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化!!”殷霜华怒吼了一声:“若前线真的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丞相必然会派人来传信就像三太子一样,你现在身受重伤,去到了前线,若是再得了瘟疫,只会成为真正的负担!”
他的话说的十分的难听,基本上就差把拖油瓶几个字说出来了,但也彻底的让黄天化冷静了下来。
黄天化叹了口气:“那我………”
殷霜华:“让你队的先锋队去到穿云城当中购置草药,我们在这里再怎么愁都不如医师说的有用。”
“对……对!”黄天化有些无力的扶额,他刚刚真的有些冲动了。
殷霜华看着终于冷静下来的黄天化,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懈。她动作利落地解开他渗血的绷带,重新清理上药。
冰凉的药膏触碰到伤口,黄天化“嘶”地抽了口气,却强忍着没动,目光灼灼地盯着殷霜华专注的侧脸。
“看什么?”殷霜华头也不抬,声音依旧清冷,但动作却放轻了许多。
“看你好看。”黄天化脱口而出,带着点破罐破摔的痞气。
殷霜华手一顿,抬眼,眸子里没什么情绪,却让黄天化心头一跳,下意识想别开脸,又梗着脖子没动。
她没说什么,只是重新低下头,更仔细地缠好绷带,力道却比刚才重了半分,惹得黄天化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先锋队的人选……”黄天化试图转移话题,缓解这莫名紧绷的气氛,“让韩升韩变兄弟带队去穿云城吧,他们机灵,熟悉路径,对草药也略知一二。”
“嗯。”殷霜华应了一声,算是认可。她收拾好药箱,端起空药碗,准备离开。
“霜华!”黄天化在她转身时叫住她。
殷霜华脚步顿住,没有回头。
“我……”黄天化喉结滚动了一下,那句我定会杀了帝辛在舌尖滚了滚,最终化作一声低叹,“……谢谢你。”
殷霜华沉默了片刻,只留下一句:“好生歇着,别添乱。” 便掀帘走了出去,帐内,只剩下黄天化对着空气苦笑,那药汁的苦涩,仿佛还顽固地盘踞在舌根。
而此刻去火云洞求药的哪吒,正坐在神农的对面,与此同时还有两个。
一个红袍子伏羲,一个黄袍子轩辕,还有个蓝袍子的神农。
哪吒:“你要如何,才愿意把药给我。”
神农:“我为何要把药给你?”
哪吒的视线落在了轩辕的身上:“你们是殷商那边的?”
“我们不是任何一边的。”
神农不紧不慢的给哪吒倒了杯茶后自己喝着:“半大的小童,也敢到我们面前来求药?”
哪吒看了一眼那杯茶,没有一点打算喝的想法,毕竟他也知道神农是什么人。
好人,定然的。
但,的确没必要帮他。
哪吒轻哼一声,他骤然起身手中出现了紫焰蛇矛火尖枪,他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也并不会做那些谈判的事情,若不是因为自己受了伤,来这里的应该是杨戬才更加合理?
“药,我定然要,你如果不帮我,我就把你绑去潼关!”
轩辕轻哼一声:“好大的口气,你们阐教子弟,居然如此不知礼数。”
“礼数?我已经先礼后兵了。”他的话刚说完,突然四肢一阵发麻,渐渐的,掌心仿佛有万虫啃咬一般疼痛让他都握不住火尖枪。
枪落地发出了声音,他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神农:“你!”
神农漫不经心喝茶:“怎么会有人觉得药一定得下在茶里呢?”
哪吒单膝跪地,冷汗瞬间浸湿了鬓角,那深入骨髓的麻痒和剧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火尖枪倒在一旁,紫焰黯淡。
他猛地抬头,那双曾燃尽四海孽龙的桀骜眼眸,此刻因剧痛和惊怒而赤红,死死盯住神农:“你……好卑鄙!”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压抑不住的痛楚和滔天怒火,他从未想过,堂堂人族圣皇,竟会用这等手段对付一个小辈。
神农依旧平静地啜着茶,仿佛只是拂去一片尘埃:“兵者,诡道也。药道,亦是如此。小友戾气太重,需得静心。” 那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伏羲微微蹙眉,似有不忍,但并未开口,轩辕黄帝则面无表情,眼神深邃如古井,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哪吒身上的毒显然是神农精心调配,专门针对他这种修为高深、体质特殊却带伤在身的人,发作极快,侵蚀灵力与筋骨。
“静心?” 哪吒怒极反笑,嘴角却因剧痛而抽搐:“潼关万千生灵正在垂死!姬发、丞相、雷震子、广成子……还有邓九公他们!都在瘟癀阵中等死!你们身为圣皇,受人间香火供奉,却在此坐视生灵涂炭?这就是你们的‘道’?!”
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在空旷的道场中回荡,带着悲愤与绝望的控诉。
轩辕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但转瞬即逝。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充满压力:“天道运行,自有定数,商周更迭,亦是劫数。我等超脱凡俗,不便直接插手人间王朝更替之劫。
况且……” 他目光落在哪吒身上,“你阐教助周伐纣,难道不是逆天而行?”
“逆天?” 哪吒挣扎着想站起,却被那万虫噬心般的痛楚压得再次矮下身去,他咬着牙,鲜血从紧抿的唇边渗出:“殷商气数已绝,姜丞相受天命所归,带天道降下的至宝封神榜,率领西周伐纣!如何算是逆天!?”
就在这剑拔弩张、哪吒几乎被痛苦和愤怒吞噬之际,他怀中那支鸿芙给他的金钗,因他剧烈的动作和情绪激荡,悄然滑落,“叮”一声脆响,掉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那声音在寂静的道场中格外清晰。
三位圣皇的目光,瞬间都被那支看似朴素却隐隐流转着特殊道韵的金钗吸引了过去。
与此同时,西岐军营,鸿芙的营帐外。
鸿芙问了问殷霜华,查到了徐子慧的住处,还未推开营帐进入,便听见了里面的奇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