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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虚剑宗后山地牢的深处,时间在这里流逝得分外漫长。

整整四天,只有走廊尽头那盏油灯用微弱的光晕在石壁上映出影子,标记着白昼与黑夜的分别。

一日三餐从栅栏下方的送食口准时推送进来。

粗陶碗里装着勉强温热却几乎看不见油星的清汤寡水,碟子上放着几块硬邦邦的粗面饼子。

卫莲沉默地进食,用以维持这具躯壳最低限度的运转。

那枚强行喂下的黑色药丸,深深融入到他的气脉循环——丹田里的内力细弱得如风中残烛,乃至筋骨肌肉的力量也被那阴毒的药力侵蚀着,连呼吸都带着沉坠的负担。

他盘膝坐在干草堆上,寒意丝丝缕缕地渗入骨髓。

石壁凝结的水珠滴落地面的声响在这死寂的囚笼里被无限放大,敲打着神经。

卫莲闭着眼,仿佛入定。

他的内心毫无波澜,也从不曾寄望于卫听澜的奔走,徐娇娇的哭喊,更遑论远在蜀中深居简出的唐晰。

他只在等。

等那个处心积虑设下这个陷阱之人,等那个将锦绣山庄弟子的性命视作草芥,只为将他推入深渊的幕后黑手。

这不见天日的牢笼不过是棋局中必然的一环。

终于在第四日的深夜,一阵脚步声从地牢入口处传来,慢慢靠近。

不同于守虚剑宗弟子那种刻板沉重、带着戒备的步伐,这脚步声轻盈至极,仿佛狸猫踏过枯叶的轻响,最终停在了卫莲的牢门前。

栅栏外,是一个穿着锦绣山庄男弟子制式短衫的纤细身影,摇曳的光晕被挡住大半。

那张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清晰可见。

半边脸颊覆盖着大片丑陋的青紫色胎记,正是“苏渺”。

然而,当卫莲的目光穿透栅栏阴影投过去时,看到的却是一双截然不同的眼睛。

不再是西安府街头那个被同门推搡在地之后眼神畏缩惊惶的苏渺——这双眼睛亮得惊人,闪烁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恶意与兴奋。

那是赤裸裸的戏谑和一种掌控全局的快意。

“苏渺”站在栅栏外,肩膀开始轻微地耸动,起初是压抑的低笑,紧接着,笑声迅速拔高、放大,变得尖锐而肆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中,那原本带着几分沙哑的少年音色如同被剥落的假皮一般瞬间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却又浸透了无尽寒意的少女声音。

“滋味如何啊?唐门的天才弟子?”

“苏渺”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牢内盘坐的卫莲,纤长的手指抚过铁栅栏,发出“嗒、嗒”的轻响。

“吱呀”一声,沉重的铁栅栏门被一个守在外面的黑衣人打开了。

“苏渺”踏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进来。

她径直停在卫莲面前,无视他冰冷的目光,竟伸出两根手指,带着一种狎昵的轻佻,捏住了卫莲的下巴。

卫莲没有动。

被药物压制的内力如同冻结的冰河,强行反抗只会暴露更多的虚弱。

他只是微微偏了下头,试图避开那令人作呕的触碰。

“啧,躲什么?”少女的指尖反而更用力地钳住他的下颌骨,强迫他抬起头。

那张布满胎记的脸凑得极近,带着甜香的温热气息几乎喷在卫莲的耳廓上,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恶意的亲昵,一字一句:“在沧浪盟寿宴上,我就说过……天涯海角……”

她故意停顿,享受着卫莲沉默的注视,似乎在等待他眼中出现一丝波澜。

然而卫莲的眼中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少女脸上闪过一丝被无视的恼怒,但随即又被更强烈的兴味取代,她捏着卫莲下巴的手指猛地松开。

另一只手抓住自己鬓角靠近耳后的位置——那里似乎有一道极其细微,几乎与皮肤融为一体的褶皱。

“嘶啦——”

一声仿佛真皮被撕裂的轻响。

在昏暗摇曳的光线下,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被少女从脸上整个撕扯下来!

