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空巢雀鸣:体温计上的三十七度八】
东京的秋雨淅淅沥沥敲打着公寓的玻璃窗时,三玖是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惊醒的。她挣扎着坐起身,白梅发饰歪在枕头上,指尖触到额头时吓了一跳——滚烫的温度几乎要灼伤皮肤。床头柜上的电子体温计显示着37.8c,红色的数字在昏暗的光线里格外刺眼。
喉咙像被砂纸磨过般疼痛,每一次吞咽都牵扯着细密的神经。三玖掀开被子想去找药,却在起身的瞬间眼前一黑,又跌回床上。窗外的雨势似乎更大了,雨点砸在玻璃上的声音,衬得公寓里格外冷清。丁子轩早上出门时留下的便签还压在牛奶盒下,字迹清秀有力:「三玖,解剖课在五楼,中午若忙,可自热冰箱里的味噌汤。」
她拿起手机想给他打电话,却在看到屏幕上\"医学院解剖实验中\"的自动回复时,又默默放下。指尖划过通讯录里\"二乃\"的名字,想起少女昨天还在电话里炫耀新学的麻辣火锅底料,最终还是划到了\"一花\"——大姐正在好莱坞拍夜戏,时差颠倒着。五月的号码拨到一半,记起她今天有教师资格证面试。四叶的电话接通后传来排球场的喧闹,少女兴奋的声音透过听筒炸开:\"三玖姐!我刚扣杀得分!\"
\"四叶,我没事,\"三玖压下咳嗽,声音沙哑,\"好好练习,挂了。\"
扔掉手机,她蜷缩回被子里,听着自己浑浊的呼吸声。胃里空空如也,却没有丝毫食欲。视线落在床头柜上丁子轩用3d打印机做的白梅摆件,突然想起他说过的话:\"以后生病一定要告诉我,别自己扛着。\"可现在,他正在医学院的解剖台上,手里握着的应该是冰冷的手术刀,而不是她滚烫的额头。
【贰·逃课指令:手术钳与退烧药的抉择】
丁子轩握着解剖刀的手突然顿住,手术钳夹着的猪心瓣膜在无影灯下微微颤动。他额角渗出的汗珠滴落在口罩边缘,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偷偷查看的手机——三玖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只有两个字:「好冷。」后面跟着个发抖的表情包。
\"丁子轩,\"带教教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二尖瓣的结构分析做完了吗?\"少年猛地回神,解剖刀险些划破标本。他摘下手套,手背上的青筋因用力而凸起:\"教授,我想请个假。\"
教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他。丁子轩从不缺勤,甚至为了多练一次缝合,主动要求加班。教授推了推眼镜:\"理由?\"
\"我女朋友生病了,\"少年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她一个人在家。\"
走出解剖楼时,秋雨打湿了他的白大褂。丁子轩从未觉得从医学院到公寓的路如此漫长,雨水混着汗水顺着发梢滴落,他却浑然不觉。路过药店时,冲进去买了退烧药、感冒药、体温计,还有三玖喜欢的蜂蜜柠檬茶。收银员看着他急促的样子,忍不住多问了句:\"你女朋友很严重吗?\"
\"37.8c,\"丁子轩报出体温,像在汇报病例,\"伴有咳嗽、乏力、畏寒,初步判断是上呼吸道感染。\"收银员被他严肃的样子逗笑,快速结了账:\"小伙子,你比医生还专业。\"
【叁·湿衣归人:药香与粥雾的交织】
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让三玖猛地睁开眼。她以为是幻觉,直到丁子轩浑身湿透的身影出现在卧室门口,白大褂滴着水,手里提着鼓鼓囊囊的塑料袋。
\"子轩?\"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他按回床上。少年的手掌覆上她的额头,冰凉的触感让她舒服地喟叹一声。\"怎么回来了?你的解剖课......\"
\"请假了。\"丁子轩的声音带着喘息,开始熟练地拆感冒药包装,\"先量体温。\"体温计塞进她腋下时,他才注意到她干裂的嘴唇,连忙去倒温水,\"有没有吃东西?\"
三玖摇摇头,看着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少年脱下湿透的白大褂,里面的衬衫也湿了大半,战国色手绳在腕间晃出急促的弧线。他先煮上小米粥,又把退烧药碾碎,加了点蜂蜜调和——这是他跟护士长学的,说这样口感好些。
\"张嘴。\"丁子轩端着药碗回来,用勺子轻轻撬开她的嘴。三玖乖乖咽下,苦味在舌尖蔓延,却被随后喂来的蜂蜜柠檬茶冲淡。少年用棉签沾了温水,仔细擦拭她的唇角,动作轻柔得像在处理易碎的标本。
\"其实不用回来的,\"三玖看着他湿透的裤脚,\"我自己可以......\"
\"可以什么?\"丁子轩打断她,从袋子里拿出退热贴,小心翼翼地贴在她额头,\"可以发烧到迷糊了还强撑着?可以咳嗽到睡不着也不告诉我?\"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眼底却盛满了心疼。
三玖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突然想起上次他急性阑尾炎发作,疼得脸色发白还坚持看完门诊,最后是她硬拖着去的急诊。原来他们总是这样,把最坚强的一面给外人,却在对方面前卸下所有防备。
【肆·病中絮语:听诊器与毛线球的温度】
