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如鬼魅般在四周游荡,裹挟着腐叶的腥气,如幽灵的手,将我和胖墩的影子拉得细长,仿佛要将我们拽入那无尽的黑暗深渊。手电筒的光柱在潮湿的土地上晃出两道惨白的光晕,宛如夜空中的两轮残月,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你慌啥?”胖墩突然用后背顶了顶我,声音在黑暗中炸响,惊起几只夜枭,它们扑棱着翅膀,发出凄厉的叫声,在这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这破地方冷风直往裤裆里钻,我他娘的倒是不觉得冷。”胖墩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不屑,似乎对这阴森的环境毫不在意。
然而,当我们距离柴垛还有十米时,一股刺骨的寒意突然袭来,如同一股寒流穿透我的身体。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就在这时,胖墩的手电筒“啪”地一声熄灭了,黑暗如涨潮的海水一般瞬间吞没了我们。我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只有胖墩的咒骂声和我的尖叫声在空旷的四周回荡,仿佛被这无尽的黑暗吞噬。
突然,胖墩的脚跟重重地踩在我的脚背上,我疼得叫出了声,身体失去平衡,踉跄着向后倒去。只听“砰”的一声,我结结实实地压在了胖墩的身上。
这死胖子平时看着蠢笨,没想到挣扎起来却像条泥鳅,我用尽全力才将他从身上推开。
“跑什么怂货!”胖墩的大嗓门在黑暗中突然炸响,他那肥厚的巴掌重重地拍在我的肩上,差点把我拍得一个踉跄。我被吓得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他的手电筒又亮了起来,那昏黄的光晕重新笼罩在我们身上。
“就是手电没电了,你至于吓成这样吗?”胖墩不满地嘟囔着,完全没意识到他刚才那一下有多吓人。我气得直喘粗气,一边骂骂咧咧地埋怨他,一边在黑暗中抬脚踹了他一下,“你他娘的嚎丧呢?我还以为见鬼了!”
胖墩没有回嘴,他闷不吭声地拧开手电筒的后盖,借着那微弱的光线在包里翻找着电池。月光透过破碎的玻璃窗,斜斜地照进这间破旧的办公室,洒在我们身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借着月光,我看到胖墩鼻尖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的手有些微微颤抖,显然也被刚才的事情吓得不轻。
“这破电池……”胖墩一边咒骂着,一边把电池在青石板上反复敲击,似乎想让它恢复一些电量。然而,那电池就像死了一样,毫无反应。就在这时,月光突然被一片阴影割裂,我惊愕地抬起头,只见财务部大门上的铜锁正泛着幽幽的蓝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窥视着我们。
胖墩显然也注意到了那诡异的蓝光,他的身体突然僵住,手电筒“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光线瞬间熄灭。我连忙伸手去捡手电筒,却在黑暗中摸到了一片冰凉的鳞片!那鳞片湿漉漉的,还带着一股腐臭的味道,我吓得尖叫一声,触电般地缩回手。
“跑!”我声嘶力竭地吼道,伸手去拽胖墩。然而,他的双腿却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得无法挪动。我心急如焚,拼命地拉他,可他就像被定住了一样,完全没有反应。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木门上的裂缝突然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那液体顺着门框蜿蜒而下,在月光下勾勒出一道道扭曲的符文。那符文散发着诡异的气息,让人毛骨悚然。。胖墩突然疯了似的往柴垛上撞,嘴里喊着:\"别碰它!
我瞪大眼睛,仔细端详着那门缝,突然间,一只裹着白布的手臂从门缝中伸了出来。那手臂显得异常苍白,仿佛没有一丝血色,而指甲缝里则塞满了暗褐色的泥土,看上去十分诡异。
就在这时,胖墩腰间的腰带突然发出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我惊愕地看着他,只见他竟然从裤腰里掏出了另一个手电筒!他满脸通红,眼睛瞪得浑圆,像是被什么东西激怒了一般,对着那门缝中的手臂大吼道:“这可是我祖传的!”
