,一则匿名帖悄然置顶:【盛太洋集团蒋稷因背叛坤元,被当众割喉!】
配图正是蒋稷脖颈处那道致命伤口,刀刃角度与三年前坤元清理叛徒的手法如出一辙。
坤元集团总部,堂主阿鬼将手机摔在檀木桌上,“放屁!昨晚我们整个堂口都在押运货物,谁他妈动蒋稷了?”
首领坤爷摩挲着翡翠扳指,眼底翻涌着阴鸷,“青蟒那帮杂碎的栽赃手段越来越下作了,老子和他势不两立。”
周忍望着窗外猩红的霓虹轻笑,“等他们两败俱伤,才是收网的好时机。”
……
那晚!
安靖握着加密卫星电话的手沁出冷汗。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她以为又会是机械的声音。
才嘟了一声,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熟悉的呼吸声,安靖浑身一震,指尖不受控制地发颤。
还没等她开口,陆鸣野的声音裹着电流刺进耳膜:
“安安,是你吗?”
安靖的喉头像被滚烫的铁水堵住,眼眶瞬间酸涩发胀。
她死死咬住下唇,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血痕,生怕一开口就泄露出哭腔。
电话那头传来的电流杂音里,隐约混着陆鸣野急促的喘息,一下又一下撞在她心上。
“是我。”
她终于挤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陌生。
“安安,你好吗?”陆鸣野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哽咽。
“我好……你呢?”安靖的尾音被突然涌上来的哽咽绞碎,
她背过身贴着冰凉的墙面,听着电话那头陆鸣野剧烈的抽气声,仿佛能看见他泛红的眼眶和紧绷的下颌线。
“骗人。”陆鸣野突然哑声轻笑,带着苦涩的颤音,“你的声音在抖。”
“你给我找了一个排的姐妹没有?”安靖突然问。
陆鸣野将手机紧紧贴在耳边,喉结剧烈滚动着吞下哽咽。
“找不到,带着个孩子没人要,这辈子只能赖着你了。”
“好。”她答,声音温柔。
陆鸣野:“安安,我很想你。”
声音闷闷的。
“嗯,我知道。”安靖声音还是温柔带着哽咽。
顿了顿,“我也很想你。”
陆鸣野,“老婆,你什么时候回来?”
安靖沉默,片刻,“我不知道。”
“你等我吗?”她仰头逼回更多滚烫的液体。
“等!”
“不管多久都等吗?”
“都等!”
“傻瓜!”
安靖泪珠顺着下颌线砸在地上。
“老婆。”陆鸣野的声音突然变得极轻,像是怕惊醒某种易碎的梦境,电流声中夹杂着细微的颤抖,
“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他顿了顿,喉结艰难地滚动,“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尾音像被生生掐断,听筒里传来急促又压抑的抽气声,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割裂心脏的痛。
这半年来,他无数次在噩梦里看见她倒在血泊中,又在冷汗淋漓中惊醒。
那些以为失去她的日夜,就像钝刀在心头反复拉锯,而此刻终于听到她的声音,恐惧却反而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真的,再也经受不起第二次失去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