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四人赶紧前往前厅跪迎圣旨。
“臣妊如风。”
“妊如清。”
“妊如白。”
“恭请接旨。”母子几人乃至妊家儿媳、一众奴仆、小厮纷纷跪地行礼。
内侍手捧圣旨,侃然正色,一举一动均代表着皇家威严与气魄。
只见内侍有条不紊的高举金黄色圣旨,高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念贤贵妃孝心诚感天地,思母成疾,贵妃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孤着即恩允贤贵妃择日省亲,与家人团聚,钦此。”
“臣接旨。”妊如风代表,忙恭敬接旨。
“国相大人,您快请起。”内侍忙虚扶起妊如风。
方才因圣旨犹如帝王亲临,内侍与妊如风等人都不能逾矩,是以!知道妊如风接旨后,内侍乃敢搀扶起妊如风,可见,妊如风是深受宫中之人尊敬的。
“多谢秦内侍,秦内侍不若留下来吃口茶。”妊老太太忙恭请道。
内侍笑着摆了摆手,道:“多谢老太太,老奴还要回去向陛下复命呢!就不叨扰了,告辞。”
众人跟着附和。
妊如风忙向心腹吩咐道:“送一送秦内侍。”
“是。”季舒上前躬身向内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内侍大人,请。”说罢!随即引领着内侍出了院子,踱步至府门内。
季舒嬷嬷从袖中取来早已准备好的荷包,虽然不知里面装的什么?但一定是贵重之物。
“内侍大人辛苦,这是妊家的一点儿心意,还望内侍大人笑纳。”
秦内侍微微颔首,毫不客气的接入手中,掂了掂,哟!还不少,隔着荷包摸了摸,大概是金珠儿无疑了。
这个荷包可有成年人的拳头那么大,还塞的鼓鼓囊囊,且都是金珠儿,想想得值多少钱。
一时间,秦内侍面颊上的严肃瞬间升起一抹灿烂的笑意。
“妊家有心了。”
“内侍大人喜欢便好。”
秦内侍满意的笑了笑,迅速塞入怀中,随即转身离去,季舒躬身恭送道:“内侍大人慢走!”
目送着秦内侍等人浩浩荡荡离开后,季舒嬷嬷这才挺直了腰背,大摇大摆的回了青松堂。
可此时堂中的妊家几兄妹却犯了难,愁绪不展。
“再过半月,便是祭祀大典与狩猎宴了,娘娘此时省亲,与祭祀大典冲撞,实在不妥,可是陛下有什么深意?”妊如清担心道。
只是妊如清说罢!妊老太太的脸色顿时就不好了,虽然老二妊如清是她最疼爱的儿子,但皇宫里的那位贤贵妃更是她疼爱的女儿啊!
原本女儿嫁入皇宫就很难见一面,如今好不容易可以见到日思夜想的女儿了,却又被儿子们怀疑其中猫腻,似乎不想让她的女儿回家探望她似的,妊老太太心中不悦,多少有些怨言。
此刻柯舒瞧着妊老太太的脸色,赶紧暗中提醒,推了推妊如清的胳膊提醒,妊如清顿时注意到母亲的脸色,瞬间闭了嘴。
“祭祀大典总归是半月后,且还尚早,再则,祭祀大典与狩猎宴又不由你们操心,管那些做什么?何况!咱们贤贵妃省亲定在十日之后,并没有冲撞,我问你们,冲撞了什么?”
“难不成,你们是不想让老身与女儿见这一面,老身死了也不让见一面?”妊老太太气急道。
三个儿子诚惶诚恐,妊如清忙解释道:“母亲,儿子绝无此意,妹妹回家,儿子自然是欢喜的。”
说罢!妊老太太这才松口,不再计较。
“既如此!那便将东苑修整出来,好好修缮修缮,以免失了礼数和体统。”妊老太太冷声厉目的吩咐道。
三个儿子无有不从,连连点头哈腰。
“是,就依母亲所言!”妊如风颔首应承道,丝毫没有主见。
妊如清见兄长都不敢吭声,也就只好点头附和。
不过,他总觉得丛帝在这个时候准允贤贵妃省亲有问题,却又猜不出哪里有问题?
此刻玉轻减与柯舒各有心思,一个担心贤贵妃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一个想着如何讨好贤贵妃,卖弄能力,将来好为自己的女儿谋得前程似锦。
唯独已经年过五十的妊如白,孑然一身,从不管家族之事,一味地酗酒、赌博,不务正业。
是夜!