面具下露出的是一张完全不同的脸孔。

粉面桃腮,肌肤胜雪,一双杏眼大而圆润,小巧的琼鼻下是两片饱满如花瓣、色泽鲜红的唇。

这张脸,娇艳得如同三月枝头最鲜嫩的海棠花,足以让任何初见者心神摇曳。

只是,这明媚可爱的脸上却镶嵌了一双与之格格不入的眼睛——里面翻涌着毫不掩饰的疯狂、残忍,以及一种对混乱秩序的渴望。

她将那张“苏渺”的面皮像丢垃圾一样扔在地上,然后,变戏法似的从后腰摸出一个物件。

那是一个獠牙外翻的恶鬼面具。

“咔哒”一声轻响,面具被少女稳稳地扣在了脸上。

刹那间,纯真与狰狞,美丽与可怖,两种极端的气质在她身上诡异地融合。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风间雾。” 她笑眯眯地说道。

卫莲的目光只在那鬼面上停留了一瞬。

果然是她。

沧浪盟寿宴上闹事的罗刹教少女。

“啧啧啧,”风间雾透过面具的眼孔,目光贪婪地打量着卫莲的脸庞,“瞧瞧这张脸,真是越看越舍不得毁了。”

她无视卫莲眼中的厌恶,再次轻佻地抚上他的脸颊,缓缓向下滑去,“那些中原武林的老古板有什么好?跟着他们,规矩比牛毛还多,无聊透顶!做我的狗怎么样?比当唐门弟子有趣一千倍、一万倍!”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韵律,指尖停留在卫莲线条冷硬的下颌处。

卫莲用力偏头,彻底甩开了那只令他厌烦的手,动作牵动了被压制的内息,一股闷痛在胸口炸开,喉头泛起淡淡的腥甜。

他强压下翻涌的气血,终于冰冷而清晰地吐出两个字,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狎昵:

“目的?”

风间雾愣了一下,面具后那双眼睛里的疯狂戏谑也随之凝固了一瞬。

随即,那错愕如同冰面破裂,被更浓烈的兴奋所取代。

“呵……”她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寒意森森,“这能有什么目的?”

她摊开双手,轻盈地转了个圈,水绿色的锦绣山庄弟子服摆动着,像一朵盛开在污秽中的毒花。

“当然是看戏呀!看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像疯狗一样互相撕咬,咬得满嘴毛,咬得头破血流!”

她停下旋转,恶鬼面具正对着卫莲,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神经质的亢奋:“唐门,蜀中霸主!锦绣山庄,江南武林的门面!这两头巨兽要是因为‘血仇’对上了,那场面,光是想想就让人兴奋得发抖啊!哈哈哈!”

恶意的狂笑在狭窄的地牢里回荡,震得石壁上的水珠都加速滴落。

“再说了,”风间雾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凑近一步,几乎贴着卫莲的耳朵低语,气息吹拂着他的鬓角,“少了那些碍手碍脚的江湖客整天喊着‘保家卫国’、‘驱逐倭寇’,我们罗刹教在东南沿海……行事不就方便多了吗?”

“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吗?我们东瀛人很乐意当这个渔翁呢。”话语中不加掩饰的野心如同毒液般弥漫开来。

卫莲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原来,这不仅仅是对他个人的构陷,更是对整个中原武林的毒计!

看到卫莲始终沉默,风间雾眼中最后一丝耐心彻底耗尽,喜怒无常的本性瞬间爆发。

“算了!”她猛地一甩手,声音里充满了厌烦和暴戾,“跟你这种木头疙瘩浪费口舌真是没意思!还是按我最初想的办吧!”

鬼面下的眼睛闪烁着算计的光芒,“把你打晕拖走,再找具尸体易容成你的样子丢在这里……嗯,‘不堪受辱,撞墙而死,畏罪自裁’,多么完美的结局!”

“唐门天才弟子卫莲,身陷囹圄,羞愤自裁,锦绣山庄大仇得报!啧啧,两边的脸面都保全了!”

“自裁”二字带着刺骨的寒意,砸在卫莲的耳膜。

就在风间雾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动手了。

没有半分征兆,前一秒还带着戏谑的语气,下一秒,那道纤细的身影已化作模糊的青影。

一股凌厉的劲风直袭卫莲的后颈!

药力的压制让卫莲的反应慢了一拍,他捕捉到了杀意,本能地想要闪避,但那股沉滞如同无形的枷锁,拖住了他的动作。

他只来得及将头颈微微侧开寸许——

“砰!”

一记沉重的手刀砍在了他后颈的穴位上,眼前的世界瞬间被黑暗吞噬,所有的声音都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

……

“死了?卫莲死了?!”

