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易红正在劝安以雪,“妹子,你还年轻,家里也有亲人,你想什么也不能想不开啊!这湖水多冰,你看你万一以后体寒可就糟了。”
易红低声劝她想开点。
“吴营长的事情,我们组织已经开展调查,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袒护任何违背妇女意志的流氓。”
安以雪默默咬着唇,低着脑袋不愿意说话。
易红嘴皮子都说干净,可安以雪就是不愿意说话,非要安以南晚上来看她。
劝了好几回,眼见安以雪铁了心非要等安以南来。
易红轻叹一声,嘱咐她:“你好好休息。”
走出门外,周严疲倦地站在走廊。
身为姐夫,他已经尽力。
他平时出任务,常年不回家,家里有媳妇担着,也不用操心,可这次回家,安以柔因为怀着孩子不方便,所以请了娘家的妹妹来帮忙操持家务。
起初周严还以为媳妇的妹妹是个好相处的,谁知回来第一天就见到她凶自己的孩子,而且做饭难吃得要死,洗个衣服还能把衣服洗破。
周严算是看明白,小姨子请回来简直是添麻烦的。
但他也不好意思让人家回去。
可也正是他的不好意思,才会酿成今天的惨剧。
他几乎都不知道跟怀孕的媳妇如何交代关于安以柔的事。
易红知道他的难处,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说:“你也辛苦了,你媳妇那边我会帮忙瞒住这件事。”
“多谢易姐。”周严朝着她鞠躬。
易红感叹,眼前的小伙子人多好,当年自己还想扒拉着周严当女婿,谁知转眼他娶了安以柔,还摊上这些事。
想到最近他要被调查的事,再看他一无所知,易红不再多说。
周严反问易红,“易姐,小安同志会来吗?”
他知道厉野媳妇跟自己媳妇是同姐妹的时候,十分吃惊。
可是震惊过后,他又不明白安以雪为何非要安以南来医院看望她。
周严现在的脑子跟浆糊一样,不知所措。
易红也是头疼,这一天发生这么多事,赵二妹那边的事情处理起来也麻烦。
“小安同志来不来,都是她们姐妹的事情,你现在要不先回去看下媳妇。”他媳妇怀孕五个月,还是双胞胎,要是有个好歹,岂不是要命。
周严:“我等一下小安同志。”
说话间,一道高大的身影从远处走来。
周严眯着眼睛看去,赫然发现来人是厉野。
“易姐。”厉野朝着易红打招呼,视线很快落在一旁的周严身上。
“厉团长你好,我是安以雪的姐夫。”周严举起手,向他打招呼。
人家毕竟等级比他高。
厉野只是简单跟他牵个手,很快就收回手问起:“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她不哭不闹,安安静静,倒是小安同志没来?”易红好奇地问。
“我媳妇跟安以雪的关系一向不好,现在她又放狠话说我媳妇不来就上吊,这不就是在威胁我的爱人吗?所以我就让她早点睡觉,我来处理这件事。”
厉野在听到严嫂子上门说的那些话,就没让安以南来。
周严听到厉野的话,尴尬地说:“她刚醒没多久,又被赵二妹伤了脑袋,说的话也不知轻重,你别跟她计较。”
厉野:“要是有人也让你见她,用的也是上吊的方式,你不担心?”
周严没吱声。
易红来打圆场:“好了,你替小安来也行,我带你去见见她。”
“嗯。”
厉野跟易红走进病房,周严没有跟进去。
“以雪同志,你姐夫过来了。”
安以雪听到姐夫还以为是周严,没有反应过来,可当抬头见到是厉野,心里七上八下起来。
为什么是他来?不是安以南?
她就这么怕见自己,也对,她现在嫁的人这么好,哪里会愿意来见自己。
安以雪想到上次自己被欺负,安以南当作没看到,心里更加愤恨不已。
“你要见我媳妇是为了什么?”厉野面无表情地问。
对于安以雪的为人,厉野早就知道。
以前他吃不饱,也不敢跟姑姑说自己其实每天吃不饱。
后来,他有次饿狠了就抢走了安以南的红薯。
虽然他帮安以南教训了安以建,但是厉野却看到安以南饿着肚子,背着背篓打猪草,安以雪则是穿戴光鲜去上学。
两人相差三四岁,是亲姐妹。
有的人在乡间背着背篓,流着汗,打猪草。
有的人踩在泥巴土地,穿着干净的布鞋,嘴里嘟囔着:上学真累。
那日的阳光很刺眼。
厉野一辈子都忘不掉。
如今她威胁安以南的话,在厉野看来就是不怀好意。
安以雪不知道这点,努力压抑嫉妒的心,扬起头露出可怜的神色。
“姐夫。”
厉野冷着脸说:“有事快点说,我媳妇还在家等我。”
安以雪顶着他面若寒霜的气场,咽了咽口水,该说不说,厉野长得可真好,又是团长。
可惜他娶了安以南。
安以雪想到安以南,长长的指甲掐进掌心里,鲜血几乎要流出来。
易红担心厉野冷着脸吓到人家女同志,用胳膊肘推了推,提醒他收敛一下。
岂料厉野像是不知道,冷漠地说:“有事说事,没事不用扯着嗓子,是不是跳河把喉咙给伤到了。”
“……”
安以雪被哽咽住。
厉野冷声说:“看样子不是喉咙有问题,是你脑子进河水了,易姐你等下找医生看看能不能帮她治脑子。”
“够了。”安以雪终于明白眼前的男人是故意。
她愤怒地仰起头,额头上还有包扎的伤口,看起来楚楚可怜。
可这样的女人,竟然在短短时间内,跳河,被人救起来,状告吴营长耍流氓,还被赵二妹伤了额头。
厉野抬起下颌,五官凌厉的线条充满了不近人情的冷意。
安以雪几乎是带着恶意,又充满兴奋地说:“你知道你娶的媳妇是个骗子吗?”
此话一出,易红黑着脸说:“安以雪,你是不是在说疯话。”
“我没有说疯话,她是我亲姐,我怎么会诋毁她?我说的就是实话!”
“她在乡下有相好的,你知道吗?”安以雪死死盯着厉野,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与此同时,安以南在家里等厉野回来。
可左等右等,却等到金嫂子大晚上来敲门。
“怎么了?金嫂子?”安以南推开门,却见金嫂子左右环顾,见没有人,悄悄地趴在她耳边说。
“我丈夫刚出完任务回来,结果救了一个快饿晕的男人,他送对方去医院,对方却说自己叫金铁柱,来找未过门的媳妇,说那个媳妇叫安以南,就是你。”
安以南听到这个名字,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