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被众多宫人簇拥着,到了时祈面前,似乎是要行个大礼的意思。
时祈象征性带着弟子们躬了躬身,看着皇帝这似礼非礼的样子,始终没有上前去扶的意思。
这礼,他是行也不是,不行也不是,众目睽睽之下,只得不尴不尬的讪笑一声:“清影仙尊,朕等了你很久了。”
时祈不冷不热地点点头,“具体情况是什么?”
皇帝也没能想到时祈这么不给他面子,脸青一阵紫一阵的,扯着嘴角“哈哈”笑了两声。
“仙尊,这件事单独去说,可好?”
时祈感觉到时舟拉住了他的袖子,他微微摇头,示意时舟好好待在这儿,自己则是答应了皇帝的请求,跟着一块儿到了御书房。
宫人被撤了下去,整个御书房里明面上能看见的只有皇帝和时祈两个人。
时祈站在桌前,看着皇帝一摆衣袖,坐到龙椅上,说:“仙尊,请你帮帮我们,再这样下去,皇家血脉就要消失了啊!”
说着说着,就要泪洒当场。
时祈对这面部松弛的老皇帝流泪没有兴趣,他言简意赅道:“详细情况。”
皇帝的目光望向正缓慢的向上冒着白色轻烟的香炉,又将目光放回时祈身上。
“那天,一个宫人看见朕的太子在御花园里散步……”
一个身着袿衣的小宫女步履匆匆的走过,手里还拿着给自家主子要的糕点。
路上遇到了手里拿着个锦囊的太子,太子今年也要奔三了,奈何皇帝长寿,怎么都不死,他也没法儿上位。
说起来,这太子还是皇帝三十几的时候生的儿子,眼瞧着六十几岁了,皇帝再不死,太子也坐不了几年皇位就得嘎嘣了。
太子瞧见了小宫女腰间挂的昭示身份的木牌,几步上前。
“皇妹的宫女?”
小宫女认出了太子,立马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头都不敢抬,“是,奴婢是三公主的。”
太子在小宫女有些惊恐的目光中将锦囊塞进了她手里,说道:“给丽妃拿过去。”
小宫女诚惶诚恐,“殿下,奴婢还要去见公主殿下,恐怕没有时间……”
太子不耐烦的“啧”了声,“孤让你去就去!”
小宫女喏喏应下。
小跑着先将糕点拿给了公主,跪在地上将香囊交了出来,一字一句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主子。
门外闪进来一个暗卫,告知了周围并无眼线后,公主时嫖(piāo)毫不犹豫打开了锦囊。
看完后,她嗤笑一声,绣着精美花纹的皮手套被她干脆地从手上褪下,丢到桌上,露出满是粗糙的茧的手。
“舒羽,你说我这次能成功吗?”
“舒羽定当以命相随。”
时嫖叹了口气,“连你也不信我吗?”
她仿照着太子的字体,又写了一封“锦囊妙计”,带到墨迹干涸后,放到香囊里去,“送去给丽妃吧。”
舒羽领命退去,将妙计第二版送到了丽妃宫里。
当晚,太子无故暴毙。
舒羽和太子的交流被太子的暗卫看了去,上报给了皇帝,舒羽被“请”到皇帝面前。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陛下,奴婢只是听从太子的指示,将香囊送给了丽妃娘娘,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锦囊变成了香囊,皇帝一听,便觉得自己头顶上绿油油的。
丽妃年芳二十,是他下江南的时候带回来的美人,却和太子搞在了一起,还如此明目张胆。
不久之后,丽妃被拉扯着头发,膝盖重重磕到了地面上,仪态全失,大喊着冤枉。
为了活命,毫不犹豫交出了那张纸条。
皇帝看后,脸青一阵紫一阵,但最后,面色狰狞的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都要朕死,朕就是要活的长久!都是朕的!全天下都是朕的!你们谁也抢不走!”
时祈面无表情结束了搜魂。
他虽然有些疑惑,为什么这老皇帝能拥有舒羽的这一小段记忆,但时祈能获取的记忆也只有这么点了。
再多了,天道不让,说如果再读取,它就要去举报,扣时祈和池赤霄的工资。
人生在世,哦不对。
狐生和鸟生在世,不就是为了那几两碎银吗?
没钱还工作个头。
公费恋爱也要有公费才行。
搜魂过后,时祈拿着纸巾扒开皇帝的眼皮,确认他还活着。
“傻了没?”他问池赤霄。
【你自己不能确认吗?真是的,都搜魂了还能没傻……我靠,没傻!】
池赤霄看着检测出来了皇帝趋于正常区间的智商,以及一点问题没有的脑神经,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他先是删掉了他脑袋里被时祈绕到面前,一脚踢到了他那已经没什么鸟用的地方,直接让老皇帝连痛呼都发不出,捂着裆昏了下去。
时祈再洗掉老皇帝对于御书房的记忆,将熄灭的香重新点上,装作头痛难忍的样子,皱着眉走出了御书房。
御书房外一段距离,忍着心焦老老实实站在侍卫身前等待的时舟看见脸色苍白了许多的时祈,不顾侍卫的阻拦,连忙上前拉住了他的手。
“师尊,不舒服吗?”
时祈轻轻吐了一口气,微微冲着时舟笑了笑,“无事,陛下给我们安排了住处,让侍卫带我们去吧。”
时舟皱了皱眉。
师尊怎么会用“陛下”称呼那个老头?
但他没说什么,完全不顾其他人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们的眼神,和时祈十指相扣,来到了皇帝准备的房间。
屋子里浸满了香气,比御书房里高了无数倍。
修仙之人五感敏感,时舟一瞬间就捂住了时祈的口鼻,自己选择闭气,眼神看着时祈。
时祈冲他摇摇头,对幕后人这种智障而明目张胆的轻视他们的行为表示鄙视。
他伸手掀开了香炉,将里面的香粉都收集了起来,取出狂风符,一贴,屋子里带着香气的空气立刻被生出的狂风吹向了皇帝的寝宫。
随后他取出自己携带的,小院里常用的香粉,随意地撒了进去,随意地压实,随意地点燃。
整个屋子被大风刮的有些乱,时舟将他们归位,让时祈看的舒心一些。
随后抱住了已经上了床的时祈。
“你的房间不在这里。”时祈很直接的提醒。
“可我想要和师尊在一起。”时舟头埋在时祈颈间,狠狠吸了一口。
用了除尘咒的师尊,身上没有那些令人烦躁的香味,但还是香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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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宫女穿的“袿衣”是汉代高阶宫女的服饰,这也是为什么她选择将锦囊直接交给公主的原因。
“嫖”字一声时,有“轻捷,迅疾”的意思,例如组词“嫖姚”,意思是“勇猛迅捷”,多用于武将称号,如霍去病被称为霍嫖姚。
而“嫖”字现在的意思是明清时期才开始广泛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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