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金色共鸣
码头的战斗声渐渐平息，北海站在监护室的窗前，望着远处最后一道能量闪光消失在天际。ERp团队又一次成功击退了异能兽，但这次没有他在场。
通讯器里传来美真疲惫的声音：\"所有异能兽已消灭，小队正在返回。平民伤亡轻微，主要是财产损失。\"
\"需要我去帮忙善后吗？\"北海问道。
短暂的沉默后，美真轻声回答：\"北淼...不希望你现在出现在公众视野。加鲁博士也认为你应该继续观察至少24小时。\"
北海握紧了窗台边缘。这种被排斥的感觉比任何肉体伤痛都更令人难受。他理解北淼的戒备，但理解并不等于接受。
\"美真，关于那块金色晶体...\"他转换话题，\"现在基地人少，是不是查看它的好时机？\"
通讯器那头传来美真紧张的呼吸声：\"太冒险了。加鲁博士明确禁止——\"
\"如果它真的与我有关，那么了解它可能帮助我们对抗那些异能兽。\"北海坚持道，\"你也看到了，它们变得越来越强，而且似乎专门针对我。\"
更长久的沉默。北海几乎能想象美真在指挥中心来回踱步的样子。
\"好吧，\"她终于妥协，\"但必须快。小队回来前我们就得离开实验室。我在中央电梯等你。\"
五分钟后，北海跟随美真进入了基地最底层的秘密实验室。与上次匆忙逃离不同，这次他能仔细查看这个充满科技感的球形空间。墙壁上排列着各种他叫不出名字的仪器，中央平台上悬浮着的金色晶体依然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这就是从零号...从你体内提取的能量结晶。\"美真站在平台边缘，声音有些颤抖，\"十五年来它一直处于休眠状态，直到你出现在城市的那天，它突然开始活跃。\"
北海慢慢靠近晶体。随着距离缩短，他体内的系统突然自主激活，视野边缘泛起熟悉的蓝色光晕。
\"检测到高浓度同源能量体，\"系统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建议建立连接以获取数据。\"
北海犹豫了一下：\"安全吗？\"
\"能量匹配度99.8%，风险系数低于3%。\"
深吸一口气，北海转向美真：\"系统认为可以安全接触。我想试试。\"
美真咬着下唇，眼神在北海和晶体之间来回游移：\"理论上，如果它真的属于你，应该不会造成伤害...但加鲁博士警告过，这种纯度的光影石能量可能引发不可预测的反应。\"
\"我的系统已经不稳定了，再糟能糟到哪去？\"北海苦笑一声，没等美真回应，就伸手触碰了晶体表面。
刹那间，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席卷整个实验室。金色晶体爆发出耀眼光芒，北海感到一股暖流从指尖涌入，迅速蔓延至全身。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无数数据流，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
\"能量融合进行中...系统升级初始化...4.0版本安装中...\"
北海想抽回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像是与晶体熔为一体，无法分开。更可怕的是，一些陌生的画面开始在他脑海中闪现——白色的实验室、刺眼的灯光、戴着口罩的面孔、撕心裂肺的疼痛...
\"北海！\"美真惊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你的生命体征正在飙升！我要中断连接！\"
她冲向控制台，但还没碰到任何按钮，一道金色能量屏障就将她弹开。与此同时，北海的视野完全被记忆碎片淹没：
——一个小男孩被绑在金属椅子上，电线连接着他瘦小的身体。穿着白大褂的人们围着他，其中一位年轻科学家面露不忍。
\"零号适应性最佳，但继续实验可能会超出他的承受极限。\"年轻科学家说。
\"加鲁博士，这是上级的命令。\"一位年长者冷漠回应，\"如果他能承受99%的能量融合，就能证明战神系统的可行性。\"
——场景转换。同样的实验室，但现在充满了警报红光。小男孩痛苦地尖叫着，全身皮肤下透出诡异的金光。设备接连爆炸，人们惊慌逃窜。
\"能量过载！所有人员立即撤离！\"
\"零号怎么办？\"
\"来不及了！封闭实验区！\"
——最后的画面：年轻科学家——现在能认出是加鲁博士——趁着混乱返回实验室。他抱起已经失去意识的小男孩，将一枚发光的蓝色晶体插入孩子胸口。
\"活下去...这是我欠你的...\"
这些画面如潮水般涌来又退去，北海感到头痛欲裂，但同时又有一种奇怪的解脱感——这些不是别人的记忆，而是他自己的过去。
