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复活吧，我的爱人
挪威的魔药铺外，雪花正簌簌落下。姜皓月裹紧了厚厚的斗篷，看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眉眼间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多了几分沉静，只是那双眼睛里，总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空落。
已经七年了。
七年里，她走遍了大半个欧洲，收集了所有能找到的、关于“复活”的古籍和传说。从《死神的圣物》到《亡灵魔法禁忌》，甚至连罗马尼亚老龙人偷偷流传的血咒偏方，她都一一试过。
没人知道她在找什么，只当这个来自英国的东方女巫，沉迷于禁忌魔法不可自拔。
只有姜皓月自己清楚，她在赌。赌那些传说里的只言片语是真的，赌这个魔法世界里，真的有能逆转生死的可能。
今天，她终于凑齐了最后一样东西——凤凰的尾羽泪，是她用三瓶亲手熬制的、能治愈龙焰灼伤的药剂，从邓布利多的老凤凰福克斯那里换来的。
深夜，魔药铺的地下室里，姜皓月用白粉笔在地上画了个复杂的魔法阵，阵眼处摆放着三样东西：一小撮从塔楼石缝里刮来的、混着血迹的尘土，那枚她戴了七年的银线玫瑰，还有一瓶泛着幽蓝光芒的药剂——里面融合了独角兽的血、凤凰泪，以及她用自己指尖血提炼的、带着“执念”的魔法精华。
她深吸一口气，第一次主动呼唤系统，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系统，如果……如果他能回来，我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检测到宿主启动禁忌复活仪式，成功率0.01%。若仪式成功，目标灵魂碎片将被强行召回，宿主与本世界绑定关系将永久固化，无法再触发回归机制。」
“也就是说，要么他回来，我留下；要么仪式失败，一切照旧？”
「是的。」
姜皓月闭上眼，脑海里闪过斯内普最后挡在她身前的样子，闪过他黑袍上的银线玫瑰，闪过羊皮纸上那句“她的手很暖”。
“值得。”她轻声说，举起魔杖，对准魔法阵中心，“以我之血，唤你之魂——复活吧，西弗勒斯·斯内普！”
咒语落下的瞬间，魔法阵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地上的尘土开始旋转，幽蓝药剂像活过来一样，顺着粉笔线游走，发出滋滋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还有……一丝熟悉的、属于斯内普的气息。
姜皓月的心脏狂跳，紧紧盯着阵眼。
白光渐渐散去，一个模糊的黑袍身影在阵中缓缓凝聚。先是黑色的长发，然后是鹰钩鼻，最后是那双曾无数次盯着她的黑眼睛——此刻，那双眼睛里没有冰冷，没有嘲讽，只有一片茫然，像个初生的婴儿。
“西弗勒斯？”她试探着叫他的名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身影动了动，似乎在适应这具失而复得的身体。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又抬起头，目光落在姜皓月脸上，黑眼睛里慢慢聚焦，闪过震惊、痛苦，最后定格为一丝难以置信的温柔。
“皓月……”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生锈的铁片摩擦，“你……”
姜皓月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这一次，不再是冰冷的回忆，而是真实的体温，真实的心跳，还有那熟悉的、混合着皂角和魔药的味道。
“我把你找回来了。”她埋在他胸口，哭得像个孩子，“我说过，要替你去死，可我反悔了。我想让你活着，哪怕……永远留在这里。”
斯内普的手臂僵硬地环住她，似乎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低下头，鼻尖蹭着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愚蠢的……小傻瓜。”
地下室里很安静，只有两人压抑的哭声，和窗外隐约的风雪声。
不知过了多久，姜皓月才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系统，听到了吗？”
「宿主。」电子音依旧冰冷。
“我不回去了。”她笑着说，伸手擦掉眼泪，“这里有我的爱人，有我想守护的东西。我的家，就在这里了。”
系统沉默了片刻，或许是在确认她的选择，或许是在执行最后的程序。
「检测到宿主自愿放弃回归权利，本系统将永久休眠。祝您……安好。」
电子音彻底消失，再也没有响起。
姜皓月看着斯内普，突然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欢迎回来，我的爱人。”
斯内普的身体一僵，随即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带着跨越生死的执拗，带着藏了太久的、终于可以宣之于口的爱意。
窗外的雪还在下，但地下室里，却温暖得像春天。
那些关于回去的念头，关于死亡的恐惧，关于过去的伤痛，都在这个吻里，烟消云散。
她赌赢了。
用一个无法回头的选择，换来了和他共度余生的可能。
或许这不是最初想要的结局，但此刻，抱着怀里失而复得的人，姜皓月觉得，这就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