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浩月把脚翘在卢修斯的古董茶几上，看着对面正在核对魔药清单的两人，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斯内普握着羽毛笔的手顿了顿，墨水滴在羊皮纸上晕开个黑团。卢修斯合上银质账本，银灰色的眼睛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你要走？”
“我是说如果。”姜浩月耸耸肩，指尖转着根麻瓜铅笔，“如果哪天我离开了，你们是不是就该回归正轨了？”
她冲卢修斯抬抬下巴：“你娶纳西莎，生个叫德拉科的小孔雀，继续当你的马尔福家主。”
又转向斯内普：“你呢，回你的蜘蛛尾巷，该当卧底当卧底，最后被纳吉尼咬死，换个‘永远的王子’的虚名。”
她笑了笑，语气轻飘飘的，像在说别人的故事：“这才是你们俩该有的结局，对吧？”
空气瞬间沉了下来。卢修斯的手指死死攥着账本边缘，指节泛白。斯内普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影，遮住了眸底翻涌的情绪。
“谁告诉你这是我们的结局？”卢修斯的声音冷得像冰，“我的人生，轮不到别人来写剧本。”
“就是。”斯内普也开了口，黑眸沉沉地看向她，“你以为你的占卜很准？”
姜浩月挑了挑眉：“怎么，不信？”
“信不信不重要。”卢修斯站起身，走到她面前，银灰色的眼睛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重要的是，你不能走。”
“我走不走，好像由不得你们吧？”姜浩月嗤笑一声，想把脚从茶几上放下来，却被卢修斯按住了膝盖。他的掌心很烫，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斯内普也走了过来，站在她另一边，挡住了她所有退路。“你走了，谁来管我们？”
“我才不管你们——”
“你管了。”斯内普打断她，黑眸里映着她的影子，“从你把我从詹姆·波特手里救出来开始，从你把卢修斯的头发染成绿色开始，你就管了。”
姜浩月被堵得说不出话，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那是我闲的！现在我不想管了行不行？”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卢修斯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她蒙着纱布的左眼，动作温柔得不像话：“你用一只眼睛换我们的安稳，现在想跑？”
斯内普则拿起她缺了小指的左手，用指腹摩挲着那道疤痕：“这账还没算清。”
“算什么账？我又没让你们还——”
“我们想还。”卢修斯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点沙哑，“用一辈子还。”
姜浩月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看着眼前这两张近在咫尺的脸，一张带着点紧张的红，一张绷得紧紧却藏着暖意，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你们俩……”她别开脸，故意用调侃的语气掩饰慌乱，“傻叉样。我走了你们才能回归‘正轨’，现在赖着我干嘛？”
“谁要回归那种破正轨。”斯内普低声说，黑眸里的认真几乎要溢出来，“比起当什么食死徒卧底，我更想……”
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更想留在这栋房子里，听她每天喊“蝙蝠脸”和“孔雀男”，看她把魔药瓶当玩具扔，哪怕被她逼着喝麻瓜的可乐，也比走向那个孤独的结局强。
卢修斯也没再说话，只是固执地按着她的膝盖，银灰色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准走”。
姜浩月看着他们这副样子，忽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明明是来救赎反派的，怎么把自己赎成了他们的“软肋”？
“行了行了。”她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抽回手拍开卢修斯的胳膊，“暂时不走了，行了吧？”
两人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星火。
“但别以为这样就能赖掉。”姜浩月板起脸，指了指他们，“以后给我乖乖听话，不准杀人，不准惹事，更不准按那个破剧本走。不然——”
她扬了扬拳头：“我打断你们的腿，再把你们打包扔去阿兹卡班当狱友。”
卢修斯低笑出声，银灰色的眼睛里漾着温柔的光：“遵命，我的……主人。”
斯内普也勾起嘴角，黑眸里带着浅浅的笑意，难得没反驳。
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落在三人身上，把那些关于“结局”和“正轨”的阴霾都晒得暖暖的。
姜浩月看着他们，忽然觉得，或许所谓的救赎，从来都不是让他们回到“应该有的结局”里去。
而是让他们明白，原来人生可以有别的选择——比如，为了某个人，心甘情愿地偏离轨道，走向一条未知却温暖的路。
至于她自己……
她拿起桌上的麻瓜铅笔，在账本背面画了个丑丑的笑脸。
走不走的，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