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强光灯刺得人眼球生疼,我被铁链悬在半空,手腕上的镇魂钉已经锈蚀入骨,滴在地面绘制的炼魂阵上,阵型流转,每道符文亮起,便有如千刀剐过神魂。
萧安国面色铁青的和几位异管局的高管背手立在监控室里看着我被严刑逼问。
谢慕和袁宝坐在隔壁的单向玻璃后,两人的制服崭新却冰冷,那是用谢袁二老的功勋换来的“破格录取”资格。
“再问一次,王修元逃去哪儿了?”审讯官掐诀点燃一张真言符,符火顺着铁链灼烧王尚的经脉。
“我……还想找我爷爷呢。让他看看……你们这……群狗损是……怎么折磨我的”他咽下喉间腥甜,血气在脏腑中翻涌,勉强压住痛苦。
玻璃另一侧,谢慕的指甲掐进掌心,袁宝突然一拳砸开审讯室大门,五仙撼岳锏在腰间嗡鸣:“ 够了!你们他妈的跟侍神宗一样下作,老子宰了你们这帮畜生!”
审讯人员连忙过来按住他肩膀,五仙撼岳锏“嗡”地弹开:“袁专员,别忘了,你们现在是异管局的‘自己人,别忘了谢袁二老是怎么死的。”
我摇晃着吊在半空中,看着他俩这样,我心里也满是惭愧和内疚,从小到大他俩一直在身边保护着我,小时候我什么都不会,他俩永远挡在我前面,也因我的原因,害的他俩也被全镇孤立,成了众矢之的。
谢袁二老更是对我照护有加,家传的本事对我也是不吝传授,仿佛我要的,他们都会无条件的给我。
可如今,爷爷被通缉,他俩也失去了至亲,对我好的人,似乎没有一个好下场。
接下来的几天,我依然遭受着非人的待遇,什么嗜炁散、炼魂鼎,把能用的招数都用在了我身上,我被折磨的死去活来。
“最后一次机会。”审讯官将一根淬了蛊毒的银针刺入我的眉心,“说出王修元的下落,或者看着自己的魂魄被蛊虫啃光。”
我的喉咙里呛出血沫,我扯开干裂的唇冷笑:“你们……和侍神宗……一样脏……”
“你小子真他妈硬啊”
“啊”一阵极度的痛痒从内而外的袭遍全身,我目眦欲裂的瞪着眼前所有的人,此刻的想法就是恨不得将他们全部杀掉。
监控室里,萧霆眉头紧皱:“爸,差不多了,他可能确实不知道王修元的下落,已经刑讯七日了,再这样下去,命就没了,到时候天诛府那边也不好交代,王修元更不会现身了。”
萧安国死死的盯着审讯室里的我,忽然,他眼里闪过一丝异样,但转瞬即逝:“停止审讯,将他带离异管局10公里以外释放,命令侦讯组7*24小时秘密跟踪,一旦有异常,立刻报告。”
暴雨砸在脸上,像无数根冰针刺入溃烂的伤口。
我蜷缩在一块残碑下,借着电光看清四周——歪斜的坟包间散落着碎骨,半截棺材板被雨水冲得斜插在泥里。
我喉咙里呛出的血混着雨水流进衣领,我摸索着去抓腰间的符囊,却只摸到一包被泡烂的纸灰。
我浑身经脉被洗髓阵摧残得支离破碎,连捏诀的力气都没有。
\"咳咳……\"我咳出一口血沫,掌心雷咒的残纹在指尖忽明忽灭。
异管局那间刑室仿佛还在眼前晃:铁链吊着手腕,镇魂钉穿透琵琶骨时,我听见谢慕在单向玻璃后咬碎牙关的声音。
“圣人血脉…..哈”
”异管局……和侍神宗有什么区别?”我抓起泥水中的枯骨,狠狠砸向身边的墓碑。
“救…救命啊!”是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发颤的尾音裹在夜风里。
七天前在刑讯室,谢慕隔着单向玻璃的哭喊也是这样刺进耳膜的——那时候我信了异管局“护佑苍生”的鬼话,换来的是琵琶骨上的镇魂钉。
“有没有人——”尖叫声戛然而止。
我啐了口带血的唾沫,抓起根槐树枝当拐杖。
绕过三座歪斜的墓碑,见个穿JK制服的女孩正被黑雾缠着往坟坑里拖。
她书包上的挂坠沾满泥浆,手机电筒的光晃得人眼花。
“闭眼!”我抄起半截棺材板反手砸去,腐木撞在一团青黑肉块上,脓血溅满手背,顿时一阵黑雾泛起。
黑雾发出老妪般的尖啸,露出里面裹着的尸骸——是个腐烂的婴儿,脐带连着三具骷髅的脊椎。
那东西不过半臂长,却生着三颗挤在一起的脑袋,六只溃烂的眼珠骨碌乱转,脐带缠着三具骷髅的脊椎,在泥水里拖出蜿蜒血痕。
“尸婴?!”我踉跄后退,踩碎了半块头骨。这种邪物需用怀胎七月却横死的孕妇炼成,没想到异管局的地界竟养出这种阴毒玩意。
尸婴裂开锯齿状的嘴,喷出腥臭黑雾。
我抓起把坟头土混着舌尖血撒过去,土里残存的香灰遇血爆出几点火星。
黑雾被灼开缺口,尸婴却已消失不见。
“上面!”女孩尖叫一声。
我抬头就见尸婴倒吊在树杈上,脐带如蟒蛇绞住我的脖子。
窒息感涌上的瞬间,我随手抄起身边散落的棺材钉捅进它腹部,腐肉里竟溅出活蛆般的尸蟞!
尸婴尖啸着炸成肉块,暴雨却将血腥味卷向整片坟场。地面开始震颤,那些被尸婴吞噬的怨魂竟召来尸蟞潮!
我心里忍不住的直骂街,这是什么命啊我,慌乱中,我随手捡起了地上散落的棺材顶备用。
“上树!”我拽着她跃上槐树
尸蟞群眨眼吞没了我们方才站立的地方,白骨在虫潮中咯吱作响。
她抖着手摸出防狼喷雾乱喷,尸蟞沾到液体竟发出烙铁淬火的嗤响。
“朱砂混黑狗血?”我夺过喷雾罐嗅了嗅,“你从哪弄的?”
“校门口地摊买的,”她死死搂着树干,“说是防变态……”
话音未落,树根突然被掀开。
尸婴残骸竟在尸蟞堆里重组,三颗头颅黏合成巨大肉瘤,脐带缠着具锈迹斑斑的铜棺从地底拔出。棺盖轰然掀开,密密麻麻的咒虫如黑瀑倾泻!
我扯下卫衣兜帽罩住她的头,咬破指尖在她掌心画了道锁阳符:“闭气!装死人!”。
我现在也是半条命,死里逃生又饥寒交迫,画出的符,都不一定比大庙门口摆摊算命的那些神棍有灵气,但都这时候了,聊胜于无。
尸蟞潮已攀上树干,我摸向腰间,只剩三枚桃木钉——原本该钉在尸婴三颗头颅的天灵盖,如今却要赌一把。
第一钉射向铜棺,虫群如被磁石吸引般扑去。
第二钉穿透尸婴左肩,将它半个身子钉在棺椁上。
最后一钉在手心攥出血痕,我纵身跃向铜棺,却在半空被脐带缠住脚踝,直接把我甩在了地上,摔我个七荤八素的。
这时,我猛的看到树上的女孩,胸口无意间闪出一丝金光。
“用这个!”我指着我的前胸,冲她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