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八楼的坠落
深夜的寂静被一阵刺耳的玻璃破碎声划破。
姜皓月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心脏狂跳——是客厅的方向！他抓起枕边的魔杖，赤脚踩在地板上，动作却顿住了。
他想起这是麻瓜社区，魔法部规定在这里不能随意使用魔法，否则会被麻瓜事务司盯上。
“我家怎么进贼了？！”他压低声音，后背沁出一层冷汗，蹑手蹑脚地走到卧室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
客厅里站着两个黑影，手里拿着手电筒，正翻箱倒柜地摸索着什么，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显然是惯犯。
其中一个贼的手电筒扫过卧室门，姜皓月吓得立刻缩回脑袋，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
“救命……”他下意识地想喊，又死死捂住嘴——这时候惊动对方，怕是更危险。
脚步声越来越近，显然是朝卧室这边来了。姜皓月慌不择路，转身冲到窗边，猛地拉开窗帘——这里是八楼，下面是小区的绿化带，跳下去怕是不死也残。
但身后的门把手已经开始转动。
“被逼到窗户边了怎么办？”他急得团团转，脑子里一片混乱，“麻瓜社区不能用魔法，对吧？完了完了完了……”
就在贼推开卧室门的瞬间，一只手突然从侧面伸过来，猛地将他揽进怀里。
姜皓月猝不及防，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黑袍气息——是斯内普！
他什么时候醒的？！
没等姜皓月反应过来，斯内普已经抱着他，转身冲向敞开的窗户。
“等等！教授！”姜皓月吓得魂飞魄散，死死抓住对方的黑袍，“八楼！跳下去会死人的！”
斯内普没说话，只是将他抱得更紧，纵身一跃。
失重感瞬间攫住了姜皓月，他下意识地闭上眼，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风声在耳边呼啸，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怀里人的体温，和那份不容置疑的力量。
下落的时间比想象中短。
“砰——”
一声闷响，他们重重地摔在了楼下的灌木丛里。姜皓月只觉得后背一阵剧痛，随即被一个柔软的身体垫了一下，缓冲了大部分冲击力。
他懵了几秒，才缓缓睁开眼。
斯内普趴在他身上，黑色的长发散乱地落在他脸颊旁，脸色苍白得吓人，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血迹。
而姜皓月的脸上，不知何时沾上了湿乎乎的东西，温热的，带着淡淡的铁锈味——是血。
“教授？！”姜皓月的声音瞬间变了调，他猛地推开身上的人，手忙脚乱地去扶他，“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斯内普咳了两声，眉头紧锁，显然摔得不轻，但还是先看向他：“你……没事？”
“我没事……”姜皓月看着他嘴角的血迹，眼眶突然有点发热，刚才的恐惧和愤怒，此刻全变成了说不清的慌乱，“是你……你替我垫了一下？”
他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湿乎乎的东西，是斯内普的血。
斯内普没回答，只是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却踉跄了一下，显然伤得不轻。
姜皓月赶紧扶住他，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涩。他看着眼前这个总是板着脸、毒舌又冷漠的教授，看着他为了救自己，从八楼跳下来，还甘愿当他的“肉垫”，突然觉得鼻子一酸。
“你疯了？！”他的声音带着点哽咽，“就算不能用魔法，也不用跳窗啊！我们可以躲起来，或者……或者跟他们拼了！”
斯内普看了他一眼，黑眸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情绪，像是无奈，又像是……在意。
“没时间了。”他低声说，声音有些沙哑。
远处传来了邻居的惊呼声和脚步声，显然是被刚才的动静吵醒了。
姜皓月咬了咬牙，架起斯内普，往小区深处跑去：“先离开这里再说！”
月光下，两个身影相互搀扶着，消失在夜色里。姜皓月能感觉到掌心下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和那抹不断扩散开的温热血迹。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个总是冷冰冰的教授，或许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