\"记忆重构完成。\"系统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加密区块部分解锁。欢迎回来，零号。\"
金色晶体的光芒开始减弱，北海终于能抽回手。他踉跄着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北海！\"美真冲到他身边，\"你还好吗？发生了什么？\"
北海抬头，发现美真的脸在视野中模糊不清。他眨了几次眼，才意识到自己在流泪。
\"我想起来了...片段...那个孩子确实是我。\"他声音嘶哑，\"加鲁博士...他在爆炸前救了我。\"
美真倒吸一口冷气：\"这不可能...官方报告说所有实验体都...\"
\"被牺牲了。\"北海苦笑，擦去眼泪，\"除了我。加鲁博士给了我某种东西——一颗蓝色晶体。我想那就是战神系统的雏形。\"
美真扶着他站起来，担忧地检查他的生命体征：\"你的脑电波异常活跃，肾上腺素水平是正常值的三倍。我们需要立即给你做全面检查。\"
北海摇摇头，感受着体内流动的新能量：\"系统升级了。4.0版本解锁了'记忆重构'功能，但...\"他突然皱眉，\"系统核心的加密区块更活跃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止我访问全部记忆。\"
美真正要回答，实验室的门突然滑开。两人同时转身，看到北淼站在门口，黑犀铠甲已经激活，面罩下的眼神冰冷如刀。
\"我就知道会在这里找到你们。\"他的声音低沉危险，\"美真，加鲁博士明确禁止任何人接触这块晶体。而你，\"他转向北海，\"擅自离开监护区，还接触危险物品。你知道这晶体有多不稳定吗？\"
美真上前一步：\"北淼，听我解释。北海与这晶体有特殊联系，我们刚刚发现——\"
\"够了！\"北淼厉声打断，\"每次都是这样。北海有特殊这个，特殊那个。但事实是，自从他出现，异能兽袭击越来越频繁，强度越来越大！\"他指向金色晶体，\"而现在你们私自接触这个与敌人能量同源的物体？这简直是背叛！\"
北海感到一股怒火从心底升起：\"如果我想背叛，昨晚就不会冒险救你们所有人！那块晶体里有我的记忆，北淼。我是十五年前那个实验的幸存者——'零号'实验体。\"
北淼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冷峻：\"这更证明了我的观点。你本身就是那个危险实验的产物，现在又激活了更多未知能量。谁知道这会引来什么？\"
\"所以你的解决方案是什么？\"北海反问，\"再次把我关起来？像对待实验体那样？\"
\"至少直到我们确定你不再是个威胁。\"北淼冷酷地说，\"美真，通知加鲁博士。北海，跟我回隔离室。别逼我动用武力。\"
北海看着北淼戒备的姿态，突然感到一阵疲惫。无论他做什么，在北淼眼中永远是个潜在威胁。也许有些隔阂永远无法跨越。
\"不，北淼。\"他轻声说，同时激活了流星铠甲，\"我不会再回那个笼子了。如果ERp不欢迎我，我会自己找出真相。\"
\"北海！\"美真惊呼，\"别冲动！\"
但为时已晚。北淼已经摆出战斗姿态：\"果然露出真面目了。我就知道不能信任你。\"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北海能感觉到升级后的系统正评估着各种战斗方案，但他内心抗拒着与曾经的队友兵戎相见。
就在这时，警报再次响起。美真迅速查看通讯器：\"码头区又出现异能兽！这次是...两只新型！北淼，小队需要你！\"
北淼犹豫了一秒，目光在北海和通讯器之间切换。最终，责任感占了上风：\"这事没完。\"他对北海说，然后转向美真，\"看好他。等我回来处理。\"
随着北淼离开，实验室再次陷入寂静。美真转向北海，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你不该那样挑衅他。\"
\"我说的是事实。\"北海解除铠甲，走到晶体平台前，\"美真，加鲁博士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系统会有加密区块？那块蓝色晶体到底是什么？\"
美真摇头：\"我不知道。加鲁博士从不谈论实验细节。但...\"她犹豫了一下，\"如果你真的想找出真相，现在可能是唯一的机会。北淼回来前，你有大约两小时的时间。\"
北海惊讶地看着她：\"你在建议我...离开？\"
\"我在说，\"美真深吸一口气，\"作为朋友，我不能阻止你追求真相。作为ERp成员，我应该立刻呼叫警卫。\"她关闭了通讯器，\"所以现在我只是美真，一个关心你的人。做你认为正确的事，北海。\"
北海感动地拥抱了她一下：\"谢谢你。我会小心的。\"
\"带上这个。\"美真从控制台取出一枚小型数据芯片，\"这是我能整理的所有关于'战神计划'的非机密资料。也许对你有帮助。\"