午后的雨渐渐停了,丁子轩坐在床边,用棉签沾着温水帮三玖擦拭手心。她的体温降到了37.2c,呼吸也平稳了些。少年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个小玩意儿——银色的听诊器,是他第一次解剖课用的模型。
\"听听你的心跳。\"他把听诊器的听头放在她胸口,自己则把耳朵贴在另一端。三玖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胸口的震动透过听头传到他耳中。\"心率86次\/分,稍快,但节律齐。\"他摘下听诊器,像在宣读检查报告,\"肺部呼吸音清,没有啰音,还好只是普通感冒。\"
三玖看着他眼里的担忧散去,突然觉得鼻子发酸:\"子轩,你逃课会不会被教授骂?\"
\"不会,\"丁子轩帮她掖好被角,\"我跟教授说了,他说'真正的医生,首先要学会照顾自己在意的人'。\"他从袋子里拿出个毛线球,\"看,我把你没织完的围巾带来了,躺着也能织。\"
接下来的时间,公寓里弥漫着小米粥的香气和毛线穿梭的轻响。丁子轩靠在床头看书,三玖则半躺着织围巾,偶尔抬头看看他专注的侧脸。阳光透过云层洒进来,照在少年微卷的发梢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子轩,\"三玖突然开口,\"你还记得我们刚在一起时,你也感冒过一次吗?\"
丁子轩合上书,眼里带着笑意:\"记得,你给我煮了姜茶,辣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才没有!\"三玖嗔怪地瞪他一眼,\"是你自己太娇气。\"
\"嗯,\"丁子轩点点头,握住她织围巾的手,\"我是娇气,所以才需要你一直照顾。\"
两人相视而笑,空气中充满了温馨的气息。三玖觉得,就算生病,有丁子轩在身边,也变得不那么难受了。
【伍·暮色依偎:体温枪与晚安吻的缠绵】
傍晚时分,三玖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丁子轩端来煮好的蔬菜粥,里面加了她喜欢的樱花虾。\"尝尝,\"他吹了吹勺子,\"我跟食堂阿姨学的,她说生病时吃这个最养胃。\"
三玖小口喝着粥,心里暖暖的。丁子轩坐在旁边,耐心地给她讲医学院的趣事,逗得她哈哈大笑。看着她重新焕发神采的脸庞,丁子轩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晚饭后,丁子轩帮三玖洗了脸,又给她量了体温。\"36.8c,正常了。\"他笑着说,\"看来我的照顾很有效。\"
\"嗯,\"三玖点点头,眼里带着感激,\"子轩,谢谢你。\"
\"跟我说什么谢谢。\"丁子轩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三玖看着他温柔的眼神,突然想起柳如烟说过的话:\"真正的爱,是愿意为对方放下一切。\"丁子轩为了照顾她,宁愿逃课,这份心意,比任何礼物都更珍贵。
\"子轩,\"三玖突然开口,\"等我好了,给你做你最喜欢的樱花水信玄饼吧。\"
丁子轩笑了:\"好啊,不过这次,我要帮你一起做。\"
\"才不要,\"三玖摇摇头,\"你上次帮我做,结果把糖放多了,甜得齁人。\"
\"那是因为我想让你甜一点。\"丁子轩凑近她,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三玖的脸颊泛起红晕,心里充满了幸福。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丁子轩都会在她身边,给她最温暖的照顾和支持。
夜深了,三玖在丁子轩的怀里睡着了。少年看着她熟睡的脸庞,轻轻梳理着她的头发。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了房间的一角。丁子轩小心翼翼地起身,想去客厅给她倒杯水,却被三玖拉住了手。
\"别走......\"三玖迷迷糊糊地说。
\"我不走,\"丁子轩重新躺回床上,把她抱得更紧了,\"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三玖安心地叹了口气,往他怀里缩了缩。丁子轩低头看着她,眼里充满了爱意。他想起今天教授说的话,觉得无比正确。真正的医生,不仅要治愈病人的身体,更要治愈他们的心灵。而他最想治愈的,就是三玖的一切不开心和不适。
这个夜晚,因为丁子轩的陪伴,三玖睡得格外安稳。而丁子轩,也在守护爱人的过程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他们的小公寓,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感冒,变得更加温暖和充满爱意。
第二天早上,三玖醒来时,发现丁子轩已经去了医学院,但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牛奶和一张便签:「三玖,体温正常了吧?记得按时吃药,中午我会回来给你做饭。爱你的子轩。」
三玖看着便签,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她知道,丁子轩的爱,就像这杯温牛奶,虽然平淡,却充满了温暖和力量。而他们的爱情,也在这场病中朝暮里,变得更加深厚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