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传来男人的闷笑,“在想什么,说给朕听听?”
乔予眠耳梢红的滴了血似的,不敢动,不敢言。
男人却微微蹲下身,抄起她的膝弯,一只手兜着她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掀开了帘子,直将她往那对于他而言只能勉强伸开腿的拔步床上带。
将她放在了床上,他也跟着蹭上来。
乔予眠直推他,声如蚊蝇,“陛下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臣女今日……”
话还未说完,她的手已被擒了去,安安稳稳的搭在了他精壮有力的瘦腰上。
紧接着,那床孤零零躺在脚底下的锦被也被男人一把捞起,盖在了两人身上。
乔予眠被他的动作搞的一愣一愣的。
谢景玄做完了这一切,转头看到少女的投过来的眼神,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防线险些在这一刻全线溃败了。
他按着她的脑袋,不由分说的安置到了自己胸前。
“朕又不是禽兽,不过……若眠眠实在想了,朕也不是不可以。”
乔予眠,“唔,好困,我睡着了。”
谢景玄:“……”真可爱,真乖。
这一觉睡得格外绵长,以至于乔予眠第二日朦朦胧胧睁开眼睛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竟会睡得这么踏实,连一个噩梦都没做。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小院中时。
乔予眠伸了个懒腰,身旁的位置上趴了一小团毛茸茸。
她温柔的将那小小的一团抱起来,亲了亲它的小脑袋。
刚用了早膳,便听说乔侍郎穿戴整齐,急急地进宫去了。
他原本还在病中,今日本该再告假的。
但皇帝召见,莫说是病了,他就算是残了,叫人抬也得抬到陛下面前去。
可等着乔侍郎急急地来了,却连陛下的影儿都没见到半片儿不说,自己更是被个小太监领着,进了中和殿的一处偏殿。
那小太监一路上也不说话,前脚将他给领进了门儿,后脚就将房门给从外面关严实了。
乔侍郎浸淫官场多年,此刻心头狂跳,总觉得不对劲儿,十分的不对劲儿。
可眼下人已经进了宫,入了殿,他就算是想出去也来不及了。
乔侍郎足足在屋里转悠了小半个时辰,这才终于耐不住了,轻手轻脚的来到了门边上,小心翼翼的,试探性的曲起指头敲了敲,轻声唤着,“小公公,小公公……?”
他这头正聚精会神听着声响,哪能想到,这门毫无征兆地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去。
乔侍郎心中大骇,赶紧后退数步,正了正衣冠,兜头便行叩拜。
“臣乔旭升,叩见陛下。”
迈入门槛儿那只脚往右挪了挪,错开了乔侍郎脑袋对着的地方,尖声顺气儿的道,“诶呦,乔大人,咱家可受不起你这一礼。”
乔侍郎跪趴在地上,撅着屁股一抬头,正看着了陛下身边的贴身大太监徐公公那张菊花似的老脸。
除却了徐公公,身后还跟着两个随侍太监,此刻具都垂着脑袋,帽檐儿低下来遮住了脸,瞧不清楚神色,只能看到两副颤抖不止的肩膀。
乔侍郎一脸窘迫,刚要从地上爬起来。
有听着,这头,徐公公张口了,“乔大人先别忙着起来了,陛下口谕,叫您在这儿好生的跪稳当了,陛下说了,您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咱家就什么时候派人送您回去。”
乔侍郎听的是一头的迷糊,心里咯噔咯噔的跳着,腿倒是听话,有跪了回去,试探性的问道:“公公可否明示,这……陛下究竟叫臣想什么?”
他自是不可能得到答案的,“这就得要乔大人自己好好想想了。”
徐公公一甩浮尘,左右随侍太监上前,弯腰将一张纸与一根笔摆在了乔侍郎跟前的地面上。
乔侍郎刚拿起那根毛笔,就又听着徐公公开口了,“乔大人想到了什么,尽可写下来,咱家自会详细呈上去供陛下过目。”
“若没旁的事儿,咱家这就告辞了。”
徐公公走了,那道门又被人从外面咔哒一声上了锁。
乔侍郎垂着脑袋,毛笔从手中脱落,掉在了地上,眼眶内,一双眼球剧烈地震颤着。
完了,完了。
全完了。
他触怒了圣颜,可他这几日都未曾上值,到底是什么时候得罪的陛下?
莫非是这几日工部出了什么纰漏,他被顶头上司拿来顶罪了?
乔侍郎狠狠咬牙,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
登时悲从中来,他这一生谨小慎微,如履薄冰,没想到还是被人给坑了。
哼,想坑他,没门儿!
乔侍郎大笔一挥,将自己知道的顶头上司的丑事儿,一桩桩一件件的给罗列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