北海接过芯片，最后看了一眼金色晶体。现在它恢复了平静，但北海能感觉到体内系统与它之间仍存在某种微妙联系。
\"我会回来的。\"他承诺道，然后转身离开了实验室。
一小时后，北海站在城市边缘的一座废弃工厂屋顶。这里是他的临时藏身处，远离ERp的监控范围。夕阳西下，将整个城市染成金色，美得让人心痛。
他插入数据芯片，系统立刻开始解析内容。大部分是些零散的技术参数和实验日志，但有几个关键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1. \"战神计划\"最初目的是创造能与光影石完美融合的人类载体，以对抗未来的异能兽威胁。
2. 零号实验体（Subject Zero）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能量适应性，但同时也显示出\"能量反噬\"的早期症状。
3. 实验最后阶段的记录被删除，只有一条加密备注：\"牺牲不可避免，但希望永存。\"
最令人不安的是最后一份文件——一张模糊的照片，显示加鲁博士抱着昏迷的小男孩，而背景中，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在操作某种设备。照片边缘标注着一行小字：\"K保留备份，以防S失败。\"
\"K和S是谁？\"北海喃喃自语。突然，系统的警报打断了他的思绪：
\"检测到高能量反应！快速接近中！\"
北海立刻激活铠甲，转身的瞬间，一道黑影已经扑到面前。他勉强闪避，但仍被击中肩膀，重重撞在墙壁上。
\"反应不错，零号。\"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北海抬头，看到一只从未见过的异能兽站在不远处。它通体漆黑，外形似人，但头部像昆虫般有多只复眼，双手则是锋利的能量刃。
\"你是谁？\"北海召唤出流星枪，警惕地问道。
\"你可以叫我'暗影猎手'。\"异能兽的声音出奇地清晰，几乎像人类，\"专门为你而来。你的能量特征很...特别。\"
北海心中一沉。这绝不是普通的异能兽，它能说话，而且知道他的身份。
\"谁派你来的？\"
暗影猎手发出刺耳的笑声：\"你很快就会知道。现在，交出你的系统核心，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北海没有废话，直接发动攻击。流星枪划出一道蓝色弧光，但暗影猎手轻松闪避，速度之快几乎留下残影。
几个回合下来，北海震惊地发现这只异能兽似乎能预判他的每一个动作。更可怕的是，它使用的战斗技巧与ERp训练课程如出一辙。
\"熟悉吗？\"暗影猎手嘲讽道，一记回旋踢将北海击退，\"我们研究你很久了，零号。\"
北海喘息着，意识到情况不妙。升级后的系统本应给他优势，但面对这个专门针对他设计的敌人，他节节败退。
\"系统，分析弱点！\"
\"目标行为模式与ERp高级战斗数据匹配度87%。疑似内部泄露。弱点未知，建议撤离。\"
内部泄露？北海心头一震。难道ERp真有内鬼？
没时间多想了。暗影猎手再次攻来，这次它的能量刃直取北海胸口。北海勉强格挡，但另一把能量刃已经刺向他的颈部——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火龙从天而降，逼退了暗影猎手。北海惊讶地抬头，看到一个火红色的铠甲勇士落在身旁，手持一柄燃烧的长剑。
\"炎龙铠甲？\"北海认出了这套铠甲，但据他所知，ERp除了炘南并没有其他炎龙铠甲的召唤者。
\"快走！\"新来的铠甲勇士声音低沉，\"它不是你能单独对付的。\"
暗影猎手嘶吼一声，似乎对炎龙的出现极为愤怒：\"叛徒！组织不会饶恕你！\"
\"闭嘴！\"炎龙挥剑斩出一道火墙，然后抓住北海的手臂，\"抓紧了！\"
下一秒，北海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炎龙以惊人的速度带着他离开了战场。暗影猎手的咆哮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不见。
几分钟后，两人停在一处隐蔽的地下停车场。炎龙确认没有追兵后，解除了铠甲。出现在北海面前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左脸有一道明显的疤痕，眼神锐利如鹰。
\"你是谁？\"北海警惕地问，仍未解除武装。
\"你可以叫我老K。\"男子声音沙哑，\"曾经也是'战神计划'的实验体，比你早几年。\"
北海震惊地看着他：\"还有其他幸存者？\"
\"不多。\"老K苦笑，\"大多数要么死在实验中，要么后来被组织清理了。我是少数逃出来的之一。\"
