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的眼睛又红又肿,看到张西范,她的情绪也再次崩溃:“张科长,医生说……医生说大茂他……”
医生放下手里的东西,转向张西范,语气公式化地报告:“伤者右侧睾丸破裂,已经摘除。左侧也受到严重挫伤,功能会受到极大影响。简单说,他以后,基本没有生育能力了。”
医生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许大茂的神经上。
“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许大茂的嗓子已经沙哑,他指着自己的下半身,冲着张西范咆哮:“这不是轻伤!这是要我的命!我要他偿命!张西范,你现在就去把傻柱那个杂种拉出来毙了!毙了他!”
张西范没有理会他的咆哮,而是看向医生:“后续治疗方案是什么?”
“先留院观察,防止感染和并发症。情绪稳定是第一位的。”医生说完,便不再多言,转身离开病房。
“张西范!我跟你说话呢!”许大茂见张西范不理他,更加疯狂:“你是不是要包庇他?你们都住一个院里!你他妈别跟我说什么法律程序!我不要程序!我就要他死!”
“许大茂。”张西范终于开口:“何雨柱,也就是傻柱,现在在派出所。他会因为故意伤害罪被起诉,然后上法庭,接受判决。这是程序。”
“我不要判决!我不要他坐牢!”许大茂吼道:“他坐牢十年二十年,出来还是一条好汉!我呢?我怎么办!我这一辈子都毁了!这不公平!”
“法律讲的是证据和量刑标准,不讲你觉得的公平。”张西范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落在娄晓娥脸上:“嫂子,你现在是受害者家属。你现在要做的,是配合公安做笔录,照顾好许大茂。其他的事情,按规矩来。”
说完,他不再看病床上状若疯狂的许大茂,转身就走。
“张西范你给我回来!你这个缩头乌龟!你不敢毙了他是吧!好!你们不管,我自己管!我出去,我拿刀捅死他全家!”
身后的叫骂声越来越远,张西范的脚步没有一丝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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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四合院,中院。
一大爷易中海的屋里,气氛凝重。
聋老太太坐在太师椅上,干枯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拐杖头,那张布满皱纹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易中海在屋里来回踱步,地板被他踩得咯吱作响。
“老太太,这事……闹得太大了。”易中海停下脚步,满脸愁容,“我刚去打听了,许大茂那一棍子,是真挨上了要害。听说,以后都生不了孩子了。”
聋老太太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但随即又被固执所取代。
“那也是许大茂嘴贱!是他先挑事!傻柱那孩子就是个炮仗脾气,一点就着!哪有那么多坏心眼!”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易中海的语气有些急躁:“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了!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整的仇!断子绝孙啊!许家能善罢甘休?傻柱要是被判个十年二十年,等他出来,我们都入土了!谁给我养老?谁给您养老送终?”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傻柱,是他易中海选定的养老保险,是他晚年唯一的指望。
现在这个保险眼看就要作废,他如何能不急?
聋老太太不说话了,拐杖也不敲了。
她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那……那你说怎么办?”
“赔钱!”易中海斩钉截铁地说道:“只能赔钱!狠狠地赔!砸锅卖铁,也得把许家那张嘴给堵上!只要他们肯出具谅解书,傻柱就能判得轻一点!”
他算计着:“我这些年攒了点,您老也有些积蓄。还有傻柱自己,唉。。。估计他手上头也没有。我们凑一凑,再去跟许家谈!”
聋老太太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肉痛,但一想到晚年的依靠,她还是咬牙点点头:“好!就这么办!你……你去找秦淮茹商量一下,她现在是傻柱的媳妇,傻柱的钱,肯定在她手上。”
……
贾家。
贾张氏正坐在炕上,拍着大腿咒骂。
“杀千刀的傻柱!挨千刀的厨子!我早就说他是个祸害!现在好了,把自己弄进局子里去了!这下我们家棒梗怎么办?他刚跟秦淮茹领证,我们家棒梗以后上学、工作,政审都过不去!这个丧门星!”
秦淮茹坐在桌边,一言不发地纳着鞋底,任凭婆婆怎么咒骂,她的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仿佛在听别人家的事。
直到贾张氏骂累了,喝口水,她才停下手里的针线活。
“妈,你骂完了吗?”
贾张氏一愣:“我骂他不是应该的吗?”
“应该。”秦淮茹点点头,然后抬起眼,那双总是显得有些柔弱的眼睛里,此刻却是一片惊人的冷静和算计,“骂完了,我们该想想接下来的事了。”
“什么事?”
“傻柱,这次恐怕是出不来了。”秦淮茹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许家被断了后,这仇是血仇。他就算不被枪毙,也得在里面待一辈子。我们不能指望他了。”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院子。
“他那间房,我们得想办法拿到手。这些都得去问清楚。棒梗是他的继子,于情于理,都该我们家接着。”
贾张氏被儿媳妇这番话给说得愣住了。
她没想到,秦淮茹想的不是怎么救傻柱,而是怎么瓜分他的遗产。
“咚咚咚。”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
“谁啊?”贾张氏问了一声。
门外传来易中海的声音:“淮茹在家吗?我,一大爷。有点事,想跟你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