当徐娇娇从守虚剑宗弟子口中听到这个噩耗时,仿佛一道九天惊雷劈在天灵盖上。

她身体晃了晃,两眼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

“噗通”一声巨响,她整个人直挺挺地瘫坐在青石地面上,失去了浑身的力气。

“哇——!”巨大的悲伤和恐惧涌上心头,徐娇娇不管不顾地嚎啕大哭起来,“小卫!我的小卫啊!你怎么就……怎么就没了啊!我不信!我不信啊!哇啊啊啊……”

她哭得捶胸顿足,蒲扇大手胡乱拍打着地面,这突如其来的噩讯让她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脑子里一片混乱,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绝望。

“闭嘴!”一声带着到极致怒火的厉喝响起。

是卫听澜。

他用力攥紧手中的折扇,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几乎要将那坚韧的玄铁扇骨生生捏碎!

他脸上惯有的温和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笑意的眼睛里浸泡着心悸的寒意,死死盯着前来报信的守虚剑宗弟子,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说清楚!卫莲,他怎么了?怎么死的?”

那弟子被卫听澜的眼神慑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结结巴巴道:“是、是自尽!撞墙……在地牢里……发现的……”

“自尽?”卫听澜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眼中却毫无笑意。

“他卫莲会自尽?开什么玩笑!”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卫莲骨子里那股坚如磐石的韧劲。

那是在沅江洪水中挣扎求生,是在齐家坳瘟疫里直面死亡,是在唐门傀儡阵中浴血拼杀都未曾折断的脊梁!

怎么可能因为这点构陷的污名就自行了断?!

“带路!立刻带我去看!”卫听澜强压怒火,折扇“啪”地一声展开,扇面却微微颤抖着,泄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守虚剑宗的演武场再次被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重氛围所笼罩。

比四天前卫莲被押走时更加压抑。

场地中央,粗糙的草席覆盖着一具人形轮廓,草席边缘,一只苍白的手软软耷拉着。

方知有掌门脸色铁青地站在一旁,长老们亦是眉头紧锁。

几名守虚剑宗弟子肃立周围,神情复杂。

“哗啦!”

草席掀开。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地牢特有的霉腐气息四散开来。

躺在那里的正是“卫莲”。

他身上还穿着被关押时的黑色劲装,此刻却沾满了暗红色的血污和尘土,显得污秽不堪。

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脸——额头正中央,一个血肉模糊的凹陷赫然在目!

皮开肉绽,甚至能看到森白的碎骨,周围的皮肤呈不正常的青紫色,肿胀变形,几乎完全掩盖了原本俊美的五官轮廓。

唯有那失去血色的薄唇和下颌冷硬的线条还能勉强辨认出一丝属于“卫莲”的特征。

显然,是头颅以极大的力量,猛烈撞击坚硬之物所致。

“呕……”

一些年轻弟子看到这惨烈景象忍不住干呕起来,纷纷别过头去。

卫听澜身体猛地一晃,脸上血色尽褪,他下意识地向前一步,想要看得更真切些。

“阿弥陀佛!”一声低沉悲悯的佛号响起,少林延智双手合十,浓眉紧锁,眼中满是痛惜,“卫小施主……唉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他身边的延澈更是吓得小脸煞白,紧紧抓着师兄的僧袍,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几乎要晕厥过去。

“畏罪自杀!他就是畏罪自杀!”锦绣山庄幸存的弟子中有人尖叫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大仇得报的快意和虚张声势,“死得好!便宜他了!就该把他千刀万剐!”

“对!死有余辜!”

“报应!这就是报应!”

锦绣山庄弟子群情激愤,若非有守虚剑宗弟子拦着,几乎要冲上去对着尸体唾骂踢打。

然而,另一股截然不同的声音也同时爆发出来。

“放屁!”武当弟子阵营中,一个年轻道士猛地踏前一步,脸色因愤怒而涨红。

他指着地上的尸体,对着方知有和锦绣山庄弟子厉声质问,“这就是你们要的结果?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公道’?卫莲师弟若真是凶手,为何不在作案后立刻远遁,反而留在大会?为何选在戒备森严的守虚剑宗动手?”

“疑点重重,你们不思详查,仅凭一人指认就将他打入死牢,严加看管!如今人死了,你们就轻飘飘一句‘畏罪自杀’?这是草菅人命!是守虚剑宗处事不公!”

“不错!此事必须彻查到底!还卫莲师弟一个清白!”其他几位武当弟子也纷纷出声附和,脸上满是悲愤和不平。

他们本就对卫莲颇有好感,此刻见他竟落得如此惨烈的下场,更坚信其中必有冤屈。

“哼!武当这是要包庇凶手吗?尸体就躺在这里,铁证如山!他卫莲就是罪有应得!”锦绣山庄的女弟子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讥。

“铁证?这算什么铁证?焉知不是有人杀人灭口,再伪装成自杀?”

