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样只会害了孩子。”
李向前说着起身已经走到男孩身边。
还没等他动手，身后有人喊道：“曲大夫，曲大夫来了。”
男孩的父亲起身拦在男孩身前，警惕地看着李向前，“你是大夫？”
“我不兴发村的知青，我不是大夫……”
没等李向前把话说完，已经是被后身的人推开，“你不是大夫就躲远点，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原来是知青，不在农村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跑城里嘚瑟什么劲儿？”
“谁说不是，孤男寡女吃吃喝喝，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饼。”
围观群众的议论声，让秦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羞辱。
本来想争辩几句，可双不知道从何说起。
无奈之下，她只好拉了拉李向前，示意他先离开这是非之地。
哪知道李向前没走的意思，更没把众人的话当回事，只是退到了一边。
此时，曲大夫晃晃悠悠走到了男孩身边，“我看看，啥回事……”
这家伙一张嘴，李向前就闻到浓浓的酒味。
他玛的，肯定是喝多了。
曲大夫朦胧的醉眼，看了足足有一分这才挥挥手，“没事，噎着了，整两碗粥，顺顺就好了。”
听他这么说，立刻有人从后厨端了苞米面儿粥，就在众人准备给男孩灌下去的时候。
李向前再次开口，“准备给孩子收尸吧。”
“你这人嘴怎么这么损？”
“就你还配叫知识青年，我看你就是个小流氓。”
男孩父亲不干了，指着李向前就是一顿骂。
“我再说一遍，这碗粥灌下去孩子必死无疑。”
见李向前说得认真，男孩母亲也停住了手，不知该听谁的。
此时，男孩的表情更加痛苦，小脸也跟着变成了青紫色。
“你们上开。”
李向前知道了再不出手，这孩子小命就真没了。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李向前已经从后面抱住了男孩。
“你放开我的孩子。”
男孩的父亲冲上去一拳打在了李向前的脸上。
李向前本可以躲开，只是那样就会浪费宝贵的时间。
晚一点，男孩都可以失去生命。
见李向前不仅没放手，还在反复地挤压男孩儿的腹部，围观的人也纷纷上前，你一拳我一腿不停地打在李向前的身上。
李向前只能硬抗着，手上一刻没停继续做着急救动作。
秦雪见状也顾不得想太多，冲进人群挡在李向前身前，“要打，先把我。”
在任何时代打女人都不是一件光荣的事，尤其是在东北更是如此。
就在众人停下来的同时，随着“啪”的一声，桌上多了一个汽水瓶盖。
“妈妈……”
男孩骂着喊出了这两个字。
“好了，下次注意点吧！”
李向前放开手，揉了揉被打疼的肩膀。
“刚刚谁打我了？”
男孩父亲很不好意思地开口道：“是我的錉，我真不知道……”
不等他说完，李向前挥手打断了他，“和你无关，他玛的。”
李向前晃着膀子走到曲大夫身前，“你他妈的救人不行，打我倒是很起劲。”
刚刚救人的时候，李向前注意到第一个带着打他的就是这个曲大夫。
“我救人不行？你出去打听打听，我曲南山救过多少人？”
曲南山？
一听名字就不是好人，李向前一点都没客气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敢打我？”
曲南山在当地也算是个人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打有些挂不住脸。
“我这是搭救你，以后别不懂装懂，还就是少他玛的喝点酒，你是医生，这样会害死很多人的。”
李向前这绝对不是耸人听闻，他清楚记得上一世就是这个曲大夫，上班时喝酒延误抢救时间造成一名孕妇大出血连同腹中婴儿一同惨死的医疗事故。
这件事当年闹得沸沸扬扬，各大报纸也是争相报道，李向前真心没想到自己这一世居然会遇到他。
曲大夫当然不服，正要开口反驳，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转头看时却是他的顶头上司乔院长。
“人家找你打得对，如果听你的孩子可能就没了。”
乔院长是路过这里，目睹了李向前救人的全过程。
看到是自己的领导曲大夫立刻就老实了，低着头退到了一边。
“敢问这位小同志，你刚刚用的是什么方法？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见乔院长姿态摆得如此之低，李向前也陪着笑说道：“这是我和一个邻居学的，只要是被东西噎到都是好用。”
李向前不傻，他可不敢说这是海姆立克急救法，这是在70年代，你懂的。
“太好了，有机会我得请你去我们医院，好好给我们的同志上一课。”
乔院长说着还记下了李向前的地址，这时被救男孩的父母也上前道谢。
双方客气了一番，男孩父亲自称叫王贵元，在市农委工作。
李向前也说了自己来城里是为了给村里打井做准备，王贵元表示遇到什么困难随时找他。
就这样互留了地址之后，王贵元便带着老婆、孩子走了。
李向前和秦雪重新坐下，不知为何两人都选择了沉默。
好一会儿，还是李向前先开口了。
“刚刚谢谢你了。”
“谢我？谢我什么？”
秦雪不觉得自己做过什么。
“你忘了，刚刚你拦住了那些人。”
回想刚刚的一幕，秦雪张开瘦弱的双臂挡在自己身前，李向前心头就是暖暖的。
“我们是革命战友，再说你也是为了救人。”
秦雪说得很坦诚，当时她也是这么想的。
“你就不怕那些人打你？”李向前做了个挥拳头的动作。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想还真有点怕。”
李向前被秦雪逗笑了，多可爱的女孩。
上一世自己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放弃她选择了江晓燕。
经过了这件事，两人的距离好像拉近了很多。
秦雪很想问问，李向前与江晓燕的事，可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出了饭店，秦雪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你和江晓燕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