随着他的吼声,手电筒的光束直直地照射在那手臂上。那手臂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猛地缩了回去,速度之快,让人猝不及防。然而,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门上原本暗淡的符文,此刻却突然“嗤”地一声燃烧了起来,熊熊火焰瞬间将整个门都包裹住了。
浓烟滚滚,夹杂着一股浓烈的腐臭味道,如同一股黑色的巨浪,朝我们猛扑过来。我们被这股恶臭熏得几乎窒息,只能跌跌撞撞地朝着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慌乱中,胖墩手中的手电筒不知怎么的,“哐当”一声掉进了柴火垛里。我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只见那柴火垛旁边,似乎有一个穿着旗袍的身影正静静地站在那里。她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模糊,但我还是能清楚地看到,她的嘴角竟然咧到了耳根,仿佛在对着我们露出一个极其恐怖的笑容。而她的眼睛里,竟然爬满了白色的蛆虫,正不停地蠕动着。
我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胖墩突然一把扯住我的胳膊,拼命地往围墙的方向跑去,边跑边喊:“快用盐!盐能破邪!”
我手忙脚乱地在裤兜里摸索着,终于摸到了那包盐。我没有丝毫犹豫,手臂一挥,将手中的盐如同雪花一般撒了出去。刹那间,盐粒在空中飞舞,纷纷扬扬地洒落在我们奔跑的道路上。
那些蛆虫似乎对盐有着天生的恐惧,当它们接触到盐粒的瞬间,身体立刻扭曲变形,化为一滩黑色的脓水。这场景让人毛骨悚然,但我顾不上这些,只顾着拼命向前奔跑。
旗袍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嚎,那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让人不寒而栗。与此同时,整座废弃的柴垛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有什么巨大的力量正在从地下苏醒。
我们不敢回头,拼命地奔跑着,直到跑出了一段距离,身后才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我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见月光下,柴垛的顶部竟然缓缓地移开了,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胖墩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猛地跪在地上,开始疯狂地呕吐起来。他吐出的秽物中,竟然夹杂着几片蛇鳞,这让我感到一阵恶心。
我也感到双腿发软,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借着月光,我定睛一看,发现那个黑黝黝的洞口里,竟然蜷缩着一团黑影。它突然睁开了一对翡翠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紧接着,它的指甲暴涨,三根尖锐的指甲深深地抠进了胖墩的手腕。胖墩的惨叫声响彻夜空,刺破了黑暗的帷幕。
我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动弹,仿佛有无数双冰凉的手指正悄悄地攀上我的脚踝。“快逃!”我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把胖墩往反方向拽,但那些触须般的存在却紧紧地纠缠着我们,让我们难以挣脱。黑暗中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回头只见胖墩瘫坐在泥地里,瞳孔扩散成两个墨点。更可怕的是,他的身后竟然凭空浮现出了七道佝偻的身影!这些身影仿佛是从地狱中钻出来的一般,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它们身上的衣物早已破烂不堪,露出了里面腐烂的皮肉,而那原本应该是手臂的地方,却只剩下了几根干瘪的骨头,正朝着我们挥舞着竹编的灯笼。
