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元气得差点捏碎手里的酒杯!他感觉自己的理智在燃烧!那口堵在喉咙里的老血几乎要喷薄而出。他堂堂穆家少主,何时受过这等屈辱?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当众戏耍、视若无物,还要被迫旁观她对那“美人”极尽亲昵之能事!
更让他抓狂的是,那个清冷绝艳、他费尽心思想要接近的“美人”,竟对着这小丫头笑得如此温柔纵容,甚至带着一丝……宠溺的无奈?那笑容如同淬了毒的蜜糖,让他心痒难耐又妒火中烧。
凭什么?!凭什么这样一个绝色尤物,会对着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百依百顺?而自己,无论身份地位还是刻意展现的风度,在她眼里竟如同跳梁小丑?!
“你呀……”萧翊珩那无奈又宠溺的低笑,揉着姜凝妧发顶的温柔动作,以及那句暧昧低语后姜凝妧羞红脸颊的娇嗔……这一切都像一把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穆元的心尖上。
最后那一下,姜凝妧“吧唧”亲在萧翊珩侧脸,以及她对着自己那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胜利者姿态,终于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够了!”
一声压抑着狂怒的暴喝猛地炸响,瞬间盖过了宴席上的丝竹声和低语交谈。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只见穆元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跳,捏着酒杯的手指因用力过度而指节泛白,甚至微微颤抖。
他死死盯着旁若无人、沉浸在甜蜜氛围里的姜凝妧和萧翊珩,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怨毒、嫉妒和一种被深深羞辱后的疯狂。
“不知廉耻!”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四个字,声音因愤怒而变调,“光天化日……不,大庭广众之下,行此……行此狎昵放荡之举!简直污了这宴席清雅之地!不知是哪家没教好的野丫头,在此丢人现眼!”
他不敢直接辱骂萧翊珩,毕竟对方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和冰冷气场让他本能地忌惮,只能将所有的怒火和恶意都倾泻在姜凝妧身上。他需要一个发泄口,一个可以踩下去、让他挽回一丝颜面的对象。
整个花园瞬间寂静下来。舞乐停了,交谈声没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暴怒的穆元和被他指着鼻子骂的姜凝妧身上。空气仿佛凝固,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
姜凝妧脸上的狡黠笑容瞬间收敛了。她慢慢从萧翊珩怀里站直身体,那双总是灵动狡黠的大眼睛里,此刻如同结了一层寒冰,锐利得惊人。
她没有立刻反驳,只是微微歪着头,用一种近乎审视“垃圾”的冰冷目光看着穆元,仿佛在看一个突然跳出来的、令人作呕的玩意儿。
萧翊珩脸上的温柔笑意也彻底消失无踪。他没有看暴怒的穆元,仿佛对方根本不值得他投去一眼。
他只是缓缓地将视线移到姜凝妧身上,紫眸深处翻涌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那是一种被触碰到逆鳞的、极其危险的信号。
他周身本就清冷的气息骤然降至冰点,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般扩散开来,让离得近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他放在姜凝妧腰间的手,安抚性地轻轻按了按,示意她不必动怒,但那双眼睛里的风暴却在酝酿。
“穆少主,”姜凝妧终于开口了,声音清脆,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像冰棱撞击,“你方才说什么?声音太小,我没听清。麻烦你,再大声说一遍?”
她甚至还往前踏了一小步,微微扬起下巴,眼神里的挑衅意味比刚才更浓烈十倍。
穆元被她这毫不畏惧、反而步步紧逼的态度激得更怒:“我说你不知廉耻!野丫头!你……”
“呵。”一声极轻的冷笑打断了穆元的话,并非来自姜凝妧。
是萧翊珩。
他终于将目光转向了穆元。那目光平静无波,却比任何愤怒的咆哮都更令人胆寒。紫眸深邃,如同最寒冷的深渊,带着一种俯视蝼蚁般的漠然。
他只看了穆元一眼,那一眼,让穆元剩下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仿佛被什么洪荒凶兽盯上。
萧翊珩薄唇轻启,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寂静的庭院,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威严:“她,是我的妻子。”
短短五个字,掷地有声!
“她做什么,说什么,轮得到旁人置喙?”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穆元那张因震惊和羞愤而扭曲的脸上,“穆少主,慎言。否则……”
他没有说完“否则”后面的话,但那未尽之语中蕴含的冰冷杀意,让在场所有人心头都是一凛。
无形的压力如同巨石般压在穆元胸口,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毫不怀疑,如果他再敢说一句侮辱姜凝妧的话,眼前这位看似绝美的男人,绝对会让他血溅当场!
妻子?!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不仅炸懵了穆元,也炸懵了所有不明真相的宾客。原来如此!难怪那位冰山美人如此纵容!难怪那小丫头敢如此“放肆”!人家是名正言顺!
穆元的脸瞬间由青转白,再由白转红,精彩纷呈。巨大的羞耻感和被当众打脸的屈辱感几乎将他淹没。他方才的指责和辱骂,此刻显得如此可笑、愚蠢、自取其辱!他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大笑话!
“你……你们……”穆元嘴唇哆嗦着,指着两人,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精心维持的风度、算计、图谋,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