李府
两抹人影忽然从天而降,一前一后迅速窜入了李家府邸。
李家暗卫并未察觉异样,鼾声如雷。
两抹人影顺利找到李家库房后,忽然发现其中有一抹似有若无的气息,故而迅速警惕,直到,那抹气息消失,二人才窜了进去。
不过令人失望的是,这库房除了府中正常出入的家具、布料、杂物以及旧物以外,别无其他。
二人翻找片刻,一无所获,正待无功而返时,却又发现那股若有似无的气息从后门窜出,朝着李家后院而去。
为首的黑衣蒙面人向侍从微微颔首示意,侍从明了,随同跟踪而去。
最后在后院的一座假石山的不远处停下,躲在暗处的庭廊下,望着那个黑影在那假石山周围转圈圈的查探。
“爷,那石山之中,必然内有洞天。”
那为首的黑衣蒙面人赞同的微微颔首。
如若不然,那人怎会围着那假石山不断转圈圈,看样子应该是在找机关。
只是那人找了半天也一无所获。
唉!世上怎会有这么笨的人啊!摸索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入口,真笨。
随从实在看不下去,与自家爷递了一个眼神,得到示意后,迅速冲了上去,打算帮忙一起找。
可谁知,他还未靠近,那人便察觉了气息,只是不知来人是敌是友,所以不动声色,假装继续寻找机关。
原本随从还想吓唬吓唬那人,故作鬼魅的样子倒挂下去,在他的面前做个鬼脸,头发一散,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会当场被他吓的魂不附体,满院子乱窜,瞬间将李家护卫引走。
可谁知!对面的人他不是正常人,甚至是毫无任何情绪的给了他一个白眼,甚至还精准的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虽然不重,但足以将他打懵。
不是,这人是正常人么?怎么没反应呢?还给了他一巴掌,不偏不倚。
不是,哥们儿,咱们很熟吗?你打我?凭什么呀?
随从不满的望着那人,神色之下竟是不服与不满。
那人有些不耐的轻叹一声!好似看动物园里的猩猩一般,没好气的伸手就要给他一巴掌。
随从一惊!赶紧捂着双颊,从假石山上纵身跃了下来,迅速离他八丈远,生怕再被莫名其妙的挨巴掌。
暗处的杜万通不由得沉下了脸,好气又好笑。
这小子,明明是让他帮忙找机关,他却搁这儿浪费时间与那人挑逗,你脑壳有包还是有病啊?
那人不再多管随从那提防他的德行,继续寻找机关。
似乎是猜到随从的身份,又似乎察觉出随从并非敌人,便没有为难,也没有驱赶。
随从瞧着那人上下其手的模样,半天没有找到机关,都要被他给蠢笑了。
随从立时上前,当着那人的面儿,挑衅的挑眉,随即伸手探进一个拳头粗手臂长的石洞中,一摁,假石山的暗门便忽然悄咪咪的打开了。
那人明显又被随从的举动给尴尬的住,有些窘迫。
这方面,他确实有些欠缺,好丢人,那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随从傲娇的向他挑动着眉头,一副得意的模样,还向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那人好气又好笑的挑了挑眉,迎了上去,就要给随从一巴掌,随从忙闪躲,迅速钻进了假石山内。
而趁着那石门落下的那一刻,另一个身影也突然钻了进去。
只是,当那人与最后闪进来的黑衣蒙面人四目相对时,他忽然觉得这个人的气息好熟悉,甚至可以确定。
他忍不住想要上去扯那人的面纱,但却又被那人精准的躲过。
可是,这人越是闪闪躲躲,他便越怀疑,心中的猜测也越笃定,好奇心被激起,非要一探究竟,看看是不是自己所猜测的那样。
只是,那人十分机敏,甚至武功极高,主仆二人根本抓不住他,甚至,因为他的阻挠,那人已经没有了探究这密室的兴趣。
三人不过才过了三百招,那人便迅速闪身,离开了密室,匆匆逃出了李府。
随从莫名的望着他,好端端的非要挟制那人做什么?都是来李府一探究竟的,又不是敌人,一起探查不行吗?
只是随从不知道的是,他家爷心有疑惑,对那人也起了疑心,甚至已经猜了个十有八九,只是无法确定……!
是她吗?会是她吗?怎么可能是他呢?可是她的气息却是如此的熟悉……!
思索间!耳畔传来一阵提醒:“爷,不好,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