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路的亲卫领头前行，身后还有几名亲卫提着食盒紧随其后。
上了二楼没走几步，亲卫低声说道：\"里面的人还没睡，正在看《西厢记》……\"
楚稷点点头，明白这个时代娱乐方式其实不少。
普通人以为没有手机和网络的古代会很无聊，其实是因为他们没达到那个阶层。
即使是现代的富人，也玩得很精彩，手机和电脑根本不值一提。
在这个封建社会中，上层人物都是 ** 雅致的高手，花样百出。
但这些只限于顶层，底层百姓只是勉强生存，感受不到现代娱乐的乐趣。
普通学子打发时间的方式有限，看《西厢记》这类书是最便宜的选择，只是对身体不太好。
亲卫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慵懒的声音：\"谁啊！这么晚还不睡觉，是不是想吓死我？\"
楚稷嘴角微抽，关桥在一旁面无表情地说：\"肃王殿下驾临，快开门迎接！\"
\"啊？\" 里面的人显然愣了一下，接着传来一阵脚步声，门开了。
一个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青年站在门口，楚稷平静地问：\"你是林森？\"
林森一看门口这么多人都明白了大概，笑着回答：\"我是林森，王爷深夜来访，应该是因为钟兄把我的胡言乱语告诉了您吧。\"
关桥视楚稷为明主，怎能容忍别人无礼，怒斥道：\"大胆！你是什么身份，见了王爷竟敢不跪拜？\"
楚稷摆摆手，笑着说：\"虽然料到是你故意让他传话给我，想借此引起我的注意，但没想到你真的如此 ** 不羁，真要当个狂士吗？\"
林森摇头笑道：\"什么狂士不狂士的，都是些人的胡言乱语！不对，我也是这样的人，哈哈哈！\"
他丝毫未让开位置，依旧站在原地。
楚稷轻笑一声：
\"看来老大、老二、老三和老五都已经派人来了？让我猜猜，三皇兄应该是亲自来的吧？\"
林森扬了扬眉，带着几分随意说道：\"不愧是肃王殿下！我......\"
楚稷摆了下手，打断他的话：\"这么说你也通过不同人传递不同信息给他们了。
照这样看来，你并不是什么狂士，不过是个投机取巧之徒罢了！\"
林森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肃王殿下果然明察秋毫，不过说我投机取巧似乎有点过了。
我只是选择依附于强者罢了！再说谁能预知未来呢？总得找个自己看得顺眼的靠山吧？\"
楚稷摇头，略显失望地问：\"你跟钟离说的那些话，准备了多久？\"
他虽未见过真正的狂士，但也知道绝非眼前这番样子。
因此只存在两种可能性，一是林森只是想借此博名，硬撑着装出来的；看他此刻的样子，其他皇子派来的人根本进不了门。
当然，进不进门根本不重要，楚稷更看重的是人的才智与品行。
楚稷并不介意林森在各皇子间进行试探，货比多家很常见。
但如今他还这副姿态，反倒让楚稷感到厌恶。
第二种可能则是他与钟离所说的话并非出自真心！
林森见楚稷态度骤变，心中一惊，急忙开口：\"这种事哪需要想太久，见到听到后稍加思索就行......\"
话音未落，楚稷往后退了一步，李王赵关桥立刻领会上前一脚将林森踹进屋里。
刚才的对话已经惊动了其他房里的学子，此时听到惨叫都跑出来查看。
然而每间房门前都有亲卫守着，见他们带刀，又都吓得关门回去了。
楚稷并未入屋，而是站在门口低声再问：
\"看来这些话不是你说的，那你是从谁那里听来的？涉及朝廷机密竟被外人得知，呵，抄家灭族的事！\"
林森脸色大变，忙说道：
“王爷！王爷！我并非特意打听，只是进京赶考路过普陀寺时，听见如尘大师和一位落魄老秀才谈话，那老秀才提到的。
他们还聊了其他事，我都记下来告诉别人了。”
楚稷皱眉低声道：“你到底说了些什么？又告诉了谁？”
清晨，冶造局。
湘云探出头从马车里往外看，见到楚稷含笑注视着她，脸一下子红了，支吾道：“我只是想确认你是不是在这……”
楚稷大笑：“别担心，这里很安全，没人会乱说话。
来吧，我带你四处看看。”
说着，他伸出手示意湘云牵着他下车。
湘云看到周围有亲卫在场，更不好意思了，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可以自己下来的。”
话音未落，楚稷已经牵起她的手说：“你得习惯这些，他们是我的亲卫，以后会常伴我左右。”
话音刚落，五十名校尉齐声行礼：“见过史姑娘。”
湘云羞得不行，下一瞬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楚稷抱下了马车。
即便湘云性格开朗，此刻也只发出一声轻吟，不知如何是好。
