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时祈没有因为他的眼泪就改变计划。
他需要更多时间去学习,现实中的演技和荧幕上观众爱看的演技肯定是有区别的。
他没有绝对把握在不深度学习的情况下做好一个演员。
同样的,还有藏在身体里的疾病,时祈需要去研究去了解,以便在病症爆发的时候及时治疗。
能够达到幻听幻视级别的精神疾病,和先前为了拿到更多积分,申请下来的轻度抑郁是不同的。
原主想要活着,但他选择了破坏疗养院防盗网自杀,说明他那时已经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发病时的行动了。
非常糟糕。
想好好在这个世界生活百年,这问题必须解决。
“抱歉,小白,我已经签署好合同了,很快就要启程去首都了。
不过大型节日的时候,我还是会回来找你的。”
时祈想伸手抹掉纪叙白的眼泪,却被这小豆丁躲开。
纪叙白红着眼睛,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发痛,他想问时祈好多问题。
为什么签署协议前不和我商量商量?
就这么不在乎我的感受吗?
但转念一想,他是以什么身份问出这话的?
纪叙白想,他真自私。
这么好的学习机会,就因为自己的私心,不想让时祈去。
他真是坏透了。
纪叙白吸了吸鼻子,“我是你未婚夫,这种事情,难道不该先和我说说吗?”
一声轻笑,纪叙白似乎能从其中感受到时祈的无奈。
“小白,大人之间的戏言,当不得真的。”
纪叙白呆住了。
时祈抽过纸巾,给他擦干了泪水,收回手的那一瞬间,被纪叙白狠狠推了一把。
“我讨厌你!”
时祈收回的手僵在半空中,停顿良久,低头将纸巾扔进垃圾桶。
从透明玻璃门,可以看见纪叙白把自己整张脸埋进了枕头里,哭的肩膀都在抖。
和池赤霄确认了按照纪叙白的身体状况,不会哭出什么问题后,转身轻轻关上了门。
别墅隔音很好,纪临川不清楚他们发生了什么,见时祈一个人下来,还问了一句:“怎么没和叙白一起下来?”
时祈站定到他面前,“我和小白吵架了。”
“啊,吵架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时祈和纪临川讲完大概后,纪临川沉吟片刻,“我去和他说说,祝你学业顺利。”
交谈似乎并不顺利,因为直到时祈坐上飞机,都没有再见过纪叙白一面。
大学的生活很充裕,一切都被排的满满当当。
或许是察觉到了时祈比其他同学更加聪慧,安排给他的课业格外繁重。
时祈明确表示了自己的理想,所以为了毕业,他必须得在8年内做出自己的个人研究成果。
这也导致了时祈非常忙,一周都不联系一次父母。
暑假,时祈坐上了飞机,摘下银框平光眼镜,揉揉太阳穴。
他这次有十天的假期,希望纪叙白已经从失去他的悲伤中缓过来了。
下了飞机,又有专车接送。
时祈带着行李箱从专车上下来,冲着陪伴的自己过来的老师点点头。
老师冲他挥挥手,“江同学,好好享受你的假期,不要忘了先前的研究进度。”
时祈:……
“好的老师。”
回来的时间是提前说好的,江清和秦砚声,还有萧珏和纪临川也已经迎了上来。
关心的话语一股脑涌出来,时祈被秦砚声抱起来,脸颊被江清狠狠亲了一下。
“宝贝,欢迎回家~”
时祈很不适应现在的场面,僵硬地被抱起来,僵硬地被放下去。
萧珏半蹲下来,捏捏他的脸颊,“小祈宝还是这么可爱。”
时祈往他们身后看了看,没有人。
“纪叙白不在吗?”
神情里有点失望,还有点伤心。
萧珏似乎也有些愁,“自从你去上大学后,他就不乐意在家里提起你的名字了,昨天我们斗胆跟他说你今天要回来过暑假,他今天就去找他同学玩儿了。”
“哦,好。”时祈垂下眉眼。显得可怜巴巴的。
“别伤心,我们好好教训他一顿,叙白他肯定还是想见你的。”纪临川缓声道。
“没关系的。”时祈摇摇头,“我还有挺多事情没处理的,也……挺忙的。”
第二天,萧珏夫夫带着纪叙白,邀请时祈他们去烧烤。
两家人两辆车,一小时后到地方,时祈跨出车门,第一眼就看见了躲在萧珏身后的纪叙白。
长高了点,手揪着萧珏的裤子,微微探头看着时祈。
时祈没有说话,接过秦砚声递过来的签子,打开烧烤架,开始拨弄炭火。
纪叙白咬唇。
肉很新鲜,串起来放在烧烤架上,时祈转头去看摆饮料的纪叙白。
小家伙眼眶有点红。
纪叙白发现时祈在看自己,忍不住吸吸鼻子,欲盖弥彰地伸手揉了揉眼睛,“我,我这是烟熏的,那个烟熏到我了。”
萧珏在旁边拆台,“我们用的烟不正对着,熏不到的哦。”
时祈放下签子,洗了个手,擦干后朝着纪叙白走去。
纪叙白被他摸了摸头。
很熟悉的动作,他一个没绷住,扑到时祈怀里呜呜哭,抽抽噎噎诉说着自己的想念。
时祈摸小狗一样摸他的头。
直到肉都烤好了,纪叙白才停下哭泣。
“小白,小哭包,我衣服都湿了。”时祈拿着纸巾擦自己的衣服,夏天热,衣服也干的很快,但纪叙白脸上的红晕直到吃完了一串烤肉都没散下去。
纪临川一按纪叙白的头,“先前提都不让我提你祈哥哥,现在倒是哭的激烈。”
纪叙白撇撇嘴,小声对时祈说:“我勉强不讨厌你了。”
时祈看他的样子,眉眼弯弯,“肉好吃吗?”
纪叙白嚼嚼嚼,“好吃。”
这顿烧烤吃的很尽兴,纪叙白也再度跟在时祈后头,一口一个“祈哥哥”叫的欢。
这10天,纪叙白恨不得住在时祈家,长在时祈身上。
分别时,又变得泪眼汪汪。
这种一年二十天假期的日子时祈过了三年,他十四岁这年,直接完成了毕业要求。
任凭老师们怎么挽留,毅然决然地联系了两位亲爹。
二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跨越了许许多多的国家,也算彻底分开了他和纪叙白。
零基础学习,让时祈陷入到了一种恨不得梦中都在吸收知识的状态。
时祈合上批注满满的书本,放下笔,舒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戴上额头上的眼罩,简单休息。
而此时,四人宿舍的门被推开,大他几届的混血学长走了进来,“热死我了,江,你上次买的饮料在哪,多少钱我转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