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瞎眼与誓言
血腥味漫进鼻腔时，姜浩月正趴在冰冷的石地上。右眼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淌，在地上积成一小滩暗红。
她能感觉到有人在拽她的胳膊，力道大得像要把骨头捏碎。耳边是卢修斯变调的嘶吼，还有斯内普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像两把钝刀子，一下下割着她的神经。
“放开……”她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黑暗中，那个没鼻子的身影还站在不远处，蛇杖的绿光映着他扭曲的脸：“有趣。看来马尔福和斯内普，养了个不错的宠物。”
姜浩月猛地睁大左眼——她仅剩的那只眼睛。视线模糊中，她看见卢修斯的金发被血浸透，斯内普的黑袍上溅满了她的血，两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泪，像丢了魂的木偶。
“哭什么？”她终于挤出一句完整的话，声音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我不是说过……要保护你们吗？”
卢修斯的眼泪掉得更凶了，他想把她抱起来，手却抖得厉害，几次都差点把她摔下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不这么做，难道看你们俩动手？”姜浩月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你们动手了，这辈子就真完了。我瞎一只眼，换你们干净的手，值。”
斯内普突然跪下来，用袖子疯狂地擦她脸上的血，动作笨拙得像个孩子：“我带你去圣芒戈……我能治好你……”
“治不好也没关系。”姜浩月的左眼眨了眨，血糊住了睫毛，“一只眼也能打架，大不了以后打偏点。”
她看向那个还在冷笑的身影，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吼道：“没鼻子的！看清楚了！他们俩是我罩着的！想动他们，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伏地魔的眼神骤然变冷，绿光在杖尖凝聚。
“滚！”卢修斯突然站起来，挡在她面前，魔杖颤抖着指向伏地魔，“你答应过，只要我们照做……”
“我改变主意了。”伏地魔的声音像毒蛇吐信，“这样有趣的宠物，留着或许更有用。”
姜浩月挣扎着想去够卢修斯的魔杖，却被斯内普死死按住。黑发少年的眼泪滴在她脸上，混着血水流进嘴里，又咸又涩。
“你们俩……真是废物。”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左眼开始发沉，“说了别听他的……偏不听……”
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她好像看到卢修斯的魔杖迸发出刺眼的银光，听到斯内普嘶哑的咒语声。还有那两个一直悬在眼前的面板数值，在血雾中疯狂跳动：
【卢修斯·马尔福 黑化值：0%】
【西弗勒斯·斯内普 黑化值：0%】
“笨蛋……”她笑了笑，彻底陷入黑暗。
再次醒来时，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圣芒戈的白色天花板晃得人眼晕，右眼眶缠着厚厚的绷带，传来闷闷的疼。
旁边传来压抑的呼吸声。姜浩月转过头，看见卢修斯趴在床边，金发乱糟糟的，眼下是浓重的青黑。斯内普坐在椅子上，头歪在肩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一瓶没开封的眼药水。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他们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斑。
姜浩月的左眼有点涩。她抬起没输液的手，轻轻碰了碰卢修斯的头发，又戳了戳斯内普的胳膊。
两个少年同时惊醒，看到她醒了，眼睛瞬间亮了。
“你感觉怎么样？”卢修斯的声音还有点哑，“医生说……”
“别说了。”姜浩月打断他，扯了扯嘴角，“我知道。瞎了，挺好，省得看你们俩哭丧脸。”
斯内普突然抓住她的手，黑眼睛里布满血丝：“对不起……我们不该……”
“行了。”姜浩月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
她看着卢修斯：“你们退出了？”
卢修斯点头，眼神坚定：“马尔福家，不会再为他效力。”
“那就好。”姜浩月松了口气，左眼里突然涌上热意，“早这样……不就没事了吗……”
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被子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想抬手擦掉，却被卢修斯按住。
金发少年蹲下来，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动作温柔得不像话：“以后，换我们保护你。”
斯内普也凑过来，把那瓶眼药水放在床头：“医生说……多看看绿色对眼睛好。”
姜浩月看着他们泛红的眼眶，突然笑了，左眼的泪却掉得更凶了。
“哭什么……”她吸了吸鼻子，“我这不是……还活着吗……”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玻璃照在三个人身上。绷带下的伤口还在疼，但姜浩月突然觉得，这点疼不算什么。
毕竟，她护住了她想护的人。
而这两个总是让她操心的便宜爹，终于长大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