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乾看着桌子上的菜，吞了吞口水，还是拒绝了。
“不了不了，董事长，这于理不合。”
五小姐做的饭，他之前也刷到过视频。老实说，那手艺也是没得说了。
只是他一个打工人，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说。
颜语堂却没有顺势让他走，而是继续挽留道。
“一起吃吧，你顺便跟我聊聊，你对詹姆斯和郑阳云这件事的看法。”
颜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他自己也没有养成。此时无计可施，也让他烦心。
丰乾这次没再拒绝了，乖乖坐下来。
颜语堂一边吃，一边感叹颜雨薇的厨艺。
“小五这厨艺，是越来越好了。”
说到这个，丰乾也忍不住夸赞。
“五小姐不是有个账号嘛，不定时更新她做美食的视频。最初是没露脸的，就靠着一手好厨艺火了。我大概估算了一下，每日流水估计也好几万了。”
“再后来，五小姐的脸好了，她偶尔会发一点露脸的日常，粉丝更是多。我听说，还有不少星探和传媒公司，想签下五小姐，但都被拒绝了。”
听到女儿优秀，作为老父亲的颜语堂也是满心欣慰。
“我家这几个孩子啊，都是好孩子。只可惜，命不太好，都受了灾。”
丰乾一直跟着颜语堂，颜家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颜语堂和苏毓的感情，他也知道。那时候他刚毕业，也期待着这样琴瑟和鸣的爱情。可现在，自己都毕业十几年了，还没遇到，真悲催。
至于颜语堂和苏毓就更不用说了，一场意外，天人永隔，妻离子散。
丰乾在心里叹了一声世道无常，才接了颜语堂的话茬。
“董事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们的福气在后头呢！就拿五小姐说吧，从小就是个小美人，但心气傲，又张扬。她是大概率要走娱乐圈那条路的，换以前的性格，反而容易吃亏。”
“但是现在五小姐已经有了自己的粉丝积累，人也稳重，后面读完大学之后。无论是您给她开家娱乐公司，让她进去，还是她自己去闯，都是前途无量的。”
这话有道理，也真心，颜语堂露出了这几天的第一个笑容。
“你呢？我记得你刚毕业那会儿，天天闹着要找个漂亮老婆，好让我也吃吃狗粮。这都十几年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丰乾愣了愣，嘴角的笑容一点点凝固，然后消失。
“董事长，你这……”
看到他的反应，颜语堂感觉自己更开心了。
“怎么？我关心关心下属也不行？”
但凡你那点幸灾乐祸的笑容收住了，我就信了。
丰乾有些无奈。
“董事长，你这种把自己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怪癖，到底是哪里学的？”
虽然不合适，但是颜语堂立马想到了家里某个动不动就让她爷爷打自己爸爸的小家伙，笑得更欢乐了。
“苏苏啊。”
丰乾：……
不知道为什么，他也想到了小家伙一张小脸都快笑烂了，软软糯糯地喊自己“风情叔叔”的场面。
想到苏苏，他也觉得心里软软的。
他以后也要生一个这么软糯的崽，天天抱在怀里宠。
“七小姐那么可爱，董事长怎么忍心甩锅给她啊？”
颜语堂：……
在家里自己是个多余的老父亲，怎么感觉在丰乾这里，他也是个多余的董事长呢？
不过自家苏苏那么可爱，好像也很正常。
作为老父亲，他突然就有了一种莫名的自豪感。
“我家苏苏啊，就是可爱，讨人喜欢。”
丰乾：……
聊着聊着，一顿饭也就差不多了。颜语堂才想起来，自己原本要说的事情。
“丰乾啊，今天这事，你怎么看？”
丰乾严肃了几分，将开完会之后自己查到的信息说了一遍。
“詹姆斯不是仇视华国，也不是看不起华国。如果真是这样，Sa不会把他派过来。这个项目太大了，就算是Sa也亏不起。”
“但是为了确保我这个结论是对的，我还特意让人去查了詹姆斯。他很喜欢华国，华国的美食，文化，建筑还有功夫，他都很喜欢。”
“詹姆斯还有一些中国的朋友，都是以上几个方面的能人。从他这些朋友口中，也可以知道詹姆斯这个人其实对华国的观感挺好的。”
听到这里，颜语堂脸色有些难看。这就意味着，前面知道的很多信息都是错的。
“那为什么会有詹姆斯看不起华国这个说法？”
丰乾顿了顿，有些迟疑道。
“董事长，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只是看不上郑总监？”
颜语堂：？？？
关于詹姆斯的资料，其实原本很简单，只是技术和能力层的，没有涉及到他对国内的态度。但是后来有一次会议，詹姆斯没忍住嘲讽了一顿郑阳云。
郑阳云的工作能力很强，大家都先入为主，觉得被嘲讽的原因是詹姆斯自身态度有问题。
以至于后来的对接中，颜语堂每次拿到的会议录音里，都有詹姆斯嘲讽郑阳云。
“郑先生，你的能力真的代表了你们华国的大部分顶尖行业吗？”
“郑先生，你总是在犯这种低级错误，难道不是在给你们华国招黑吗？”
“郑先生，你这样……”
……
后面詹姆斯越来越没有耐心，说出来的话也就更偏激了。
“华国的人才就这样？”
“华国的大企业怎么会有这样的技术总监？”
……
十来次的会议记录，颜语堂不是在听詹姆斯骂郑阳云，就是在听詹姆斯讽刺郑阳云。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大家一致觉得郑阳云做的东西没问题，所以就是詹姆斯的问题。
然后颜氏高层有了一个离谱的结论：詹姆斯对华国的态度不友好，Sa的合作态度不诚恳。
如果不是丰乾派人去查了，这个项目，大概也会因为爱国情怀，渐渐被放弃。
但是现在看来，大家好像都没有看到郑阳云改过设计。又或者说，大家也没有关注之前詹姆斯指出的几个点，都去听他骂人了。
那也就意味着，这件事不一定是詹姆斯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