事先约定好的行程，湘云是想看看刀剑制造过程，甚至想亲手打造一把……
冶造局是楚稷的私人领地，安全无虞，也不必担忧闲言碎语。
恰逢今日空闲，便派人告知了史家。
史鼐、史鼎如今掌权，对楚稷更为顺从。
况且，这也表明楚稷对湘云的重视，史家怎会拒绝？
身份既已确定，只要事情不广为人知即可。
楚稷牵着她的手走在前，校尉们则远远跟随。
湘云低声问：“我以为林姐姐、宝姐姐她们也会来，就我一个人会不会显得突兀？”
楚稷失笑回答：
“即便请她们过来，她们大概也不乐意吧。
而且我也想跟云妹妹单独待一会儿呢！自从清虚观一别，好久不见了，特别想念云妹妹！”
湘云轻哼一声：“才几天而已！”
不过她确实也在想念楚稷……
两人漫无目的地四处走着。
湘云的喜好的确与众不同，而且从不掩饰自己的兴趣。
她看到电灯亮起会开心地拍手；见到锻铁场景会惊讶地掩住小嘴；对电力驱动的车床充满好奇，想要动手试试；看到水车也会兴奋地上前触摸。
甚至面对牛羊，她也不觉得脏，还会逗弄猫狗。
他们在河边坐下，湘云惊讶地捂着嘴说：“居然有人靠别人的评价来谋求前程？他不怕被揭穿吗？多丢面子啊！”
楚稷无奈笑道：“这种人怎么会担心丢脸？我最初查他资料时，还特意让人核查过成绩，虽看不到试卷，但明显成绩不佳。”
“我还以为只是个狂放之士，要么不通科举，要么有批评朝政的言论。
没想到最后竟是这样，实在令人哭笑不得。”
湘云好奇问：“钟离不是也很聪明吗？怎么没看出林森的真面目？难道钟离也在伪装？”
楚稷摇头道：“我和钟离聊了一个多小时。
天文地理、杂谈经典，他都信手拈来，见解独到。
这是个真正通透的人，尤其在这个年纪。”
“至于为何看不透林森，不过才交流了不到五分钟！林森假装狂士，几句牢 * 后扬长而去，钟离再敏锐也难以洞察。
识人靠的是经验，不是仅凭读书就能做到的。”
湘云曲腿而坐，双肘撑在膝盖上，托腮歪着头问：
\"稷哥哥，你找到如尘大师和那位落魄书生了吗？\"
楚稷苦笑道：\"如尘大师倒是找到了，他说那位落魄书生只是暂住一夜，随便聊了些话。
当时觉得他很不一般，但也没多想，以为他只是来京城赶考的。\"
\"不过他的名字并没有出现在这次的科举名单里，目前行踪不明。
也可能当时跟如尘大师说的名字是假的，现在只能靠锦衣卫带着画像去暗中查找了。\"
湘云突然小声问：\"他该不会是敌国派来的密探吧？\"
楚稷摇摇头：\"现在还不能确定，要是密探的话确实有些棘手，这个人太聪明了。
如尘说他和那人辩论佛法只算是打了个平手，讲儒家经典却输得很惨，讨论国事时更是像个陪衬！\"
湘云惊讶地说：\"真的吗？如尘可是佛门的大人物，居然有人能和他打平手？\"
楚稷也是一脸无奈，对那个人的兴趣更大了！
可惜这人像是凭空消失了，踪迹全无。
不知道锦衣卫什么时候能找到他！
这样的人才，就算真是敌国的密探，也值得用心争取到自己这边。
湘云见楚稷这副样子，轻声安慰道：\"稷哥哥别担心，世事难料，说不定过几天他就突然出现了！\"
楚稷哈哈大笑：\"像土行孙那样嗖的一下从地里冒出来？\"
湘云也跟着笑了，和楚稷在一起她从来不用隐藏自己的情绪，想笑就笑！
突然她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注意到楚稷的眼神有些奇怪。
\"稷哥哥，你这么看着 ** 嘛……\"
\"我在看你真好看啊！湘云妹妹，你怎么长得这么美，是不是老天爷特意派你来的？\"
湘云又羞又恼，下一刻却被楚稷搂住肩膀拉进怀里。
楚稷低声道：\"湘云妹妹，我能吻你一下吗？\"
一个多月的时间转瞬即逝，乡试榜单日前已经公布。
正如陆航所料，他关注的那些人中了举人的比例超过了八成。
对于未能中举的少数人，楚稷早有安排，在南城为他们购置了不少宅院。
下一次乡试将在三年后，这意味着楚稷计划供养这些人整整三年。
并非是因为人手短缺，而是楚稷与每个人都深入交流过，他对他们的才学十分信任。
既然如此，他愿意再给这些人三年时间，若下次乡试他们能成功中举，这份投入便是值得的。
他并不急迫要求这些人立即有所作为，只需专心读书即可。
至于中举的人更是备受重视，各方面都被妥善安置，不仅在学业上，在日常生活中也悉心照料。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选择追随楚稷，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依然支持楚秀。
因为近期楚秀也开始崭露头角，一部分学子坚持嫡长子继承制，另一部分认为楚稷不过是块磨刀石。
对此楚稷毫不在意，毕竟未来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