我的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冷汗迅速浸透了我的校服后背,让我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而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裤裆里一阵温热,一股尿液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我惊恐地瞥了一眼胖墩,只见他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毫无血色,就像一张白纸一样。他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发不出声音来。突然,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猛地解下自己的校牌,塞进了我的手里,并压低声音对我说:“记住,千万别看它们的眼睛!”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那七个灯笼却像是被一阵风吹过一样,同时熄灭了。刹那间,四周陷入了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我只觉得有一股冰凉的液体滴落在了我的额头上,那感觉就像是有一只冰冷的手在抚摸着我的额头一样,让我毛骨悚然。拖着沉重的脚步的胖墩双脚还拖着地,由远及近的有两道脚留下的拖痕,也是稀里糊涂的走着。此时早经把我忘记在了九霄云外了,
父母回到家后,发现我还没有回来,心中顿时涌起了一股不安。他们开始四处寻找我,最后找到了胖墩家。当他们询问胖墩的父母时,只听到胖墩的爸妈说:“这死孩子不知道跑哪去了,给吓成这个熊样,现在脑瓜子还插在被窝里哭呢!问他什么也不说,就知道他是和小力一起出去的,可我们也不知道小力现在在哪里啊!问他他也不说,就在那里不停地哭喊。”
我爸看了看,头还插在被窝里哭得像个胖墩一样的孩子,转头对他娘说道:“不行就去找李大娘看看吧,也许这孩子冲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
胖墩妈却一脸不屑地反驳道:“哪有那么多什么鬼呀怪的!都是你们自己吓唬自己罢了。”她的语气充满了不以为然,似乎对那些所谓的鬼怪之说嗤之以鼻。
回到家后,我妈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越想越觉得曲力不可能这么晚还没回家,于是决定让我爸再去小涛家看看。我爸二话不说,立刻动身前往小涛家。
当我爸来到小涛家门口时,他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轻轻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缓缓打开,出现在眼前的正是小涛。我爸见状,赶忙问道:“小涛,曲力没上你家来吗?”
小涛一脸疑惑地看着我爸,摇了摇头回答道:“力哥没来呀,这么晚了他还没回去吗?”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惊讶,显然对曲力的去向毫不知情。
我爸焦急地解释道:“是啊,胖墩和他一起出来的,我们还以为他来找你了呢。胖墩已经回去了,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一直在被窝里哭呢。我还以为是他和你们打架了,你们不和他玩了,他生气才哭的。”
小涛听了,连忙像拨浪鼓一样摇头,嘴里还不停地说着:“没有啊,我们今天在学校里都好好的,没打架。”他的声音有些发颤,似乎被我爸妈的紧张情绪感染了。
我爸妈听了,脸色变得更加凝重,心里的焦急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越烧越旺。就在这时,我突然感到脑袋像是被重锤狠狠地敲了一下,一阵刺痛袭来,眼前的景象也瞬间变得模糊不清。
曲大爷他们有可能是去那东头的柴火垛了,你到那里去看看吧,白天的时候我们在那里玩耍了。
我爸一听,急忙向东头的柴火垛跑去,等跑到地方的时候,发现我正躺在地上,把我抱起来就往家跑。嘴里还在不停的说这死孩子真服了,困了就在这睡着了。
我这老爹也真是心大,他跑的这么快,晃的这么大力,我都没有醒,也没想想我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回到家父亲把我睡着的事和母亲一说:两人也没放在心上,给我放到炕上盖好被子就去吃饭了,也没有问我吃没吃饭。真不知道我是不是亲生的。
等我再次恢复意识时,只觉得一股浓烈的消毒水气味像无数根细针一样直刺鼻腔,让人难受得几乎要窒息。我努力睁开眼睛,视线逐渐清晰起来,看到母亲正站在床边,她的鬓角粘着几颗晶莹的汗珠,正用一条湿毛巾轻轻地擦拭着我的脸颊。
“吓死个人了!你这孩子,怎么突然就晕倒了呢?你知道你躺在这儿多久了吗?”母亲的声音中带着些许责备和担忧。
我转头看向父亲,他正烦躁地在病房里踱来踱去,双手不停地搓着,仿佛这样能缓解他内心的不安。
“警察说胖墩家附近发现了一滩泥水……”母亲突然止住了话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我这才注意到他们的身上都湿透了,父亲的裤腿上还沾着一些暗红色的污渍,母亲的手提包也裂开了一道口子,里面的东西散落了一些出来看来她们太紧张了。
爸妈我渴了,又起来喝了点水,把昨晚的事已经忘干净了。更可气的是作业也没写,爸妈我没事了咱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