“就是!把人关进地牢,封了内力,喂了压制功体的药,这和直接杀人有什么区别?”

“守虚剑宗必须给个说法!”

演武场上瞬间吵成一锅粥,武当弟子与锦绣山庄弟子针锋相对,其他门派弟子议论纷纷,场面一片混乱。

指责、质疑、怒骂、悲呼……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几乎要将整个场地掀翻。

然而,就在这片混乱声中,一个白色的身影宛如独立于浊世之外的一捧新雪,岿然不动。

司玉衡。

他站在武当弟子阵营最边缘的位置,距离那具血腥的尸体足有数丈之遥。

当草席掀开,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时,司玉衡俊雅得不似凡人的脸庞上,眉头用力蹙了一下。

他甚至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半步,仿佛要避开那扑鼻而来的污秽气息。

可当他的目光落在那具尸体血肉模糊的额头上时,那双总是淡漠无痕的眸子里清晰地掠过一丝剧烈的震颤!

雪白的道袍下,他握着腰间轻剑剑柄的手指也下意识地收紧。

但这一丝异样如同蜻蜓点水,稍纵即逝。

司玉衡的视线只在尸体那张因撞击而严重变形,几乎无法辨认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随即,他眼底深处那点细微的波澜迅速平复,重新冻结,甚至比之前更加幽深、更加漠然。

以这种方式自证清白?

司玉衡的唇角细微地向下撇了一下,移开目光,视线投向远处苍翠的山峦,那里云雾缭绕,一片空明。

周围的议论和争吵似乎与他隔着一层无形的壁障,再也无法侵入分毫,只是那按在剑柄上的手指,指节依旧泛着白。

喧嚣如沸的演武场上,卫听澜拼命压抑着情绪,目光一寸寸扫过地上的尸体。

一股强烈的直觉在他心头疯狂呐喊——不对!这绝不是他的莲弟!

他的视线死死锁在那只垂落在草席边缘的手上。

手腕苍白,指节修长,乍看之下与卫莲的手型确有几分相似。

然而……

那双手!

卫莲的手,是在千机阁日夜苦练、与傀儡无数次搏杀中磨砺出的手!

指腹和掌心覆盖着厚茧,尤其是右手握刀的虎口处,那层茧子厚实得形同铠甲,那是无数次挥刀后留下的印记,是属于一个战士的徽章!

可眼前这只垂落的手……

指腹圆润,掌心平滑,虎口处更是光洁一片,哪里有一星半点握持利刃、磨砺劲力该有的痕迹?

这分明是一双养尊处优、最多练过些花架子的手!

卫听澜猛地抬起头,正要开口提出质问——

“嗡——!”

一声奇异的尖啸响起,仿佛撕裂了空气,毫无征兆地从演武场外围的参天古树顶端传来!

那声音并非人声,更像是某种极其高速的物体在空气中摩擦、挤压、最终突破音障时发出的爆鸣。

所有人,无论是激愤争吵的武当和锦绣山庄弟子,还是悲悯叹息的少林僧人,抑或是眉头紧锁的方知有和守虚剑宗长老,都被这令人头皮炸裂的尖啸声惊得浑身一凛,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空气在这一刻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冻结。

只见一道玄色身影,如同撕裂天幕的闪电,又如同挣脱了束缚的魔神,带着一股极致冰冷的杀意,从天而降。

身影落地的瞬间,只有一声如电流通过的锐鸣,震得整个青石铺就的演武场都微微颤抖了一下!

落脚之处,坚硬的青石板以他双脚为中心,蛛网般的细密裂纹无声无息地蔓延开一尺有余!

漫天尘埃在微熙的晨光中缓缓升腾、飘散。

来人站直身体。

玄色劲装,紧束的腰身勾勒出挺拔的轮廓,墨色的长发没有束冠,只用一根发带随意拢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额前,更添几分不羁的肃杀。

一张苍白如月下初雪的脸,俊美得近乎妖异,眉如墨画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如刀削斧凿,瞳孔幽深,目光凌厉,视线所及之处,空气都仿佛冻结成冰晶。

杀意。

强横无匹的杀意!

只是,那杀意并非针对某一人,而是笼罩着整座演武场,构建出一座无形的领域。

他站在那具覆盖着草席的尸体前,面对着混乱惊愕的人群,如同冥府之门洞开走出的审判者。

唐门门主,唐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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