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维尔勉强“哼”了一声，算是接受了这个回答。两人又低声聊了几句，直到宋小小瞥见时间，惊呼一声：
“要迟到了！”
她慌忙抓起背包，却又在挂断前犹豫了一秒，指尖悬在终端上方，声音不自觉地放软：
“那……明天见？”
奥维尔定定地看着她，目光深邃而温柔，轻轻点头：“嗯，明天见。”
直到宋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投影外，奥维尔仍盯着空荡的影像发怔。许久，他才低低地、近乎叹息般地喃喃自语：
“真是……越来越让人放不下了。”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已经暗下去的终端屏幕，唇角却勾起一抹极浅的笑意。
***
战地急救课的实战环节远比宋小小想象的要干净。
教室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全息投影模拟出的伤员虽然逼真，却不会真的流血。
她小心翼翼地操作着便携式医疗舱，这种银白色的金属箱子比她想象中轻得多，内置装置让它漂浮在离地十厘米的位置。
“记住，在战场上，这些设备比你们的命还重要。”
教官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一个完好的医疗舱能救上百人，而一个士兵——”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宋小小，“最多只能背两个伤员。”
也就是说，其他的都是小伤，躺一躺治疗舱就恢复了。
最严重的伤口就是缺胳膊断腿，这时就需要紧急包扎一下，然后把伤员安置好，等到回去以后装一条一义肢，基本上又恢复原状了。
宋小小看来义肢的介绍，可伸缩两米，可安装一些武器，还可以，随时脱落，当做炮弹，感觉她都想要一条义肢了。
医疗课程很快结束，等到下课以后，已经是傍晚左右。
夕阳的余晖为训练场镀上一层金色，宋小小调整着呼吸节奏，任由汗水顺着脖颈滑落。
她晚上决定换一种训练方式，不看距离，只看耐力。
脚步落在塑胶跑道上发出规律的声响，耳边是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跑到第三圈时，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侧。
“宋小小。”缅因猫少年抱着手臂，尾巴不耐烦地拍打着地面，“你该不会是想靠跑步躲过托比的尾巴吧？”
缅因猫少年保持着与她同步的步调，连呼吸都没乱，只有尾巴尖在晚风中轻轻摆动。
宋小小喘着气停下来，眼睛突然亮起来：“布莱尔！正好你来了！”
她双手合十作祈求状，“教我几招闪避技巧好不好？上次格斗课你都看见了吧？我连一招都躲不开...”
布莱尔的耳朵向后压平，露出头疼的表情：“我们猫族幼崽三岁就会的基本躲闪...”
宋小小一下子心虚起来，“咳咳，那个可能我自小发育不好，连猫族本能都不如别的兽人吧。”
宋小小那么说着，还装模作样的黯然伤神起来。
猫耳朵耷拉下来，眼眶似乎有些发红。
布莱尔僵在原地，尾巴毛都炸开了。他犹豫再三，终于别扭地开口：“那我就教你几招。”
宋小小立刻来了精神，扬起笑脸，“布莱尔，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这可是难得有兽人要教她呢，她可得抓紧机会！
布莱尔站在垫子中央，尾巴不耐烦地拍打着地面：“看好了，菜鸟。”
他的动作快得几乎留下残影，一个侧身闪过假想敌的攻击，同时前爪精准地拍向对方咽喉。“猫族最基本的攻击方式，重点是用对手的力量...”
宋小小瞪大眼睛，耳朵随着布莱尔的每个动作转动。“等等！刚才那步转身...”她笨拙地模仿着，差点被自己绊倒。
布莱尔叹了口气，尾巴卷住她的手腕：“感受我的力道。”
他带着宋小小缓慢重复动作，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尖：“不是用眼睛看，用肌肉记忆。”
两个小时后，宋小小瘫在垫子上大口喘气。她的运动服完全湿透，但眼睛亮得惊人：“我接到你的攻击了！虽然只有一次...”
布莱尔甩了甩尾巴，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勉强及格。”他扔过来一条毛巾，“明天继续。”
约定了明天继续，两人就回了宿舍。
当两人回到宿舍时，托比和阿克斯已经在里面了。
托比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鳄鱼尾巴垂到地上，沾满了训练场的泥巴。阿克斯则坐在窗边，收拾着游泳奖牌。
“哟，你们这是去一起抓老鼠了？”托比看到他们进门，立刻咧嘴笑道，露出一口锋利的牙齿，“上次那个仓鼠兽人看见布莱尔你都差点吓尿了。以后能不能不要露出猫咪的叫声啊？”
布莱尔撇撇嘴，尾巴尖不耐烦地抽打着地面：
“谁让他先踩到我的尾巴？我一时情急不就叫了一声吗？谁知道他竟然听见我的猫叫晕了过去。我们猫叫这么好听，比你鳄鱼叫的好听多了。再说了是那个仓鼠自己胆小，我只是正常路过而已。”
宋小小忍不住笑出声，但她的笑声戛然而止。
布莱尔的目光锁定在托比随意丢弃的训练服上，那件沾满泥巴和汗水的衣服正大咧咧地躺在刚擦过的地板上。
“托·比。”布莱尔的声音突然低了八度，尾巴危险地左右摆动，“这是我今天第三次看到你把脏衣服扔地上了。”
托比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反正明天还要穿嘛。”
布莱尔的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他无声地走到自己床边，从抽屉里取出一瓶消毒喷雾，对着托比的方向呲呲喷了两下。
“喂！你干嘛！”托比被喷雾刺激得打了个喷嚏。
“消毒。”布莱尔冷着脸说，“这件衣服携带的细菌都超标了！”
托比猛地站起来，“我就喜欢这个泥巴裹在身上的感觉，要你管？”
眼看冲突升级，宋小小赶紧插到两人中间：“等等等等！有话好说！”
“那个...你们刚从训练场回来肯定很累了，都先休息一下...”
布莱尔的尾巴突然闪电般伸出，卷起托比床上的枕头。
“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要么遵守宿舍卫生条例，要么看着你的枕头变成垃圾处理舱的晚餐。”
托比的瞳孔也变成了危险的竖瞳，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阿克斯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看样子随时准备拉架。
宋小小急中生智，突然想起今天急救课上学到的知识：“等等！根据《兽人混合宿舍管理条例》第17条，不同种族的卫生标准确实存在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