\"组织？什么组织？暗影猎手说的'叛徒'是什么意思？\"
老K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听着，零号。你刚刚看到的不是什么异能兽，而是'净化者'——组织用窃取的ERp技术和异能兽基因制造的混合杀手。专门用来清理我们这些'失败品'。\"
北海感到一阵寒意：\"但为什么现在出现？十五年后？\"
\"因为你的系统终于成熟了。\"老K直视他的眼睛，\"加鲁当年冒险给你的那颗蓝色晶体，是直接从光影石本源提取的碎片。组织一直想回收它。\"
北海想起照片上的备注：\"你是'K'？那'S'是谁？\"
老K的表情变得复杂：\"S是你，零号。Subject Zero。我是Keeper，最初的守护者，任务是确保你能安全成长到系统激活那天。\"他叹了口气，\"但我背叛了组织，选择保护你而非交出你。\"
信息量太大，北海一时难以消化。如果老K说的是真的，那么他整个人生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实验，而现在的危机不过是计划的延续。
\"ERp内部有组织的人，对吗？\"他突然想到，\"暗影猎手知道我们的战斗方式。\"
老K点点头：\"聪明。这也是我冒险现身的原因。你不能相信ERp的任何人，除了...\"
\"除了谁？\"
\"美真。\"老K说，\"她是加鲁的妹妹，也是唯一不在嫌疑名单上的人。但她现在也被监视着。\"
北海想起美真冒险帮助他的样子，心中一暖。至少还有一个人值得信任。
\"我该怎么办？\"
\"首先，活下去。\"老K递给他一个小型通讯器，\"用这个联系我，频率不会被ERp追踪。其次，找出系统加密区块的钥匙。你的全部记忆和系统真正能力都锁在那里。\"
\"钥匙是什么？\"
老K摇头：\"只有加鲁知道。但我猜与那块金色晶体有关。\"他看了看时间，\"我得走了。组织会发现我插手了。小心，零号。下次见面我可能就不友善了。\"
\"等等！\"北海叫住他，\"为什么帮我？如果这是组织的计划，你为什么要反抗？\"
老K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因为加鲁给了我他们永远给不了的东西——人性。\"说完，他激活炎龙铠甲，消失在夜色中。
北海独自站在停车场，思绪万千。短短几小时内，他的整个世界被彻底颠覆。曾经的队友不再可信，而一个陌生人却成了唯一盟友。
系统突然发出提示：\"检测到dNA异常序列。分析显示：15%基因片段与标准人类基因组不符。\"
北海心头一震。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仅是实验体，甚至不完全是人类？
就在这时，通讯器震动起来。北海警惕地查看，发现是美真发来的加密信息：
\"紧急。北淼带队搜索全城找你。加鲁博士已从总部返回，要求见你。单独编码：信任等级9。回复是否安全。\"
北海犹豫了一下，回忆起老K的警告。但美真用了最高级别的信任编码，这是他们之间约定的安全信号。
他回复：\"安全。有新发现。ERp有内鬼。加鲁可信吗？\"
几秒钟后，回复来了：\"哥哥刚告诉我真相。他在北区仓库等你。带上晶体数据。极度危险，速来。\"
北海皱眉。这与他从老K那里得到的信息矛盾。是陷阱还是真相？他该相信谁？
系统突然发出尖锐警报：\"检测到多个能量信号接近！包围态势！\"
北海立刻激活铠甲，刚好看到五个黑影从不同方向逼近——全是与暗影猎手类似的\"净化者\"。而领头的，赫然是北淼的黑犀铠甲。
但有些不对劲。黑犀铠甲的眼睛不是往常的蓝色，而是诡异的红色，动作也僵硬不自然。
\"仿制品。\"系统分析道，\"非原装铠甲，能量特征与净化者一致。\"
假冒的北淼发出机械的声音：\"零号实验体。交出系统核心。这是最后警告。\"
北海握紧流星枪，知道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但就在净化者们即将攻击的瞬间，一道金色光柱从天而降，精准地击中了假冒北淼。
北海惊讶地抬头，看到一个小型飞行器悬浮在空中，舱门打开，美真正向他招手：
\"快上来！那不是真正的北淼！\"
没有犹豫，北海启动推进器，冲向飞行器。身后，净化者们愤怒的咆哮声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美真如释重负的笑容：
\"看来我们刚好赶上。哥哥有很多事要告诉你，北海...或者说，零号。\"
飞行器迅速升空，消失在云层中。北海看着下方渐渐远去的城市灯火，知道再次回来时，一切都不会再相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