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祈这些天情绪都不是很高,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先前的舍友把他是同性恋这件事作为黑料散播出去,但这个时代能上大学的人,九成九都不会觉得同性恋有什么问题。
反而倒是不知道谁把江瑕来学校接时祈的照片发了出去,掀起了一小批嗑cp的热潮。
但时祈的状态,不免让大家怀疑……他们嗑的cp不会是bE了吧?
孟文的女友暗戳戳的问了他这个问题。
孟文也不是很清楚,他小心翼翼去问时祈,几个小时后得到了回复。
[没有,他只是出国了。]
“异国恋?”
“对,他对象出去谈合作什么的,异国恋一段时间还挺正常的。”
“这样啊,没bE就行。”
但这种想法,在半年后时祈身边仍然没有江瑕的影子后,沦为了泡沫。
只是谈个合作,怎么可能一去六个月?
而且时祈泡在学校的时间越发的长,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学习学疯魔了。
据和时祈同系的学生说,他不是在找资料就是在找教授,如果学校里找不到他,去医院里的心理咨询室准能看见他在给别人做心理咨询。
除了手上的那一枚素戒,哪里有恋爱的样子?
时祈戴着防蓝光眼镜,再一次面带微笑结束了心理咨询。
终于把这死犟的家长劝说成功,让他去精神科检查完后拿药了。
【好的,那个家长已经取完药走了!】
终于……
时祈取下眼镜,调了调椅子的角度,带上眼罩小憩。
过了半小时,他烦躁地扯下眼罩,“啧”了一声。
又梦到江瑕了。
真烦人。
时祈揉了揉眉心。
看了眼时间,继续开始下一个咨询。
“……可以先尝试一下音乐疗法。”
“那会不会需要很多钱啊。”家长一脸担忧,拍了一巴掌孩子的肩膀,“你看看,我来带你看医生,一个小时就要四百块,现在又要治疗……”
时祈深吸一口气,“家长冷静一下,我们医院里确实有相应治疗场地和设施,但是平常听一听安静的纯音乐或者白噪音也是比较有用的,如果不想找,手机上搜一搜沉浸式直播,让你儿子看看更喜欢哪个,看看能不能不吃药就改善一下睡眠。”
家长一听,不乐意了。
“你这是让我儿子半夜偷偷玩手机?他本来就沉迷游戏,你这样不是害他吗?手机还有辐射……”
时祈握了握拳,看了眼时间,“抱歉女士,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的话,去精神科检查检查,开点药。”
你和你孩子都需要点儿药,简直有病。
“现在我要下班了。”
那家长依旧骂骂咧咧的,孩子想拉住他却被他甩开。
“你一个男孩子,怎么就这么窝囊?平时哑巴就算了,现在也不帮妈妈说说话!我白生你了,白眼狼。”
时祈静静观看这场闹剧,手指摁在呼叫按键上。
但万幸,并没有出现什么冲突。
那对母子走了,时祈拿上帆布袋,去图书馆查资料去了。
待到图书馆闭馆,时祈才离开。
他现在就是个鳏夫。
时祈推门进了酒吧,照常跟调酒师点了杯无酒精饮料。
这个酒吧刚开业四个月,时祈就来了四个月。
虽然老板一直在追求他,但饮品味道着实不错。
很多酒吧常客和时祈打招呼,时祈一一回应过去。
酒吧老板余穆也照常拿着杯度数不低的酒来迎接他追了四个月,就连近距离接触都没有过的心上人。
调酒师已经行云流水地调好了余穆赠送给时祈的酒,今时不同往日,这次时祈修长的指节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辛辣的口感让他忍不住低咳几声,眼尾很快泛红。
“江先生这是愿意和我更进一步了?”余穆声音有些兴奋,坐在了时祈旁边的椅子上。
时祈抬头看他,眼神在昏暗的灯光下像是蒙了一层水雾,看着诱人极了,但声音却还是那么冷淡:“并不,只是觉得不喝白不喝。”
余穆也不觉得伤心难过,四个月都这么过来了,现在终于有了一点儿进展,他十分兴奋。
上身前倾,声音很温柔,“是有什么烦心事吗?都可以和我说说,别成天和死了老公一样的。”
时祈白了他一眼,声音大概是因为喝了酒,有些醉,软和下来了一些,“余老板,你这样是追不到人的。”
“那我要怎么样才能追到你?”
“梦里都不行,别想了,还想要我当你的酒吧耳朵活招牌的话就放下你的小心思。”
余穆无奈叹气,“唉,不就是一个断联六个月的男朋友吗?他都不联系你了,你还在乎他,给他守身如玉?天涯何处无芳草。”
时祈撑着头,低哼一声,难得有些幼稚,“他没有,他就是有事,不是故意断联的。”
余穆扶额,“我滴个乖乖啊,收收你的恋爱脑吧,真的,和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好,说不定他在国外都找到新欢了。”
“他不会!”时祈有些愠怒,没什么气势的拍了一下桌子,反驳。
“你再这样,我就不来了。”
“好好好,祖宗,我不提你亡夫了,我让后厨再做盘烤串再给你罐啤酒怎么样?”
时祈斜了他一眼,勉为其难点点头。
他知道余穆不是认真追他的,余穆是纯纯独身主义者,被父母催婚催的烦了干脆说自己是GAY。
随后直接跑到这儿开了个酒吧,找了个看的顺眼的追求。
时祈现在还想得起来自己和余穆的一次见面的时候,余穆请他到后厨,就差抱着他的大腿求他当自己的挡箭牌了。
“你千万别答应我,让我追你个五年十年的,帅哥,行行好好不好?”
时祈看这小子面相就是个孤独一身的命,又因为这酒吧酒水味道实在不错,所以勉为其难点头答应了。
从酒吧里出来,是一条有些偏僻的巷子,很干净,路灯也明亮,但仍然不能阻止一些变态的事情滋生。
路过一个角落的时候,时祈被一股大力拽了过去,落入一个熟悉的怀里。
时祈的眼睛被捂住,耳边是被刻意压低过的声音。
“宝宝,为什么要接别人的酒?不知道这很危险吗?为什么不乖呢?”
我去你妈的,我看你现在更危险吧。
时祈想要挣脱,却被死死锁住腰身,动弹不得。
“你谁?!放开我!”
那人的头发长了很多,他吮吸着时祈的耳垂,手探进时祈衣服里,摸着他的腹肌和胸肌。
时祈身体颤了颤,因为熟悉的气息和触碰,很快软了下去。
一块黑色长布条遮住了他的眼睛,时祈察觉到自己吸入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很快意识模糊,晕了过去。
再醒来,是熟悉又陌生的房子。
是他来到这个城市,和江瑕的第一个家。
察觉到床上的人醒来,男人吻了吻他脸上的小红痣,“小祈,容许我放肆一次吧,你不会记得的。”
时祈感受到了滴落在他脸颊的,滚烫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