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她一直以为,秦开霁是秦娴这个贱人,与府里的下人私通,弄出来的孽种。
哪怕春娘找上她的时候,她都不信。
秦霄与秦娴可是……
他们怎么能?
怎么能够呢?
最可笑的是,来侯府的时候,她还信誓旦旦,这是绝不可能的事。
直到亲耳听到秦霄那句话。
我们的,霁儿……
那她算什么?
她这辈子又算什么?
要知道,秦开霁记在她名下,可以说是她把秦开霁养大的,秦开霁一口一个母亲叫着她。
到头来,她竟是,这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贱人,你们这两个贱人,竟敢愚弄我至此,我非杀了你们不可。”秦老夫人一把揪住秦霄的头发,她气的浑身颤抖,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抽了秦霄几个耳光。
谢长宁就站在一旁看着,她眼底噙着盈盈笑意。
她怎么会允许秦氏葬入沈家祖茔。
秦氏配吗?
她要让秦氏身败名裂,死后都不得安宁。
看着突如其来这些人,秦氏与秦霄皆是一脸震惊。
两个人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完了,全都完了,他们小心翼翼遮掩了一辈子的秘密,就这样公之于众。
“秦霄,我十六岁就嫁给你,为你生儿育女,操劳一辈子,甚至亲手替你养大秦开霁那个孽种,你就是这样对我的?”秦老夫人面容扭曲,她一把将秦霄推倒在地,抓起桌上的茶盏,狠狠砸在他头上。
啪的一声,血顺着秦霄的额头蜿蜒而下。
秦霄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脸上只剩下惊恐,与不知所措。
秦开源与萧氏,也跟着秦老夫人一起来了,两个人呆若木鸡站在那里,心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二弟竟然是……
一时之间两个人只觉得天塌地陷。
杜妈妈看的正爽,突然谢长宁给了她一个眼神,杜妈妈瞬间心领神会,她转身就走,两条腿倒腾的那叫一个快。
死腿,给我赶紧走,最好能飞起来……
“秦霄你知道这叫什么吗?你简直畜生不如!我怎么会瞎了眼,嫁给你这个畜生,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秦老夫人这会腰不疼了,胳膊也不酸了,就连老寒腿也变得有劲儿了,她对着秦霄一阵拳打脚踢。
恨不能将秦霄碎尸万段。
今日这事肯定是遮掩不住了,这叫她跟几个孩子,以后还怎么做人?
秦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他满目惊恐朝谢长宁看去,莫不是侯夫人早就知道了,定然如此,否则韦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今日这事该如何收场?
老侯爷虽然早就死了,这会怕是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可这并不代表是沈家没人了!
榻上,秦氏都吓傻了,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换孩子的事暴露出来,也绝不愿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
可见她也知道,这件事见不得人。
秦霄满脸是血,秦老夫人又在他身上踹了几脚,然后她老脸狰狞,眼神发狠一把揪住秦氏的头发,她本想先给秦氏几个耳光,奈何对上秦氏那张脸,她实在下不去手。
因为她怕弄脏自己的手。
“秦娴你这个贱人,烂货,小娼妇……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来。”她一口浓痰啐在秦氏脸上,扯着秦氏的头发,把秦氏从榻上拖下来,然后骑在秦氏身上,狂扇秦氏的后脑勺。
秦氏被她打的,眼前阵阵泛黑。
“父亲,你怎么做对得起母亲,对得起我吗?”秦开源反应过来,他一个箭步冲到秦霄面前,大声咆哮起来。
秦霄一脸死灰,他蠕动唇瓣,几次三番想要开口,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萧氏冲上去,帮着秦老夫人,一起打秦氏。
屋里乱成一团,那叫一个热闹。
陶妈妈扶着谢长宁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还贴心的给她准备了一盘瓜子。
就问这个时候,怎么能没有瓜子呢?
谢长宁一边喝着茶,一边嗑着瓜子,最重要的是还不忘看戏。
松白院闹出这么大的事来,整个侯府都传开了。
沈静姝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哪怕身上的伤还没有好,沈知砚与沈知州,也在第一时间赶来。
如今唯一不知道实情的,就只有沈知州,他只觉得愤怒与恶心,心里并没有其他感觉。
沈知砚与沈静姝可就不一样了。
得知秦开霁竟然是。
秦氏与秦霄,整出来的……
两人除了恶心,更多的是恐惧!
今日这事闹成这样,肯定做不了假。
如果他们真的是秦开霁与吴氏的孩子,一旦这件事传出去,他们还怎么做人?
秦开霁本就是,罔顾人伦的结果!
那他们呢?
他们又算什么东西?
沈静姝简直不敢再想下去,她背上冷汗涔涔,整个人控制不住颤抖起来,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如今她唯一庆幸的就是,这件事还没有暴露出来,母亲尚被蒙在鼓里。
沈知砚比她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右手废了,养伤的这些日子,他曾尝试过用左手写字,可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他再想科举入仕怕是不能。
日后他能依靠的只有母亲与侯府。
倘若叫人知道,他极有可能是秦开霁的儿子,他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还不如叫他直接去死!
只一眼谢长宁就看出,他们两个人在想些什么,只怕他们快要吓死了。
不急,等处置了秦氏,很快就轮到他们几个了。
这个时候秦氏还不能死,见火候差不多了,谢长宁赶紧叫人上前阻拦,秦氏这才捡回一条命来。
秦霄满脸失血跪在她面前,“侯夫人,是我引得娴儿误入歧途,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侯夫人若要责罚,请责罚我一个人,我绝无怨言,还请侯夫人网开一面,切莫将这件事宣扬出去。”
说着他朝秦氏看去,“娴儿为侯府操劳一辈子,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侯夫人看在她只剩一口气的份上,保住她身后之名,便等同保住侯府最后的声誉。”
听着他的话,秦氏泪流满面。
“凭什么呢?这种事你们敢做,还怕别人知道吗?我倒是要问问你,秦氏有什么功劳,她又有什么苦劳?是给父亲戴了一辈子绿帽子的功劳吗?”谢长宁忍不住讥讽道。
就在这时杜妈妈气喘吁吁跑进来,“夫人,族长与诸位宗亲皆已经到了。”
谢长宁抬手叫杜妈妈把人都请进来。
秦氏与秦霄面如死灰。
韦氏,秦开源,还有萧氏,他们几个人的脸色,同样难看的厉害。
他们私心也不希望这件事宣扬出去,可事到如今已由不得他们做主。
族长与诸位宗亲,很快大步走进来,在来的路上,他们就已经知道秦氏做下的事,一个个全都阴沉着脸。
要知道蒙羞的可不止是秦氏与侯府,还有他们这些宗亲!
“秦氏你这个贱妇,岂敢做出这样的事来,我们沈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竟把你这样的人娶进门来。”族长指着秦氏破口大骂道,因为实在气不过,他冲上去狠狠踹了秦霄一脚,“还有你,也不是个东西。”
他们简直就是两个祸害。
最可气的是祸害自家还不够,还有出来祸害旁人。
“父亲虽然不在了,但还有我们在,秦氏做出这种罔顾人伦的事,简直不配为人,若继续留她在侯府,无疑是对父亲最大的羞辱,还请族长代父亲休了秦氏这个贱妇。”谢长宁起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